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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上的伤还疼吗?”程慕白问,云不悔摇头,她说,“不疼,伤口划得不深,血流得也不多,一点都不疼。”

    他一笑,云不悔突然很感激她随着他来如愿寺一趟,这一趟,她知道了许多事情,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这种暖暖的香似乎传到她心里。

    他是习武的男子,难怪他说他不会死,他的身体并不是如旁人所看到的孱弱,她想起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在元宵节时,端着酒杯巍巍颤颤仿佛要摔倒似的,如今想来,他真是能做戏。

    成了亲后,虽咳嗽频繁,可却不见他这么做作过,看似孱弱,人却是精神的,云不悔心中了悟,却不提起,程慕白不说,她自然选择沉默。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

    “世子,刚刚你说,我若是死,也是死在你之前,非你之后,这话如何说?”云不悔微笑问,对这句话颇感不解,以他们的生命气息算,她会比他长寿吧。

    程慕白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说吧,我经得起吓。”

    她在程慕白背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一贯温淡如水的音色,“若有一日我要死,定拉着你陪葬。”

    她心中一震,他感觉道了,轻哼了声,“怕了?”

    “倒不是。”云不悔否认,的确不是怕了,只是觉得……震撼,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可怕的占有欲,仿佛连死亡,她都逃不开他。“为什么?”

    “一个人太寂寞了,得有个人陪着,今生是你,下辈子也是你,自然要你一起走,一起和孟婆约定,不然你失约了可怎么办?”程慕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认真,仿佛带着一种蛊惑力,又似乎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她的心突然加速,无法抑制。

    云不悔一时有悲有喜,情不自禁,抱紧了他,“若是你临死前没有办法杀我呢?”

    “放心,总会有的。”

    “好吧。”云不悔欣然答应,既然他要她一起陪葬,她也要他一起陪葬,“你可答应我了,到时候可别失约。”

    他脚步一顿,又继续背着她走,“你不怕?”

    她摇摇头,坚定说,“不怕,死亡并没什么可怕的,既然你想我陪着你,我便陪着你,永远。”

    只要他不负她,他想如何,便是如何。

    她的人,她的心,都可以给他。

    云不悔闭着眼睛,享受阳光的味道,心情变得舒畅,程慕白一定不知道,就因为他刚刚那句话,他已得到她的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占据了她的心。

    世间最难得之事,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寻寻觅觅一生,皆难寻自己的一心人,或擦肩而过,或有缘无分,最难得便是两情相悦。她寻到自己的一心人,便要好好珍惜。

    对心盟约,永不相负。

    “程慕白,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云不悔淘气地在他耳边说,如兰香气从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心,萦绕不去,又如淘气的精灵在和他开着玩笑。云不悔说,“你呢,可有真心喜欢我?”

    他的耳朵悄悄地染上粉红,脖颈那一截粉色,皆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云不悔倏然间不在意他任何回应,是也好,不是也好,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人的语言能骗人,可自然反应是不能骗人的。

    若这样都能骗人,那她输给程慕白,心甘情愿。

    “喜欢!”程慕白简短地回了两个字,喜悦在她心头唱起歌,洒下一地芬香,她嗅到了爱情的芬芳,这种愉快的心情从未有过。

    又走了几步,程慕白突然背着她站在岩石后面,把她放下来,云不悔十分惊讶,正要问他要什么,阴影已俯下,他已攫住她的唇舌,云不悔眼睛眨了眨,又缓缓闭上,程慕白抱着她抵在岩石上,占有性地侵略她的美好,攻占她的甜美。

    这是从她说喜欢,他便想做的事,突然很想吻她,相濡以沫,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和她成亲,并非真想和她一生一世,而如今,他觉得一生一世尚觉得短暂,他想和她永生永世不分离。

    不悔……

    不悔……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个名字,她一定不知道,这个名字每喊一次,他便觉得心疼一次,恨不得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予她,恨不得把他所能给的快乐都给她,哪怕是这样,也压不住他心底澎湃的怜惜。

    成亲以来,益发觉得疼她,爱她,仿佛是一种本能,他程慕白以生俱来的本能。

    唇微微分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气氛亲昵,荒郊的风吹过彼此,却吹不散这样的亲热和亲昵,仿佛两人本就是一体的。

    他握住她的手,“真的喜欢我?”

    云不悔轻轻一笑,“比喜欢多一点点,再多一点点。”

    他拥住了她,“不悔,有你,今生足矣。”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王府,已近黄昏,又是晚膳时间,城中街道人并不多,知府领着官兵送他们回到王府门口,这才告辞。消息还没传到府中,所以他们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一回到皓月居,程慕白便让灵溪和灵心打来热水,冰月拿来药酒,灵溪帮云不悔洗了脚,冰月想给她擦药酒,程慕白接过这会儿,他抱着云不悔坐到暖塌上,脱了鞋袜帮她擦药酒,疏散淤血。

    小小的脚搁在他的腿上,被他摩擦着,药酒的味道在彼此间洋溢着,她有些面红,程慕白抬眸看她一眼,云不悔说,“让冰月来便可以,她手劲大,擦药酒最好了。”

    “为夫手劲很小么?”程慕白戏谑问,云不悔抿唇,神色娇嗔,“我不是那意思。”

    程慕白说,“既然不是,娘子便好好歇着,让为夫伺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