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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住进行宫第二天早上就病了。
消息传出去,太子妃领着璋哥儿珝哥儿过来探望,让傅容意外的是,李华容竟然也来了。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华容两眼。
李华容站在太子妃一旁,没有嘘寒问暖,仿佛就是出于礼节才过来点个卯的。
傅容松了口气,李华容真笑脸相对,她该不自在了。
“四弟妹怎么弄的,好好的怎么病了?”太子妃关切地问。
傅容靠在榻上,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脸色也是苍白的,闻言尴尬笑笑,“昨夜在池子里多泡了会儿,也不知这身子怎么这么娇气,早上醒来脑袋就昏沉沉的了,哎,还打算领瑧哥儿去四处逛逛呢,这下倒好,难得来一次,这几日估计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太子妃点点头,猜到傅容夫妻俩多半是夜里胡闹了,没有追问,转过去将东宫两个皇孙叫到身边,柔声哄道:“看见了吧,你们四婶是大人,泡池子都病了,你们泡池子就更容易病了,你们想生病吗?”
珝哥儿瞅瞅傅容,靠在娘亲身边连连摇头。
璋哥儿本就没有张罗下水玩,这会儿却也老老实实地摇头。
瑧哥儿坐在榻上呢,看看两个小哥哥,再看看生病的娘亲,抿了抿小嘴儿,也不想玩水了。
傅容倒没料到太子妃对璋哥儿会一视同仁。小孩子泡池子容易出事,听说太子把璋哥儿也带来了,傅容就有点担心璋哥儿受人蛊惑或是被人刻意放纵自己偷偷去池子里玩,现在太子妃拿她举例子,璋哥儿那么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再下水了吧?
聊了片刻,太子妃领着孩子们走了。
李华容临走前,深深看了傅容一眼。
傅容瞧见了,浅笑着相送,等李华容彻底出了屋,傅容才皱了皱眉。
她根本没有生病,昨晚徐晋这样叮嘱她的,让她装病别去外面乱跑,就在文辉园安心照顾瑧哥儿。傅容不解,徐晋解释说担心李华容怀恨在心对付她,宁可过度谨慎也要以防万一,日后有机会他再单独带她来泡池子。
徐晋想太多也好,事先察觉了什么也好,他这样紧张自己,傅容还是挺暖心的,加上她确实懒着跟这些妯娌打交道,能一直跟家人在一起,何乐而不为?
见瑧哥儿乖乖坐在一旁,因为娘亲“生病”不再像昨日那样缠着她抱他去玩水,傅容越发满意这个装病的计划了,派人在前面留意着,她领着瑧哥儿凌守去后园看景色。这边暖和,虽是正月天寒地冻的时候,院子里却有京城难见的绿树花草,让人眼前一亮。
徐晋很快就回来了。
带来了早上陪嘉和帝狩猎时打的貉子,关在笼子里,瑧哥儿凌守都爱看。有乳母许灵梅香在旁边看着,徐晋很放心,悄悄朝傅容使了个眼色,他先出去了。
傅容没一会儿也趁儿子不注意跟了出去。
徐晋牵着她手往温泉池子那边走,低声问她:“她们都来看过你了?”
傅容点点头:“是啊,成王妃也来了,真是奇怪,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去看她的。”以她跟李华容的恩怨,就算李华容不来看她,也是人之常情,传到嘉和帝那边嘉和帝也不会因此指责李华容不尊重四嫂。
“以后有她在的地方,你都尽量避着她,别因争一口气以身犯险。”徐晋神色凝重地道。
李华容小产,据说身子彻底坏了,没了娘家,她现在基本就是丧家之犬,成王因为守孝才没有别的女人,过阵子肯定会有旁的,徐晋怀疑李华容会把她的一切苦都算在傅容头上。换做旁的时候,徐晋或许会放傅容出去,借此试探李华容是否心怀不轨,如果对方真想下手,他再将计就计彻底除了她,顺便给成王点教训,但这次汤山之行,大戏是留给太子的,徐晋不愿出现任何意外。
整座行宫,他只放心让傅容留在他的文辉园。
放心了,徐晋开始动了别的心思,捏捏傅容小手,指着前面的院子道:“来之前答应教你学水的,昨日你累饶了你一次,现在不累了吧?”
