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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出口处,两个人跟在后面走着,景繁生低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什么尊者有些眼熟?”
颜萧然沉默了一瞬,抬眸道:“倒像是与十一交好的那个重明山的弟子。”
听他这么一说景繁生这才想起来十一在祁邺打行尸的时候与一个重明山的小弟子颇为意趣相投。只不过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他倒是不记得那小弟子的样子了。之后见过几面也不过是大致有个印象,一时之间倒还真没想起来。
对上号了以后景繁生身形不由一顿。为什么与十一交好的偏偏是这个有问题的弟子?!再一联想到对方说的要捉他的话,这明显就是预谋已久。他忽然觉得就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遍体生寒。
颜萧然出言宽慰道:“若对方是早有预谋,那便是防不胜防。”
景繁生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事情到了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了。无论对方是人是妖,究竟有什么样的恨意和执念他通通都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若是这人打了重明山的主意、打了他儿子的主意,单就是这两件事的其中一件,他都绝对不会原谅对方。
这般想着,他已经与颜萧然并肩走出了甬道,二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阳光下,并未让任何人发现。
只是抬眼打量起附近的地形,景繁生倒又是吃了一惊。
这洞口对着的那红漆涂砌、高大耸立着的,不就正是炼妖塔吗?他们竟然直接到达了炼妖塔所在的湖心岛!
炼妖塔四周的布置和防卫还是当年景繁生组织几大宗门的长老共同布置的。从洛水湖对岸到达这湖心岛仅有一条修筑在半空中的长桥。长桥之上常年都有几大宗门的修士共同驻守,只有拥有向颜萧然那样的通行令牌的人才又资格过桥。且每次通过之前都要被记录在册,一直以来这一点执行地都极为严格。
天上有极其强大的防护大阵,中间的长桥之上又有修为不低的修士严加镇守,下面又是谁都不能沾染的洛水湖,是以炼妖塔周围的布置一直都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私自靠近湖心岛。
然而一出了这洞穴就发现他们已经置身在了湖心岛上,这情况饶是景繁生也是万万都料不到的。
……难道说湖底空间也不过只是一个跳板而已,他们直接在那之下、完全从下面绕过了洛水堆积的位置,打了这样一条从外面直接通到湖心岛的通道?!
颜萧然想了想说:“当年建筑炼妖塔的时候各个宗门都有参与,但千年以后你我竟都未听说过炼妖塔下面有个妖修炼化后生成的精魄池水,可见当初建塔的前辈们只想到了炼化却并未想到收集。是以方才咱们所走的那条通道前半段应该是先挖的,湖底空间的回字形阵法和咱们之前到的那个溶洞都是后来搭筑,为的就是收集那些精魄之水。只不过……”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两只贪食的吞天鼠竟然撕裂了空间,而咱们两个亦碰巧掉落其中,再由虚无空间出现在潇湘宫的时候又彻底将那两地传送的阵法给破坏了,是以他们若是修复不了那传送阵,便无法回到湖底空间了?”
颜萧然点头道:“正是如此。”
景繁生蹙着眉头道:“为何他们费尽心思打通了这条通道却一直都什么都没做?也不见这头有什么动静啊。”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几步,颜萧然抬头看了看高大伟岸的炼妖塔,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记得方才甬道之中的岔路口么?也许他们之前只挖到了湖底空间的位置,后来传送法阵被破坏,无法、或者说是不好修补,才又挖了一条通向这里的通道。方才我就觉得,走到后半段的时候,四中的岩壁湿润异常,倒像是最近挖掘的。至于为何之前挖通了湖底空间却未曾行动,这一点我尚且还没想到……”
听他这么一说,景繁生觉得事情好像的确是像他推测的这样。他看向颜萧然的目光不由染上了一丝欣赏和敬佩之色。
因为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原著当中确实是有提到过,炼妖塔的塔身坚不可摧无法撼动,反而是湖底空间的塔下方更好入手放那大妖出来。
但景繁生看过原著知道这一点,尚且都没有想到这通往湖心岛的甬道是因为他们破坏了通往湖底空间的阵法,才逼得这些反派不得不另挖出一条通道来,颜萧然竟然仅凭一些细小的线索和猜测就推断出来了!
这要他如何能不感慨萧然君果然是被命定为了真男主的男人?
经颜萧然这么一点拨,他没想明白的问题景繁生却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炼妖塔不可撼动,就算那大妖的实体还在也跑不出来,只能被他逃出一丝魂体。但那大妖被炼化了千年,哪怕曾经的修为再高如今也应该是极度虚弱的,也许不经意间就会消散于天地也说不定。若是没有容器,哪怕魂体跑出来了也无处施展。是以他们一直没有动静,很有可能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阴谋没有得逞,自己这个身体特殊、可以被用来当做容器的人失踪了。
但一想到那湖底空间的精魄之水竟然没怎么被人动过,便又觉得极有可能是他与颜萧然掉进去的时候,那空间才刚刚搭建成。
反正以颜萧然真男主的身份来说,无论遇上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巧事也不足为奇。
想明白了这些景繁生又忍不住要想,那么他们又将甬道挖到了湖心岛上,是何用意?
