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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领们一一退下后,南越尘才露了满脸怒容。
此乃他出征以来,首次吃到败仗,不是他不能接受失败,而是那宇豪实在是太过愚蠢。皇命早就下达,要他死守幽州城外等待大军,可他却擅自做主丧失五万兵马,那五万先锋部队可都是他南绍的精兵,真是可恨!
沈墨一直留在帐中,见大王怒色也不惧,只沉默不语。
很快南越尘就收敛了情绪,沉声而问:“你如何看?以宁飞扬的智慧,能想到那招引敌入瓮之计?”沈墨只略一迟疑就道:“属下不敢肯定,但那峡谷之战确有蹊跷。以宇豪谨慎个性,按理不会如此鲁莽才是,怎么会中了这种显而易见的计谋?”
“越简单,越不可能,才越会发生。那个定计的人也深懂心术,定然是以什么人或物诱惑宇豪上当,最大的可能他以为那宁飞扬想逃,而孤之前又下过死令,要活捉宁飞扬,宇豪怕人逃脱了,才追踪而去,于是中了这极其简单的诱敌之计。”
沈墨心中惊叹,大王人在百里之外,却能把那峡谷之战的始末分析的犹如亲见,当真是谋在心,智在千里啊。
那方南越尘展开了军事地图,在细细查看,良久才问:“你觉得这个背后之人会是谁?”
沈墨眸光一闪,“会不会是......他?”
南岳尘笑了起来,眼睛闪亮,“他终于忍不住出山了吗?孤很期待与他一战呢,普天之下,能与孤一较高下者,唯有他一人。这也是孤先打东云,后攻北定的原因,曾经孤输过他,那么就在战场上决战天下吧。”
素闻秦天策这两年来沉寂宫内,不问政事,缘由不用猜也知是为了她。当年北邙山上的情景,到此时都还铭刻于心。他唯一输秦天策的就是她的心,既然再无可能在这上面扳回一局,就唯有以天下之争定胜负了。
战争的平顺,让他失了耐心,终于出现一个强劲对手,他骨子里的血液开始沸腾复活。
南绍大军行军五日后,又收到加急快报。密信中详述了那去幽州城毛遂自荐神秘人的身份名字,还俯了一张画像。就是画工粗糙,只看出大概轮廓,以及描绘那人身材体形,以这些症状来看,似乎并非是秦天策。
“易青?他究竟是谁?”密信中也证实了这次宇豪战败正是他出谋划策的。
沈墨也皱眉深思:“此人行迹古怪神秘,只知是一主二仆进了将军府。”
南越尘邪魅而笑,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东云除去宁飞扬和凌墨,居然还藏了这枚暗棋。本来就期待与秦天策一战,现在又突然冒出这个易青,时局走向变得不再无聊了。
“大王,还有一事不得不报。那东云的援军也在往幽州城赶,领军之人是韩萧,若他们先行一步抵达幽州,恐怕对我军不利。”
南越尘的唇角多了一分嗜血的邪气,他轻声道:“孤自有定计。”
眯眼看向窗外,露出孤傲的笑容。秦天策,你来了吗?这天下,孤势必要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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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将军府。
“什么?南绍大军快到了?主帅是谁?是南绍国君吗?”宁飞扬揪住来报的士兵急问,见他点头,脸色顿时沉肃下来,而旁边的众位将军也无不色变。
几月对战下来,全军上下对南越尘的威名都有了惧意。那人的谋略不得不让人忌惮,一面率领铁骑踏向各国,一面又可牢控朝政格局,两不相误。若真是南越尘率领南军先抵达幽州城,恐怕这一战会是场最艰难的战役。
而且,南军中还有沈墨,他或许谋略比不过南越尘,却勇猛无敌,锐不可挡,几乎无人能够胜过他。南军中有他们两个人在,可谓所向披靡。
宁飞扬的心头极其沉重,其他将领也均沉默,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凝重。
将士行列里,染青也在列,她一直默默观察着,只不过一个报讯居然就让大家失了士气,可见南越尘的威名真是深入人心,无形中就造成了威慑之势。人没到,已经影响了每一个人的心态,这委实不妙。
沉吟了下,她走到中央,压低嗓音道:“将军,不是探子来报我们援军还有两日必能抵达了吗?不管南绍谁带兵最少还需五日,只要我们援军先到就占得先机。”战场上,未打先衰士气,战争就已经输了一半。
宁飞扬一听,整理心神道:“不错,无需气馁,既然我们三万大军可赢他南军五万,就算南军来三十万,我军何惧?”