傅容哪会不知道他的暗示啊,不过她确实很久没有泡池子了,进了内殿,看着那水雾氤氲的偌大池子,傅容就想快点进去泡一泡,看看自己的游水本事有没有退步。
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徐晋示意傅容过来帮他脱衣。
傅容不肯,笑着往一旁跑,被徐晋三两步追上,衣服都不脱,抱起人就往池子里走。略微有些发烫的泉水瞬间涌了过来,湿透的衣裳挂在身上沉甸甸的,勾勒出动人线条,徐晋看得眼睛发直,低头就凑了过去。
傅容现在只想游水呢,趁徐晋忙着脱他衣服时,她游鱼一般逃了出去。
她的衣裙早被徐晋褪了,此时一身轻松,几个闪躲,竟成功避开了徐晋的大手。
躲得远了,傅容回头,抹了一把脸,朝徐晋得意地笑。
美人如出水芙蓉,美景在水下隐隐若现,特别是那一双长腿,如水草诱.惑着对面的男人,让他心甘情愿被她缠绕。
傅容看出徐晋眼里的火了,她也最喜欢徐晋渴望她的样子,笑了笑,朝更远处游去。
徐晋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将最后一片衣物丢了出去,望着傅容背影道:“浓浓,你现在乖乖过来,我会好好疼你,否则被我追上,你知道我惩罚你时会是什么样子。”
傅容游得正欢呢,水声哗哗,她听到徐晋说话了,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等后面有水声迅速逼近,傅容回头瞅瞅,依然没当回事,也加快速度往前游。逃走的时候,她就料到徐晋会追上来了,这样闹闹不比直接办事好玩多了吗?
因此被徐晋抓住,傅容也没着急,攀着他肩膀喘气。
她气定神闲的,徐晋眸色越深,带着人游到池子边上,一把将人转过去,拉腰掰腿,一气呵成。
傅容在水里时就被他亲得飘飘然了,受了这么一下,倒没觉得疼,就是徐晋一来就跟暴雨一样急切,傅容不习惯,反手去抱他,娇气骂道:“王爷,王爷慢点啊,你……”
“浓浓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吗?”她歪着脑袋往回看,徐晋就盯着她水漉漉眼睛,哑声问她:“我让你选怎么玩,这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后悔晚了。”说着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怎么尽兴怎么来。
可怜傅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变成了一叶小舟,在雨声水声里摇摇晃晃,求天天不应告地地不灵,最后声音都哑了,徐晋也没放过她,让她面对自己,看着她无助地哭。她越哭,他越坏。
这边夫妻俩几乎融成了一体,成王那边却是一片阴霾。
李华容蹙着眉,小声问成王:“表哥,你说她是不是有心提防我了?”
成王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两家这样的关系,是谁都会提防对方,所以他让李华容先跟太子妃攀交情,再趁傅容去太子妃那边时见机行事,而不是将傅容徐晋当成傻子一般让李华容直接过去假意示好。可他没料到徐晋傅容会如此小心,根本不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也许,傅容真的病了?
收回视线,他拉过李华容的手:“我也说不准,表妹别急,咱们再等等,或许明日她就好了。”
李华容愁眉紧锁,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乐观。
美人蹙眉,反而更惹人怜惜,成王端详自己美丽的王妃,抬手摩挲她弯眉,嘴角噙笑。
男人温柔,李华容目光一软,柔顺地靠了过去。
她该庆幸,表哥是真的喜欢她,守孝期间与她朝夕相处,出了孝也没有如她担心那般纳高门妾为他增加助力,而是夫妻同心复仇。他对她这样好,就算她与傅容没有血海深仇,她也愿意为他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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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阁。
用过午饭,嘉和帝携着管樱去内殿歇晌,因为昨晚刚刚闹过一次,上榻后他就没有再动手动脚,亲了两下就睡了,也不知为什么,今日仿佛格外犯困。
管樱紧张地心扑通扑通跳,轻轻喊了嘉和帝两声,确定他是真的睡熟了,她悄悄起身,用帕子将那茶碗仔仔细细擦拭了好几遍,再用茶壶里没有下过迷药的茶水清洗一遍茶碗,将水泼到角落的梅花盆景里,这才整理整理衣裳,轻步走了出去。
外面万全夏音冬雪都在打盹。
自从嘉和帝发病后,万全就一直在外面守着了。
此时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瞧见管樱,立即站了起来:“娘娘……”
管樱摆摆手,脸上一片清愁:“我又想到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了,睡不着觉,想出去走走,一会儿皇上醒了,公公替我解释一下,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
万全没有多想,亲自将管樱送出正门便又折了回去。
没坐一会儿,管樱身边一个名叫柳枝的二等宫女求见。
万全有些意外,挑开帘子,见里面嘉和帝睡得熟,他出去见人。
柳枝神色不安,见到万全就跪了下去,“奴婢有一件天大的秘密要说,请公公屏退他人……”
万全挑挑眉,示意旁边两个小太监下去,等屋里只剩两人,他不悦地道:“说吧。”
柳枝瞅瞅外面,额头触地,说话时声音发抖:“公公,昨晚奴婢端热水去伺候娘娘洗脚,进屋前无意听见娘娘跟夏音窃窃私语,好像是,是要在今天中午去,去私会什么人,娘娘听起来很害怕,夏音就劝娘娘,说只要皇上喝了茶,能睡上两个时辰,足够了……”
万全本来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到这里目光陡然一寒:“既是昨晚听到的,为何此时才告诉我?”
