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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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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七章 探病

    周景然收了笑容,直起身子,思量了片刻,低声说道:

    “只怕不妥,古家,若是老夫人病了,请太医诊诊脉,也还说得过去,别的人……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大哥再有一个月就进京了,咱们前一阵子刚把威远侯家老2的腿给废了,那可是大哥嫡亲的表弟还是小心些,别因为这个,给古家惹了祸,咱们能拿威远侯家老2出气,大哥自然也能拿古家开刀。”

    程恪慢慢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那头递话出来了,已经安顿妥当,明天我就让人传话过去,让他这一阵子多留心着威远侯府和诚王的来往。”

    周景然垂着眼帘,慢慢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看着父亲一年比一年老,我就难过,真要是大哥继了位,你我这日子……唉,我不喜欢南边,又闷又潮,真要是去那里……太难受唉二哥要是继了位,他那样挑剔反复的性子,咱们两个还不如干脆抹了脖子的好”

    “你既然担心这个,当时就该再退一步,再让一让,不该废了林老2的腿,如今咱们和诚王,又结下了一个梁子,等到诚王……承了位,你就是想去南边,也得求着他点了头,有了恩典才行,唉,往后,你还是压压性子,多忍忍吧。”

    程恪看着周景然,声音低落的劝道,周景然挑着眉梢,恨恨的说道:

    “咱们一处长到这么大,可忍过谁?他……”

    周景然猛然顿住,呆了呆,颓然的耸拉着肩膀,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说的对,母亲也这么说,往后,你我要忍的地方多了,这会儿,就得先学着忍气吞声才行,唉”

    周景然往后倒在了靠枕上,程恪摇了摇头,笑着劝解道:

    “皇上身子好着呢,你先别想那么多,逍遥一天是一天吧,到时候,最多也不过一个死字,死就死了,又能如何?”

    周景然双手枕在头后,看着程恪,慢腾腾的说道:

    “我一点也不想死,活着多好”

    程恪没有接话,掀起车帘子,若有所思的往外看着,周景然掀了掀眉毛,笑了起来,

    “想看看她去?”

    “嗯。”

    程恪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周景然精神起来,忙坐起来,搓着手兴奋的说道:

    “我陪你去”

    “你去干嘛?再说,拖着你这个累赘,还能去得了?”

    程恪转过头,撇了周景然一眼,不屑的说道,周景然嘿嘿笑着,低声说道:

    “咱别翻墙,咱溜门橇锁进去就是了,有青平呢,没咱们打不开的锁”

    程恪转过头,继续看着车外,不再理他,周景然兴奋的唠叨起来,

    “……那丫头病的起不来了,这回可没法再让你吃亏去,要不,咱们进去跟她说说话?我帮你劝劝她?要是接到你们府上,多少太医都请得起……我想起来了,你们府上的规矩,没成亲前,不能纳妾,你打算怎么和舅舅说?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实在不行,我替你进宫求个旨意,要不让父亲跟舅舅说一声?唉,就是有些委屈了姚家大小姐,往后,你这一碗水,真能端平了?我总觉得你辖制不了那丫头,她辖制你还差不多……”

    “闭嘴”

    程恪被周景然唠叨得满脸痛苦,恶狠狠的吼道,周景然长长的叹着气,根本不理会程恪的怒吼,自顾自的说着话:

    “唉呀,小恪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妻弱妾强,可不是好事啊……”

    程恪额头青筋跳着,猛的放下车帘,恨恨的指着周景然说道:

    “你啰嗦的象个女人女人也没你啰嗦”

    周景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诚恳的看着程恪说道:

    “小恪啊,哥都是为了你好”

    程恪闷“哼”了一声,紧紧抿着嘴,不再答话。

    车子轻轻顿了顿,远山在车外恭敬的禀报着:

    “两位爷,到景王府了。”

    周景然满眼期待的看着程恪,讨好般说道:

    “小恪,真不用我陪你去?还是我陪你去吧,打架亲兄弟,我去了,好歹也能帮帮你。”

    程恪坚决的摇着头,掀起车帘,跳下车子,眼看着车子进了景王府侧门,府门缓缓关上了,才转身上了后面一辆车,招手把洛川叫上了车。

    车子轻快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跑着,转过一条巷子,停了下来,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的程恪和洛川跳下车,上了后面一辆普通的随便哪个车马行都能找出几十辆的半旧车子,洛川驶着车子,往古府方向驶去,远山带着几个黑衣护卫,隐在四周,跟着车子往前奔去。

