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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的面色瞬间便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呵呵笑了笑道,“是啊,景大人这些日子倒是帮了朕良多,朝中此时不稳,可用之人也少,所以景大人求朕将她女儿放出来,朕便不得已应了。况且晨曦不是好好的吗?”
云裳闻言,心中冷意更甚,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低下头轻声道,“既然父皇已经将人放了出来,儿臣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完,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转过了头对着靖王道,“只是…那景小姐此前几次三番地向王爷表白,父皇既然说那景大人于宁国有恩,不如就遂了景小姐的心思吧,父皇不妨将那景小姐赐给王爷做侧妃吧,我虽然脾性算不得太好,却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定也能够与景小姐相处愉快的。”
屋中众人闻言都有些愕然,宁帝望了面色淡淡的云裳一眼,又转过头看向锦贵妃,见锦贵妃也有些吃惊,沉默了片刻便又转过了眼,“裳儿……”
靖王却突然开口道,“我不要什么侧妃。”
云裳抿了抿嘴,拉起靖王的手,“景小姐痴恋你这么些年,算来倒是我夺人之爱了,景小姐容貌在皇城女儿家中也算得上是十分不错的……”
话还未说完,却又没靖王出声打断了,“那又如何?”
“嗯?”云裳愣愣地望向靖王,似是有些未反应过来。
靖王冷冷一笑,“纵使她再好那又如何?这世上比她美的人大有人在,爱慕我的人也大有人在,莫非我应当全部娶了?”顿了顿,便缓缓勾了勾嘴角,“我曾经许诺过你,这一生便只娶你一人,别人纵然千好万好,那也与我无关。”
饶是云裳早已知晓靖王会这般回答,却也忍不住呆立在原地,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喜意。
宁帝便又愣了愣,匆匆到,“既然皇弟不愿娶朕也不便强求,景小姐还在勤政殿中等着,朕先过去了。”
云裳点了点头,便行了礼,将宁帝送走了,心中却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的父皇啊,怎么能够这般伤害母妃呢?怪不得十多年前母妃会自请入冷宫,自己前世也曾经受过这样的屈辱,自是能够明白母妃心中的痛楚。
“母妃……”云裳张了张嘴,喃喃道。
锦贵妃只是清清浅浅地笑了笑,“裳儿,你回来了,母妃便十分开心了,母妃现在有你还有晨曦,上天十分厚待母妃了,你刚回来,便与靖王早些回府歇着吧。”
云裳微微颔首,扶起靖王往宫外走去,一路,云裳都皱着眉头,没有开口。
回到府中便急急忙忙吩咐着浅音让人去将景文昔详详细细地调查一遍,才回了屋中。靖王坐在椅子上看书,背挺得笔直,听见云裳进来的声音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眼。
嗯?云裳蹙眉,最近几日因为靖王受伤的缘故,云裳一路服侍着,两人关系到比从前好了许多,今日却又是怎么了?
心中虽是愣了一下,却也并未多想,正好下人熬好了药送了过来,云裳便接了下来,走到桌子旁将药碗搁在了桌子上,“先将要吃了吧,饭后半个时辰,吃药刚刚好。”
“放着吧。”靖王淡淡地道,眉头轻轻蹙了蹙。
云裳便更觉着有些不对劲,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盯着靖王看了好半晌,靖王却只当云裳不存在一般。
云裳便抬起手将靖王手中的书抽走了,见靖王抬起眼望她,云裳便将书放在一旁,“你这又是闹的什么情绪,嗯?”
这几日云裳倒也将靖王的脾性摸熟了,虽然靖王面对外人的时候一派冷漠无情的模样,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偶尔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倒也还算得上是十分温和的,只是如今瞧着他这模样,倒像是得不到冰糖葫芦的小孩子一般。
靖王冷冷地哼了一声,又将那书抽了回来,“这话应当本王问王妃才对,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王妃,什么瞎猫死耗子都想要往本王这王府里面塞。”
嗯?瞎猫死耗子?云裳愣了愣,沉默了许久,脑中才有些迟钝地反应了过来,敢情他说的是景文昔?瞎猫死耗子,这道确实是委屈了他了,先前自己脑中并未想那么多,只是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便随意的说了那么一句,原来竟是为了这个闹起脾气来了呀?
哟,本王都出来了。云裳觑了眼靖王的神色,走到靖王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见靖王恶狠狠地看过来,云裳便弯了弯眉眼,“王爷要生气之前,可否先听妾身解释解释?”
