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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大腿根有颗痣!
白时喊出这句话来时,现场齐齐一静,连正在挥兵器干架的双方都停了一停。
要说男人嘛,行事不拘小节,脱个光膀子没什么,被人看到身上印记算不得大事,可男人也是有羞耻心的,亵裤不会随便脱,能看到大腿根上印记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沈万沙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胡薇薇更是彪悍,冷笑一声:“知道一个男人大腿根有痣又怎么样,我还知道你爹那根东西不长,你娘每每很不满意呢!啧啧,说起来,小白时啊,你娘当年对造你过程很不满意,你爹也觉得是奇耻大辱,想把你溺死来着,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都死了,你倒活着,该不是你弑父弑母了吧!”
“你胡说!”白时气的脸煞白,“我爹娘是好人,是牵扯进别人案子死的,我不许你污蔑他们!”
胡薇薇吹了声口哨,美眸一斜,满满都是讽刺:“哟,只准他污蔑别人,不准别人说他呢!这位是谁?天皇老子还是玉帝下凡啊?”
“你——”白时憋了憋,打嘴仗他不如这女人,现在也没心情演戏,索性不理她,转头直直对上卢栎:“我说赵杼睡了我,还曾答应娶我,你信是不信!”
卢栎随手把自己解剖刀丢了过去:“赵杼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他不会武功,自保武器只有一直随身携带的解剖刀,解剖刀手柄长,刀尖利,刀身却并不长,不管戳中白时身上哪个位置,一时半刻都不会致命。大敌在前,卢栎很冷静,却也并非不生气,白时助纣为虐,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与直接叛国没什么两样,太欠教训!
白时看到闪着寒光的东西飞过来,下意识拿手一挡,解剖刀被他打飞,胳膊上却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瞬间溢出。
他大怒:“你竟然敢伤我!”
“我为什么不敢?”卢栎拍拍手,感觉很好笑,“你在别处造谣也就是了,造谣到我面前,难道没想过后果?”
白时当然知道这话太刺激,不好直接与卢栎挑衅,他本来也没想着要过来,这不被沈万沙追懵了才撞过来的么!没见面时便罢,看到卢栎火气哪忍得住?只要一想到他说这话卢栎可能受打击脸白心死哭闹难受,他就爽的不行!
谁知卢栎没上当!
“平王品性如何,整个大夏都知道。你以为你表演卖力,别人信了你?不过是看个笑话罢了。”
卢栎手负在背后,冷眼看着继太妃母子与白时,良久,嗤笑一声:“肃王行事,未免太小技了些。他若自信,就明刀明枪干架,成王败寇;他若不自信,就耍心机手段扰乱分裂,匆忙起什么事?如此上不上下不下,没有上位者应有的胸襟气度,亦没有枭雄的心机城府,这要也能成事……呵,我卢姓就倒过来写!”
他这话说的清越响亮,夜里传出很远,府中府卫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就是,这要耍成不了事!”有那机灵的,把这话重复几遍传了出去。
大多百姓在沈万沙赫连羽安抚下并没有动,只支着耳朵听动静,听到这样的话立刻就明白,白时造谣,这是肃王手段之一!
形势没被继妃母子与白时掰过来,肃王派来攻打平王府的将领很不满意的眯起眼,打了个手势。
他一边命令手下继续往前攻,一边让近侍举箭,冲着继太妃的方向。
沈万沙眼尖,第一个看到了,立刻扯扯赫连羽的袖子:“那边!”
赫连羽今夜非常辛苦,不但跟着沈万沙前后跑,还得护着少爷别被叛兵伤到,有时还得护几个平民。现在转回平王府,好嘛,卢栎大刺刺站在墙头,像个靶子一样!
沈万沙还作死的也命令他抱他过来!
虽然两个人身边都有护卫,但赫连羽不敢大意,一直盯着到处射来的暗箭,连刚刚双方骂战,他都没时间参与!
现在还得顾着下面人……
赫连羽心里骂了赵杼几句,心说回头一定多要好处!动作却丝毫不迟疑,暗器发出,将那枝箭打飞。
卢栎也下命令,将继太妃等人逼出战圈!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杀继妃,也不想让对方有机会丢黑锅过来,索性逼出圈子。双方对阵紧张,不会老有人盯着她,只要她滚出去,不死,受伤什么的,就随意了……
单单这样果然很顺利,继太妃几人再骂也没用,很快被挤出了圈子,卢栎沈万沙见后不再挂心,终于从墙头下去了……
赫连羽也终于放了心,和所有己方士兵一起,守卫平王府!