柳枝抖得更厉害了,“公公饶命,奴婢不敢,也怕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刚刚娘娘真的走了,奴婢才发觉娘娘可能真的要……”
“闭嘴!”万全一脚踹了过去,掏出帕子狠狠堵住柳枝的嘴,命人将她押到跨院房里看着,不许拿开她嘴里的帕子。处理完柳枝,万全快步进了内室,看一眼茶壶,先去喊嘉和帝,连喊几声不管用,他咬咬牙,用力掐嘉和帝手腕。
嘉和帝猛地醒了过来,只是脑袋昏沉,目光都显得呆滞,茫然地看着万全。
万全一看他这样子,立即明白柳枝所说多半是真的了,先扶嘉和帝起来,等嘉和帝彻底清醒了,才沉声耳语。
嘉和帝虽然老迈却依然残留年轻时俊美风采的脸,阴沉如恶鬼。
他不信管樱会去偷人。
但他头昏沉沉的,这是以前歇晌从未有过的情形。
“帮朕更衣。”呆呆地坐了许久,嘉和帝哑着声音道。
行宫另一侧,管樱领着两个大宫女并几个小太监来到了一片梅林前,这边暖和,红梅提前绽放,一片片花红在寒冬腊月里格外喜人,看得人心情都跟着欢快了几分。
梅林深处有座池子,也是为了贵人们赏梅累了过来休息的,周围假山巨石堆砌,别有一番野趣。
夏音随管樱走了进去,冬雪同几个小太监在外面守着,过了会儿,夏音也走了过来,有些同情地道:“娘娘心中悲苦,想自己清静清静。”
管樱去年正月没的孩子,众人都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无人怀疑。
却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何种情形。
眼看太子从一块儿巨石后现出身形,朝她走来,管樱心跳加快,紧张地双腿发软,情不自禁往后退,羞红面颊比透过石壁伸过来的红梅还要娇艳。单单这副娇羞样就让太子酥了半边身子,几个箭步就到了管樱面前,低头看她:“你来了……”
第一次跟如此英俊挺拔的男人挨得这么近,管樱紧张局促,不敢看太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脑袋,冷不丁被人拉到了怀里。管樱大惊,本能地推拒:“太子,太子别这样,咱们,咱们坐下来说说话吧?”
太子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场私会,又怎么满足单纯地说话?
“说什么?”他将靠在自己身上快要没了骨头的小女人打横抱了起来,朝他刚刚藏身的巨石走了过去,眼睛盯着管樱绝色的脸庞,情话随口就来:“说我等这一天等得快要不行了吗?还是说你真美?”