靖王看了云裳一眼,哼了一声,“你解释吧,我不一定听。”
云裳闻言,便又忍不住想要笑了,这傲娇的性子,倒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若是被他的部下瞧见,指不定得被吓成什么模样。
“嗯,事情是这样的,妾身十分不喜那景文昔,在来凤城的时候你也瞧见了我与她几乎是水火不容的,也都怪我此前没有果决地将她给解决了,所以如今留下了后患。那景文昔的父亲景奎在李静言叛乱之后帮着父皇安抚了朝中官员,还将李氏一族的秘密据点一个一个挖了出来,立了大功。如今景奎被封为了丞相,父皇竟然还想要娶景文昔为皇后,更甚者,父皇竟还让母妃来筹备封后大典,只怕这也是景文昔的主意,若是景文昔真成了皇后,只怕母妃与晨曦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我自是绝不会允许的。今日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父皇的态度,才故意在父皇面前那样说的……”
见靖王半天没有翻动书页,云裳便弯了弯唇角,继续道,“先前父皇的态度你也瞧见了,也不知景文昔给父皇灌了什么**汤药,景文昔不除,我难以安心。”
靖王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想要你母妃做皇后?”
“嗯?”云裳支吾了片刻,“有何不可?”
靖王却是摇了摇头,“不可。你在这宫中生活了那般久难道还不清楚,那皇后之位其实是个箭靶子,宫中那些个女子都不是省心的,若是你母妃当上了皇后,指不定被怎么算计呢,你母妃的性子不适合当皇后。”
云裳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靖王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我也绝不能让景文昔做这个皇后,皇后可以不是母妃,却也不可以是一个对母妃心存不利的女人。”
“你若是看不惯她,处理了便是,手脚干净些就好。”靖王又将目光放回书上,正在云裳正在想着如何手脚干净的处理掉景文昔的时候,却又突然听见靖王的声音响了起来,“所以便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便拿出本王去当那挡箭牌?你可想过,若是你父皇真同意你你又要如何?”
云裳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计较回了这件事情了?
瞧着靖王的脸色确实还有些不好,云裳便支支吾吾想了半天,见靖王脸色愈发的差了起来,云裳才连忙道,“父皇若是答应了,我便亲自去景府将那景文昔剥皮抽筋,肖想你的人,自然绝不能放过!”
“……”靖王手微微颤了颤,“说的比唱的好听。”只是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云裳也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望向靖王,却见他将书一搁,走到软榻上躺了下来,“药凉了,你亲自去热好了送过来。”
“……”云裳无言,低声喃喃道,“矫情!”却也笑着端了药碗走了出去。
侍候靖王喝了药,便已经差不多到了该歇息的时候了,云裳又亲自侍候着靖王洗漱完毕,自己又唤来浅音收拾好了,才去洗漱了,出了净房,靖王已经躺到了床上。
云裳笑了笑,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了上去,“今日你在勤政殿与父皇说了些什么?他……知晓了你的身份,有没有难为你?”
靖王伸出手,将云裳揽入了怀中,云裳便听见低低的笑声传来,似乎胸腔都在震动,“他不知晓夏国皇帝知晓我的存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自然暂时是不敢轻易动我的。况且我还许了一些条件,如今宁国并无出色的大将,加上刚刚李静言的事情出了,北方如今又还在与夜郎国打仗,损耗也是十分大的,他如今做什么事情之前自是要衡量一番的。我虽然有时候有些瞧不起你父皇,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合格的皇帝,至少对这些利益关系却也懂得计较。”
云裳沉默了半晌,心中有些压抑,心中想着,父皇确实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是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这般,又或者只是帝王?擎苍先生说她是凤翔九天的命,却不知晓靖王若是做了皇帝,会不会也如父皇这般,后宫三千,人人都爱。
靖王似是明白云裳心中想着什么,微微勾了勾唇角,在云裳耳边低声道,“我今日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今年二十八岁了,这世间许多事情却也看得分明,我有你便足矣,以后不管以为什么原因,都万万莫要拿这样的话来开玩笑了,我会不喜。”
云裳闻言,呆了许久,才狠狠地点了点头,将头埋在靖王的怀中,心中却涌出一股温柔,险些将自己淹没,半晌,才压制住鼻尖的酸意,云裳抬起眼望向靖王,目光灼灼,“王爷,你说过的,等这次的事情了了,你便与我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王爷,我们洞房吧!”
靖王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却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起,“宁云裳,你是在玩我是吧?你明明知道我身上还有伤,如今连力气都使不上,你告诉我你要与我洞房?嗯?”
最后那个“嗯?”简直千回百转,云裳从中读出了喜怒哀乐等种种情绪,许是情绪太过浓厚,云裳也愣了良久,才傻愣愣地道,“啊?我忘了你受了伤不行了……”
话音还未落,云裳便瞧见靖王猛地变得十分危险的目光,“宁云裳,你果真是在玩我,竟然敢说本王不行,看来,今儿个不遂了你的愿,你是无法消停了,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忍耐力。”
云裳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堵住了嘴,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未能寻到机会开口解释,最终只能默默的放弃了抵抗。半晌过后,靖王才放开了她,云裳有些迷迷糊糊地望向靖王,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纵是云裳每日在镜中总能够瞧见自己的模样,却也忍不住被那眼中映出来的影子给吓了一跳,心中有些恍然,那个面色绯红,眼若春水的女子是谁?