更何况湖心岛上的守卫与外面比起来,只强不弱。他们在这里动手脚分分钟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因为这里并非只有一个炼妖塔,还另设有一处善恶堂。善恶堂说白了就跟修□□里头的执法部门似的。虽然善恶堂并怎么能约束住大宗门,但却也是个有人住持公道的地方,对于无依无靠、战斗力又不强的小宗门来说,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善恶堂的管事们一般不是从四大宗门里选出的就是一些赫赫有名的散修,修为都不会低了。若有人私自靠近这里,应该马上就会被察觉才是。
然而这疑问待两人又走近了些,方知道了答案。
炼妖塔塔身之下,竟然已经血流成河,一些修士的尸体散落了一地。前面站着许许多多、乌泱泱一大片穿着与那两名高大男子别无二致的人,在他们的外围,更是围着整整一圈漂浮在空中,模样奇形怪状的魂体。
这些人站在了一起,景繁生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们的身份。那些身材比起寻常人来要高大健硕的多的男子,应该就是魔修。
魔修当中有一宗门唤作万鬼门,其功法和传承能使人见鬼、塑鬼、御鬼。见鬼之意便是修炼了那功法,能使人的眼睛发生特殊异变,变成像景繁生这样的能看见空气中存有的各式气体。塑鬼便是说其传承之中有一项技能,能够拼装鬼气且保持残魂不散。将即将消散于天地的鬼气拼接在一起,塑造出一个仍旧存有修为、实力强劲的鬼。而御鬼就犹如字面上的意思,可以以奇法驾驭这些怨念丛生、全无神志的鬼魂。
看见那些魂体的时候景繁生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因为这种传承只能用于战斗,于感悟天道、飞升成仙来说有害无益,在和平年代便没有人会去修习,从前修炼此法的人也因为这手段太过违背天道而被诛杀殆尽,万鬼门早在伐妖之战结束后的不久就消失了。塑鬼、御鬼一术,也早已经失传。
但是如果这妖修手里握着什么传承是与塑鬼御鬼有关的也不是说不过去……电光石火间,景繁生忽然觉得从前困扰自己的谜团,已经被解开了。
幸亏白一尘说魔界动荡、魔王尊者下落不明之时他也顺道听了一耳朵。由此看来,这妖修大概早就趁着魔界不稳的时候控制了不少魔修。甚至还塑造了不少鬼修。
再隐约透过前方那些高大男子之间的缝隙看去,待看到炼妖塔上的一层层布置结界的法宝正在被一一取下,塔下面更是有人在刻画布置着什么阵法的时候,景繁生更是吃了一惊。
景繁生喃喃道:“难道他不仅控制魔界,也已经完全控制了炼妖塔?如今还想要把这塔炸开不成?”
湖心岛成功地被人从地底下挖开了,炼妖塔下血流成河,潇湘宫自然变得毫无用处。难怪这少年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刑风台给结果了。
……只是这剧本改的是不是太过彻底了些?
原著当中的大妖也只敢在暗地里使坏作乱,挑拨众修士之间的关系,怎么到了这里,这妖修竟是要以暴力直接将炼妖塔毁去么?
如此手段,竟比原著中那位镇在塔中的大妖还要凌厉得多。
毕竟已经看过不少小说,就算没有看全原著,景繁生也不禁生出了一种这“妖邪祸世”的副本剧情一下子就跳到了后边□□、决定生死存亡时的感觉。
毕竟若是炼妖塔真的被人破了一个洞,跑出来的也许就不是一个大妖的魂体那么简单的了。
景繁生的面色变得苍白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颜萧然一眼,哪想到对方这时候也正好在看他。目光一对上,两个人已然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心中忽然就泛起了一丝苦涩。
颜萧然自然垂下的手,抚上了悬在腰间的惊鸿剑。纤长的手指在那龙纹雅花上缓缓地擦过,他垂眸对景繁生说:“炼妖塔若是被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景繁生的喉咙哽了哽:“嗯。”
只是五指用力,将原来与他十指交扣的手握得更紧了。
颜萧然对着他,忽然微微挑起了些唇角说:“还好我们跟过来了。这阵法不知何时就会完成,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嗯。”
“……你回去找萧南和一尘长老他们,趁着试炼之征的人还未散,将这里的事情告知他们。”颜萧然说着,就将方才用来刻录影像的法宝递了过来。
“艹!”
景繁生猛地抬头,对上了那一双犹如黑曜石一般漆黑泛光的眸子,咬着牙道:“你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儿来诓?”
他就算是现在御剑回去,待将事情解释清楚了把其他人都带了来,颜萧然这边恐怕也早就已经打完了。这小子的打算根本就是要把自己支开,然后独自留下与这些人拼杀。
颜萧然神色一痛,“景期!”
景繁生因为痛失尊长和兄弟而意志消沉过,但他虽重伤在身,对于自己不能动用修为之事虽也憎过恨过,却从来都没有对此事怨天尤人过。这还是第一次,他开始埋怨这贼老天,偏生要他失去了修为。
毕竟就算这些人连着那什么尊者加起来都不是颜萧然的对手,但这小子现在稍微动用灵力太过可就是要晋级引发雷劫的。他一个分神期的修士在没有任何防护下如何受得了九重雷劫?到最后还不是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双从来就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难得地闪现出了一丝狠戾,景繁生道:“你可知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了?”
他此刻这么说倒不是因为想到了颜萧然是整个世界都与他性命绑在一起的真男主,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如果颜萧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似乎也不愿独活了。
是以他这话说出来,语气听起来便异常的掷地有声。
“景期……”颜萧然的睫毛忍不住颤了颤。景繁生这人不正经惯了,嘴里吐出的话便总也没个正形,哪怕是说些个情话也是半开玩笑着的,让人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是以如今心上之人瞪着一双眼角发红的精致眉眼,如此认真地说着这种话,倒叫颜萧然不分时间场合地心情激荡了开来。
难掩心中激动之情,颜萧然忍不住在那形状完美的眼角上轻啄了一下,说:“我是真的觉得此地离潇湘宫甚远,若是放那些不会走阵法的传信纸鹤回去,也不知什么时日他们才能赶到,是以才……”
“我不会有事的。”青年补充道。
景繁生也明白本就是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了,又哪里能那么容易地就找到两全之法。
刚想松口之际,前面的一道夹着冷笑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想走?今日你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