……
幽玉台有密道通向城外这一点,出乎赵杼预料。不过肃王一起事,名下所有力量齐聚上京城外,亮出武器时,赵杼就已迅速摸清了肃王家底。
肃王一共蓄兵五万,常年匿于蔡州,光州两地。这两地皆在上京以南五百里,靠山,小县,物资不丰,路却好走,到哪都方便。不过这两处只是蓄兵练兵,物资兵器供给,大多出于上京城外那个小村落的基地,兵丁们也经常轮流过来‘体验生活’。肃王应是不够自信,他自己不能离京,也不大敢放权太多给底下人,一切掌握在自己手心才好……
赵杼之前已经有了线索方向,只要时间稍稍多点,这些信息早晚也能掌握,可谁知肃王沉不住气,马上要反?不过也没关系,肃王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准备如此充足,收拾一个肃王算得了什么!
赵杼立刻挥手,展开行动。
首先,让自己埋伏的大军全部出来,把刚刚行动,还没来得及进城的肃王部队抓起来。
然后,拿出身份金牌,把上京门叫开。
最后,进城平乱勤王!
赵杼名头足够吓人,手下带的又是彪悍精兵,动作骁勇,眼神淬着血光,肃王那些据说练了不久的兵跟他的一比,精气神样样比不上,活像一群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看到赵杼,立刻吓懵了,平王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北征去了吗!带这么多人截路……是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赵杼也不解释,手中长矛一扫,矛尖划出一道寒光:“从肃王谋逆者,死!”
乌合之众气势吓没了,就算没吓没,赵杼精兵可是他们能对阵的?很快,所有人缴械投降。有那想要立功的,立刻喊出肃王秘密,幽玉台密道,主要进攻方向,策略……
赵杼眼睛一眯,留一半人在此处理后事,剩下的带进城内。先命人封了幽玉台暗道,再沿着长街前进,一路让士兵喊话,告诉老百姓平王进城平乱了,所有人心安,勿乱!
他高高坐在马上,前行途中看到了自己王座的刀光。他命令一小队过去支援,自己却没动,只是目光留恋的看了两眼,干脆利落的转回头,一路朝皇宫行进!
……
太嘉帝与赵杼一起制定了所有计划,彼此还有暗信来往,他得到的信息,比卢栎还要准确几分。知道赵杼就在城外,太嘉帝一点也不担心,做好一切准备,就在皇宫正殿里,等待肃王前来。
肃王带兵击败皇宫外禁卫军,闯进殿内时,他都没怎么让人拦。
当然,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为了预防任何可能出现的万一,他这正殿里,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死士,而他的手,就放在龙椅扶手的机关上,片刻不离,若有任何意外发生,他都可以第一时间离开。
太嘉帝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有些问题,需要肃王解惑。他与这个王叔认识多年,最知道怎么做能引导他说话……
赵杼过来时,肃王以为自己此次必胜,很大方的给太嘉帝解惑。
“我府中有个房间,二十多年内里装饰从未换过,皆是当年月柔亲手布置……我最喜欢在里面作画,最喜欢把玩的东西,也是月柔送的,都放在那里。月柔画相,我存了整整十箱……这才是感情,这才是深情!你爹算什么?他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人!”
“月柔之好,全上京都知道,他看上月柔,还许以婚约,最后却为了皇位,把月柔送到我床上。他知道我喜欢月柔,说只要我助他登基,他就可以让我们婚事名正言顺,没半点污点。同是一个爹生的,谁不想坐上那位置?可比起这个位置,我更在乎月柔……”
“可他怎么做的?翻脸不认人!登基了就想赶我走,还纵容密妃杀了我的月柔!密妃是个什么货色,五品小官之女,尖酸刻薄,毫无妇德,明明自己胆小,惊吓过度掉了孩子,还怪我的月柔,反手将她推落台阶!这样的妃子,你爹还护着,还觉得有愧,数年专宠,真真瞎了眼!”
肃王冷笑,面上表情透出几分得意:“密妃觉得自己厉害,嚣张跋扈,在后宫横着走,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一点一点从你爹手里抠权,十数年经营人脉,终于有机会弄死密妃,密妃死前那最后一眼,啧啧,我到现在还记得。”
说着,他直直看着太嘉帝:“你之所以坐上这个位置,还要谢谢我,若不是我弄死密妃,你娘能那么容易从冷宫放出来?你能站到你爹面前?”