靖王眯了眯眼,脑中已经渐渐升起几分欲念来,想着如今他身上有伤,确实也不是一个好时机,便想要放开手,一低头便瞧见怀中的女子发丝微乱,有些迷糊地望着他的模样,心中便又一动,这样子的云裳他还从未见过,不似平时那样,永远都是十分冷静的模样,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眼。
只这一眼,靖王便觉着,今日这事,只怕是停不下来了。
心中这般想着,身体却已经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便又凑了上去,唇落在云裳的唇上,辗转了许久,只觉着,一股淡淡的甜蜜从口中传来,渐渐地传到四肢八骸,愉悦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手却不曾闲着,三下五除二地便将两人身上的衣裳剥了个精光,缓缓吻了下去。云裳眯着眼,只觉着心中羞涩无比,却又极其享受这样的快乐,即便她两世为人,前世还生下了孩子,却也从来不曾有过这般体验。
即便是严寒冬日,靖王的额上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似是所有的欲念都集中到了身下的那一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宣泄的地方,靖王埋在云裳身上平复了半晌,才有些闷闷地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云裳愣了一愣,却猛地笑了出声,即便知晓这样会打击靖王爷十分强烈的自尊,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靖王的脸色越来越黑,盯着笑不可遏的云裳冷冷地翘了翘嘴角,待云裳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凑上去在云裳的肩头重重地咬了一口,云裳吃痛,轻呼了一声,瞪着眼望向靖王。
“笑完了?”靖王冷着脸问道。
云裳轻咳了几声,点了点头,只是眼中却仍旧有着明显的笑意。见靖王面色十分不佳,才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主动凑到靖王的嘴边亲亲啄了一下,笑眯眯地道,“裳儿如今却突然觉着,我竟是捡了个宝。”
宁国成亲并不算晚,女子十五岁,男子十七八岁便成亲的人占多数,而且,若是皇城中各世家的公子哥一般十四岁左右,家中便会为他寻好女子来让其收为通房,教他一些房中之术。即便是家世稍稍不那么富裕的,大部分也会寻一些青楼女子来做这件事情。
云裳从来不曾想过,靖王身为宁国战神,便如他所说,是受尽宁国闺中女子爱慕的,而且靖王已经二十八岁,这样的年纪,若是寻常男子,只怕孩子也已经生了好几个了,他却竟然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与女子……
靖王被云裳笑了那么半晌,即便云裳这样示好,神色却依然有些不佳,云裳轻轻笑了笑道,“此事也怪裳儿大意了,王爷没有父母在身边,府中服侍之人也尽是些小厮,连个嬷嬷都没有,自是没有人教王爷此事的,裳儿这儿……”
云裳红了脸,低下头有些迟疑地道,“裳儿这儿,在成亲的时候,母妃给的陪嫁妆箱中,倒是被母妃塞了一册书,讲的便是这件事,嬷嬷也曾经讲过……”
云裳咬了咬唇,抬起眼道,“如此,便让裳儿来服侍王爷吧,只是这第一回,只怕我们两人都会有些难受,忍忍便也过去了。”
靖王听她神色这般淡然地讲起此事,面色更是不佳,冷冷一哼道,“你那妆箱在何处?”
云裳有些奇怪地看了靖王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为此事,却也给靖王指了一指。靖王便猛地掀开了被子,翻身下了床,走到那妆箱前打了开来,在妆箱中翻找了好一阵子,才果真从里面找到了一卷书。
靖王便将那书拿了出来,打开来看了看,面色有些微妙,云裳此刻自然已经明白靖王意欲何为,脸上更是红了几分,低下头将头埋进了被子中,心中却觉着被一股暖意塞得满满的。
不多时,只听见脚步声响起,床上一沉,靖王便已经上了床,掀开被子趁着云裳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将云裳压在了身下,云裳呆呆地瞧着靖王,却见他眉头皱起,面色仍旧有些奇怪,半晌,才听见他道,“我瞧着那书中画的姿势甚是奇怪,只怕你不会舒服,听说女子第一回大多是极痛的,我不欲让你痛,只是裳儿,我却希望能够将你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上你了,你愿意将你自己交给我吗?我绝不会负你……”
云裳呆了许久,却终究没有遏止住鼻尖突然泛起的酸意,眼中氤氲起几分雾气,不一会儿,终究有泪水滚落,云裳瞧见那个在战场之上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慌乱过一分的男子如今见到她的泪水却有些手忙脚乱,一个劲儿地道,“你若是怕疼,那我便不要了,你别哭啊……”
“好……”云裳听见自己轻声道,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