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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
延续了整整七天的死刑,终于结束了。
“怎么样?”
“回禀红冕殿下,属下查探过,已经没有呼吸了。”
“很好!”
红冕的脸上划过一抹得意的笑意,而后抬起手来,凌空一扬,沉声命令道,“撤军!”
赤命已死,他的心愿就了了,他也可以回去跟父皇交差复命去了。
红冕离开的时候,路过君权的身边,他俯下身子,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君权,调侃道:“皇叔,你徒弟已经被太阳晒城干尸死掉了。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的样子,侄儿都禁不住要怀疑,被处死的那个人,究竟是你的徒弟还是你的爱人了?话说,侄儿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叔掉眼泪呢。”
君权没有说话。
抬起头来的时候,银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绝望,一片空茫,没有焦距。
只是绝望,并无愤怒。
他是一个非常柔和的男子,他这辈子,几乎从没跟人吵过架,也很少跟人置气,更不曾大肆的发过火。
“皇叔,别这样看着侄儿。”红冕的唇边勾起一个近乎鬼畜的笑容,“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你对父皇的忠心,侄儿会替你转达给父皇的,哈哈哈!”
猖狂的笑,红冕逐渐远去。
君权看着红冕远去的背影,银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阻挠的人都走了,他立刻起身,冲上了比天疆之巅还要高五千米的午门邢台。
越是往上,温度就越是高。
一千米左右,把鸡蛋放在山石之上,都可以立刻煮熟;三千米左右,一整只野猪都能瞬间煮熟;五千米的顶端,就是钢铁都能炼化成水。
到达午门邢台顶端的时候,君权整个人都已经冒烟了,浑身都是汗水,衣服已经湿透。
太过于炎热的气候,已经超出了羽族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看东西都是晃的,一重叠着一重的影子。
“小赤——”
午门邢台的顶峰,林立着上百个十字木架。
几乎每一个十字木架上,都挂着一具羽人的干尸,只剩下皮包骨头,就连皮肤,多时灼伤的灰红色。干尸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恐怖,尤其是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绝望。
这世上,最绝望的事,莫过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寸寸流逝,却无能为力。
“小赤!你在哪儿?!”
看到这些人死状的时候,君权的银眸之上浮现出一层暮霭,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微微颤着。
很快的,君权就搜寻到了赤命的身影。
赤红色的头发非常鲜艳,他就被钉在西南方向的一个两米高的十字架上。
“小赤!”
君权奔跑过去,看到徒儿惨死的模样的一瞬,头晕目眩,心胆俱寒。
少年的双手双脚都被一尺长的巨大钉子给生生钉入了木桩之中,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干涸,而他的皮肤之上,更是遍布着水泡,水泡已经被晒破,不断地流出脓水来。
身后四只羽翼,则是直接烧着了,烧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少年的脸,已经分辨不出五官,脱了皮,翻着焦黑的血肉,形状非常之惨烈。
君权颤抖着手,凑到了少年的鼻端——一丝气息也无。
“死了……”
君权的手垂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掉,一脸的绝望,“真的死了!”
他的心底,本来还残存着最后一丝薄弱的希望,窃以为赤命拥有妖封,可以支撑更长一点时间,然而事与愿违……
“小赤,师父带你回家。”
君权拔掉钉住了赤命手脚的四根巨大铁钉,打横抱起惨不忍睹的尸体,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转身的时候,君权的眼睛无意间扫到十字木架的地下,发现有两根七色的翎羽。
“七翎来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很快的,君权就抹掉了这个念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真是脑子混了。七翎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他最恨小赤了。小赤死了,他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下了午门邢台,站在天疆之巅,灼热的温度消失了。
君权展开八翼,向着留白山的方向,振翅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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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山,西峰。永寒树下。
江楼月摘下一只永寒树的果子,大约有拳头大小,呈现冰晶十二面,散发着极为纯粹的冰之灵力。她把果子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帝九宸。
“师兄,服下这一颗永寒果之后,你的腿就能痊愈了。”
“好。”
帝九宸在一边炼化永寒果,自我治疗。
另一边,江楼月仰头看着四周的风景,当看到苍穹中一个银红色的身影由远及近的时候,她眼睛一亮,道:“君权皇叔回来了!”
“他怎么样了?”
“应该还没有。”江楼月的目力极好,摇了摇头,道,“他抱着一具干尸,脸上有没干的泪痕,一副非常伤心的模样。”
帝九宸吸干了永寒果的最后一丝灵力,看向小师妹,一声叹息,道:“他若知道真相,只怕会更伤心吧。”
江楼月的美眸里划过一抹疑惑之色,问道:“会吗?”
“一定会的。”帝九宸十分笃定。
“可我感觉君权皇叔明显更在乎小赤一点,七翎根本比不了。”
“那是因为师妹你不懂男人。”帝九宸的黑眸变得幽深起来,“君权跟七翎之间一百八十多年的友情,会比不上跟赤命之间十三年的师徒之情?再说了,活着的人,是永远赢不了死人的。”
“我们去看一看吧。”
江楼月主动牵住帝九宸的手,拉着他,一起向着君权房间的方向而去。
一刻钟之后。
在君权皇叔的房间里,师兄妹二人,看到了床~上一具惨不忍睹的干尸,以及在橱柜里四处翻腾的君权。
“皇叔在找什么?”江楼月禁不住问了一句。
“鲛人肉!”
忙碌之中的君权,下意识地回应了江楼月一句,终于,他在橱柜最角落的地方,用匕首敲开了一个异常隐秘的隔间,从其中取出一个火烧岩所铸的瓶子。
“鲛人肉?”江楼月的脸上划过诧异之色。
“找到了,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