太嘉帝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眼角低垂,仿佛很伤心,继续问肃王:“谋逆的主意,是谁同王叔提的?我记得王叔之前是个斯文优雅的人,并不好战。”
“还用得着别人提?我的月柔死了,我自己就想反了!”
太嘉帝眉心微凝:“那藏宝图呢?这藏宝图是什么,王叔怎么会知道?”
“藏宝图当然是好东西,它可是当年——”肃王突然顿住,警惕的看向太嘉帝,“你在套我话!”
太嘉帝虚弱一笑:“都到这时候了,我何苦费心思套话?不过求死个明白。还请王叔告知,这藏宝图……”
“哈哈哈——”肃王突然哈哈大笑,袖子一甩,端立殿前,“我突然觉得你这个样子挺好看,不想说了!”
太嘉帝眼睛危险眯起:“王叔真不想说?”
肃王挑眉:“怎么,不想死了?可惜——”
他的话还没说完,太嘉帝已经打出个手势,悄悄收拾完肃王亲卫,隐在殿外的赵杼立刻飞身过来,手中乌金锏击出,直直冲着肃王心口!
肃王大惊着躲避:“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北征了吗!
“让王叔失望了,北边没有战事呢。”赵杼邪邪一笑,手中乌金锏再次击出!
“来人!”肃王一边躲,一边叫人。
赵杼一步步上前,“王叔是在叫他们吗?”他打了个响指,精卫们丢出一排血淋淋的尸体。
“甲一,乙二……”肃王面容扭曲,手指颤抖,“你杀了他们!”
乌金锏击缓慢敲击掌心,赵杼微微抬头,笑出一口白牙:“如你所见。若你乖乖回答皇上的问题,本王或许求皇上饶你一命,若你不配合……呵。”
“你们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到了是不是!”事到如今,以肃王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人合伙,把他给坑了!
他准备那么久,筹谋那么久,都没用了?
他的一切,在太嘉帝和赵杼面前,就是个笑话吗!
肃王目光阴鸷,突然指着赵杼,疯狂大笑:“我被不当人的防着,你以为你自己多受重视?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订个男妻?还不是避先帝忌讳!先帝早就死了,你护持太嘉帝,帮他助他,连皇位都替他抢了,可谓忠心一片,可他呢,他做了什么?亲自赐婚,把这桩婚事砸实!你平王一脉,自此再也不会有后,你这王爵,死后就没了!”
赵杼与太嘉帝对视一眼,突然笑了:“多谢王叔替我着想,可我这人天生反骨,执拗的很,就不喜欢照着别人期待来,我不喜欢小崽子,对女人也硬不起来,我就喜欢我那男妻。”
“哈哈哈——”肃王笑声疯狂,“为了太嘉帝连这个都豁出去了,你还真是有胆!”
赵杼冷笑:“倒是比不上王叔,原因找了一大堆,把嫡妃说成造反理由,让她魂魄不得安宁,史书上留下骂名,遗臭万年!”
“不,我是爱王妃的!”肃王眼瞳忽转。
“真爱假爱,自有他人评判。”赵杼肃容眯眼,“但这藏宝图由来,你今天必须交待清楚!”
赵杼认真起来杀气四溢,压的人喘不过气,肃王眼珠子乱转,咬咬唇似是犹豫,突然目光定在殿外一点,神情冷肃下来:“休想!就算我必须得死,你们也别想得了好!仙莲出盛世始,盛世是发现藏宝人的盛世,不是你们的盛世!”
在他目光定住时,赵杼就觉得不对,眼神往外一扫,精卫队已经发现来人,迎了上去。
肃王趁着这个工夫,往外一溜。
赵杼立刻跟上。
期间他还与太嘉帝交换了个眼神。太嘉帝和他都没第一时间把肃王杀了,是因为藏宝图一事存在疑问,他们希望能问出点什么,可肃王若坚持不说,施如此逆行肯定不能放过,只能诛杀。
太嘉帝点点头,轻叹出声……
肃王也有后手,他虽然今日信心很足,还是担心会有意外,于是命令自己暗地组织的人负责接应。
赵杼一看到脸熟的几个人,心里就有了谱,肃王暗里组织架的不错,连异国藏宝联盟都被他笼络了一大半,可这些人并非正规军,不管武力还是数量都不能比,有他在,对方没有胜算。
两边一对上,果然,肃王的人根本都不能近前。
肃王脸色沉黑,牙齿磨的咯咯响。
偏生这时候又有人来凑热闹,冲着肃王就杀过来:“交出藏宝图!”