    车子停在古府园子后面的一条僻静巷子里,程恪和洛川下了车,跃进了古府后园。

    洛川在前,两人熟门熟路的很快就进了烟树轩,摸进了正屋窗下。

    烟树轩里静悄悄着,只有檐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动着。

    程恪隐在暗处,洛川身影如烟般掠到东西厢,查看着动静,最后转回正屋门口,轻轻捅开了门。

    程恪闪身进了屋,左右打量着,往东边厢房走去,外间暖阁里,亮着盏豆大的烛光,兰初和玉扣已经睡沉了,程恪回身示意着洛川,洛川会意,从怀里取了支迷香出来,在灯上点燃了,举到兰初和玉扣鼻子下,用手轻轻扇着,将青盈盈的烟雾扇进了两人鼻中,兰初和玉扣的呼吸更加绵长起来。

    程恪站在内室门口,略顿了顿,伸手将帘子挑起条缝,仔细的往里探看着,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室内,映出满屋的静谧安然来。

    呆站了一会儿,程恪掀起帘子,悄无声息的进了屋。

    屋内床前,绡纱帘幔静静的低垂着,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帘子里,李小暖侧着身子裹在被子里,安静的沉睡着。

    程恪轻轻掀起帘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小心的半蹲着身子,满眼怜惜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头微微往下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停在如羊脂玉般莹润细白的脸颊上,嘴唇上一溜水泡醒目异常,睡着的李小暖,眉目如画,静谧而柔弱。

    程恪心疼的看着李小暖有些苍白的面色和嘴上的水泡,伸出手,顿了顿,又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只半蹲着,呆呆的看着她,只看得心里没有来由的痛楚起来。

    洛川焦急不安的等在暖阁里,不时掀起帘子,偷偷往屋里探看着,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到底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洛川焦急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程恪才缓缓站起来,掀起帘子,往后退了两步,顿了顿,才下了决心般放下帘子,转过身,疾步出了屋子,和洛川一起,掠出烟树轩,出了古府,上车回去了。

    李小暖又吃了一天药,身体渐渐恢复了,嘴上的水泡也开始消了下去。

    周夫人从明远堂回到春渚院,歪在榻上刚要眯上眼睛,周嬷嬷掀帘进来,曲膝禀报道:

    “夫人,三少爷来了,说是来给您请安的。”

    周夫人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来了?谁家的三少爷?”

    “就是咱们镇宁侯府的三少爷。”

    周嬷嬷笑了起来,忙解释道,周夫人这才恍过神来,惊讶起来,

    “他来做什么?平白无故的,来给我请什么安?”

    周嬷嬷陪着笑,垂着手站着等吩咐,周夫人想了想,挥了挥手说道:

    “叫他进来吧,他来请安,也是他知礼处,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了去。”

    周嬷嬷答应着退了出去,片刻功夫,引着周建宁进了正屋。

    周夫人端庄的坐在东厢榻上,客气的微笑着,看着长揖到底的周建宁,抬了抬手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坐吧。”

    周建宁堆着满脸笑容,坐在榻前的扶手椅上,抖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转头打量着四周,周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冷淡的说道:

    “这些天我身子一直不大好,你若没有什么事,请了安就回去吧,等我身子好些,空了,再请你过来玩。”

    周建宁忙收了折扇,笑容满面的看着周夫人说道:

    “侄儿来,也没什么大事,一是过来给姑母请安,二来,听说李家表妹病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也不知道李家表妹好些了没有,都是自家兄妹,我也该亲自去探望探望李家妹妹才是。”

    周夫人高高的挑着眉梢,抬手指着周建宁,只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个混帐东西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把主意打到我们府里来了我这府里,别说人,就是那猫狗,也不容你这个混帐货多看一眼滚出去再敢过来,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周建宁狼狈不堪的站起来,抖着长衫,恨恨的说道:

    “你也别得意太过,小心一门三代寡妇哼”

    周夫人气的几乎背过气去,嘴唇颤抖着,一迭连声的叫道:

    “来人打出去把这个这个混帐东西给我打出去”

    周建宁冲着周夫人恶狠狠的“呸”了一口,转身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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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了,愿各位月圆人圆,想见的人都在眼前,不想见的人都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