易青的话虽然没点透,但是他却明白了意思,行军打仗关键时刻,士气最重要。仗还没打,恐惧心先起,一切输赢并未定。而且就算是必输之战,也定要与幽州城共存亡。
从议事厅出来,染青走进院子,就见肖奈与寒玉在那比划切磋武功,两人看起来是闲的发慌了。寒玉武功虽不高,但肖奈也没真心要赢,就随意拆招。
染青靠在廊柱上看着,没有打扰他们。先前因为肖奈在峡谷一战中有功,宁飞扬曾向她提出过要提拔肖奈做前锋将,但他拒绝了。时候,他说自己跟随而来的目的,不是什么建功立业,而是保护她们两个女人,所以对功名利禄就不感兴趣。
他这个答案,染青并不意外,他本身性情古怪,能得他如此庇护,实乃托寒玉之福。
那方的两人一招一式的比划,看着有些像在舞剑,若是有琴音的话,会是一副美丽的图画。思绪渐渐飘向远方,似曾有过这么个画面:那年,她在月下亭中弹琴,南越尘在亭外酣畅舞剑,如果没有那些心机和筹谋,那次的琴剑合一可算天下无双。
时间隔得久了,记忆有些模糊。本以为这一断是个插曲,早已淡忘,却没想忽然就从心底浮现出来,是因为故人遥遥而来吗?南越尘,当初的南绍太子,现在的南绍大王,我宁染青所有的劫难都是因你而起,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玉凰琴,是否还记得凤凰与飞?
“公子,公子?”
思绪被寒玉的声音给拉回,发现两人已经停了下来。她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进屋说话。
“南越尘来了。”她说这话时目光是看向肖奈的,只见他愣了一下后,坦然迎上她的视线,笑道:“看着我做什么,他来就来好了,我早说过南绍与我无关。”忠君爱国对他来说是无稽之谈,他本是故而,祖籍在哪无从得知,所以要忠什么君爱哪个国呢?
染青却是垂下视线轻叹:“可是,沈墨也来了。”预料中肖奈的脸色变了,他对谁都可能无情,却唯独对曾经影门的首领沈墨,一直耿耿于怀,不曾忘记。当初若不是沈墨有意放他一马,那么他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早已魂飞天涯。
“奈,你没事吧。”寒玉担心地拉了拉肖奈的衣袖。
他扭头看她,苦笑着安慰:“我没事。”话虽这么说,可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没事人,沈墨的名字一讲出来,他就像没了魂一样,若沈墨真的出现,他又会怎样?看他眉峰紧锁,染青也不催他,知道他心里需要决断。
良久,才听肖奈沉声道:“好吧,我承认这世间谁的帐我都可以不买,但是头若来了,很抱歉,我不能再出面了。”
染青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在情理之中。肖奈就算再无情也曾经是沈墨的手下,一路过来必然有许多深刻难忘的往事,他们之间名是上下级,实则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若他连对沈墨都不顾情意,反倒会令她觉得此人太过薄情寡义。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置身事外。”本就没想把他与寒玉牵扯进战局内,此次来找他们谈话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其撇清关系,不再参与进来。
对沈墨,她的心情也很复杂,造成今日之果,都是沈墨这个因。没有他从宫内把她劫持,哪里会发生这许多事,直到她改名换姓成为现在的易青。可能只需五日,就将遇到两位故人,心情很是复杂。
从她决定走出来时,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在一个个遇见时,难免压抑不住心底潜伏着的情潮。尤其是......遇见他!自上次在书房密谈后,就再没有见过那所谓的银面先生。可是他真真实实的就在这里,与她呼吸着同一片天空,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心口窒息的痛。
这件事她连寒玉都没有告诉,既然他隐藏行迹扮成银面先生,必然有他的道理。反倒是因为知道他在这幽州城,心里安定了不少,只要有他在,东云就不会输。
残阳似血而落,迎来清晨朝阳,两个日夜过去,众人等待已久的援军却没有到幽州,宁飞扬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他再次走进书房。
银面先生问:“有派人去查探为何皇城的援军没准时抵达吗?按理我在这,阿瑞定然会立刻派兵前来,韩萧又是督军,不可能会迟到。”
“探子派出去好几批,至今都没有回来,肯定是路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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