管樱看他一眼,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又埋到了他怀里。
太子低低地笑,到了巨石后面,他将管樱抵在光滑的石壁上,低头就去亲她,手熟练地解她裙带。管樱虽然爱慕太子,却不敢一下子就这样,忍不住挣扎。可她因为紧张羞涩害怕,哪还有力气啊,太子又是花丛老手,三两下就将管樱的衣裳都甩到了一旁。
男人结实宽阔的胸膛,是管樱从未见过的。
男人热情如火的碰触,也比嘉和帝的更让她难以忍受。
情动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任由他将她抱进池子,任由他唇沿着她耳朵侧脸往下……
梅林外面,嘉和帝领着万全悄然靠近,发现前面有管樱身边伺候的几人,嘉和帝看一眼前面的石壁,领着万全从另一侧绕了过去。这是他的行宫,来过不知多少次了,几处赏景好去处嘉和帝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轻而易举避过众人耳目,来到了池子后面。
那里假山湖石交错层叠,看似堵得严严实实,实则有道只容一人通行的小道。
嘉和帝示意万全留在外面,他自己走了进去,袖子里藏着匕首。
池子上方雾气腾腾,光看池子是看不清私会的两人在哪里的,嘉和帝也没往水面看,扫视一圈,在两处巨石中间发现管樱的裙子,还有男人的袍子,很普通的太监衣裳,看不出主人身份。
嘉和帝盯着那太监衣裳,良久良久,才慢慢踱了过去,最后停在巨石一侧。
一石之隔,太子正享受呢,看着面前管樱红扑扑的小脸,想到这是父皇的女人,他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畅快感慨,禁忌又刺激,故意喊她封号:“丽妃,是父皇厉害,还是我厉害?”
那边嘉和帝身体一僵。
“太子别说了……”
管樱羞答答颤巍巍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子最喜欢她这样,偏要逼她说:“丽妃,你是喜欢父皇要你,还是喜欢我要你?”
管樱咬唇隐忍,闭着眼睛,如花不堪怜。
她不说,太子替她说,越说越起劲儿:“是我是不是?父皇都快五十了,他没有我力大是不是?没有我的长是不是?丽妃你说,你是想做父皇的丽妃,还是我的丽妃?你说啊,只要你说,将来我登基了,你就还是我的丽妃!”
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痛快了,难得遇到如此怕羞的美人,又是这般禁忌的身份,而且下一次跟管樱私会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就怎么尽兴怎么来了,再加上管樱农女出身,太子说话也远比跟太子妃傅宁等人在一起时粗鄙,逼着管樱跟他一起说粗话。
管樱情难自已,都随了他。
一对儿野鸳鸯,沉浸在幽会的妙境里,情深似火,到最后太子直接捂住了管樱的嘴,免得她声音太大传出去。他心都放在收服父皇的女人身上,哪曾注意到有人来了又走了?
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太子才饶了管樱,又亲昵了一会儿,匆匆离去。
管樱彻底平复了,才领着众人回了九华阁。
见嘉和帝还没睡醒,管樱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爬上榻,在嘉和帝身边躺下,因为刚刚经历一番疼爱,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睡着睡着习惯地钻到了嘉和帝怀里。
嘉和帝睁开眼睛。
十七岁的管樱,面色红润,眉眼如画。
嘉和帝慢慢抬起手,想要抚摸这张熟悉的脸庞,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她是管樱,不是钟庭,他的庭庭,温柔贤惠,绝不会……
嘉和帝闭上眼睛,悔恨交加。
是他痴心妄想,钟庭宁可带着孩子死也不肯原谅他,又怎么会转世来找他?
管樱,不过是跟她长得像而已。
可她不配顶着钟庭的脸活着。
嘉和帝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的睡美人,手中匕首高高抬起,稳稳落了下去。
剧痛传来,管樱豁然惊醒。
她看看胸口的匕首,难以置信地看向嘉和帝:“皇上,皇上……”
嘉和帝无动于衷,脸上是管樱从未见过的冷,是属于一个九五之尊的冷。
两刻钟后,成王李华容夫妻俩正在下棋,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跑了进来,扑在地上回禀道:“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太子私藏匕首面圣,意图行刺皇上……”
成王倏地起身,直奔九华阁而去。
徐晋先他一步到的,成王跑到门口,就见徐晋正在踢打太子,丽妃的尸首歪在一旁。
“父皇您没受伤吧?”成王先跪到嘉和帝面前,忧心询问。
嘉和帝脸上震怒与悲痛交加,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去了后面。
万全长叹一声,对着丽妃的尸首抹了抹泪:“太子行刺,丽妃舍身护驾……”
成王才没心思管丽妃,迅速转身,跟他四哥一起教训泯灭天良胆敢杀父弑君的太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