赵杼眸色一厉,是赤炎堂的人!
今天真是谁都把皇宫当菜园子了,想来就来!赵杼冷笑一声,右手中指食指并起往前一划——格杀勿论!
赵杼手下迅速将局面控制住,他自己则再次走向肃王,最后一次问:“藏宝图消息,从哪来的?你别说偶然得知,十多年来布局找图,心思花这么大,不可能没理由!”
“你们这群蠢货永远不会知道!”肃王明白大势已去。他做下谋逆之事,求的是一击必中,如果不能成,肯定活不了,太嘉帝与赵杼有问题,肯定会‘好好’问供于他。他身为宗室,还比这两个人高一辈,一点也不想受辱丢面子……
既然事败,既然注定了要死,何必苟活!能让这个问题困扰两个狡猾小辈也不错!肃王阴阴笑着,突然从怀里掏出样东西,往空中一抛——
“藏宝图,谁爱要谁要!”
肃王很精明,丢藏宝图的方向正冲着赤炎堂的人,赵杼在不确定赤炎堂目的之前,只得奋力阻止。
他没有管肃王,第一时间冲着藏宝图追去。至于肃王,就算耍什么花招,太嘉帝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他只离开一瞬,不会有问题……
岂知肃王这个变态,他随身带了火药啊!
他趁着赵杼离开的这个瞬间,引爆火药把自己给炸了!
这时代技术落后,虽然已经有火药可用,但爆炸威力不大,范围只有方圆三尺。
赵杼凭着高超武功拿到藏宝图,听到巨响回头一看,肃王已经……炸成尸块了。因为他站在殿前广场,除了脚下青砖黑了,别的地方倒也没影响。
殿内太嘉帝都站了起来,眉头紧皱,肃王这是起了死志,故意为之……
造反队伍被控制,造反头头死了,这场仗基本没的打了。肃王手下组织一看头儿死了,立刻大乱,转身就跑,但大多数被赵杼精卫擒住。
偷偷过来混水摸鱼,想趁乱分杯羹的赤炎堂也很懂眼色,立刻打着呼哨集合撤退,也被士气大涨的赵杼精卫抓了几个。
……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皇宫安全了,外面街上还闹着着,需要安抚;肃王组织也不是全员在此,那些训练中或者训练好,到官家后宅做小妾,前院做管家的人得抓起来;自家王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杼要做的事很多。
太嘉帝十分通情达理,表示宫里的事他自己可以搞定,挥挥手让赵杼去忙。
赵杼立刻离开,带人往王府的方向走。
……
皇宫的事非参与者不会知道,可肃王队伍行动,大家是看得到的。
起初攻势猛烈,皇宫那边都起了火,气势足足,后来声势渐弱,渐渐的连个动静都没有了。
缩在街角躲着的白时开始觉得不对,肃王……该不会是没成功吧!
等赵杼身影出现,他立刻明白,肃王真的没成功!
他之前帮着肃王抹黑赵杼,还上门欺负卢栎,肃王成功便罢,肃王没成功……赵杼不得杀了他!
他身子颤了颤,眼珠子剧烈转动,终于咬咬牙,决定站出来认错,只要他表现好点,承诺离开上京,永远不再回来,赵杼……应该会饶了他吧!
毕竟他没武功,算不上什么威胁,长的也不错,还算乖巧可怜……
白时给自己打了打气,在赵杼近前时,猛的扑出去,跪到路中间:“王爷我错了!我被肃王逼迫——”
可惜他话还没完,眼前银光一闪,脖颈剧痛。
他愣愣的摸了下脖子,都是血……
喉咙‘嗬嗬’响,他呼吸困难,不管怎么努力,也说不出一个字。
视野里房屋颠倒,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看到墨蓝天空。
他要死了……
不过一个照面,话还没说,赵杼就杀了他!
为什么……他明明只想过好一点日子……大家不都是这么用着心机一步步往上爬的?为了过好日子,脸算什么!他利用自己优点,有错吗?
有吗……
正好之前被他派去襄助王府的元连过来,看到这一幕,非常为好奇:“王爷怎么杀了他?”
赵杼眼皮抬都没抬:“因为我与他说过,敢再出现在我与卢栎面前,杀掉。他自己不珍惜机会。”
原来如此……元连挠挠后脑,“我还以为王爷知道他干的那点事了呢。”
“他干了什么?”赵杼视线扫过来,目光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