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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是摔死的,但尸体的骨头碎得很厉害,简直像是从百米高楼上摔下来一样;有的是在自家洗脸盆里淹死的,现场居然任何他杀的痕迹,是死者自己将脸放进水里;有一个死得非常恐怖,那是一个单亲妈妈,刚生了孩子,她居然将孩子放在灶上活活烤死,然后用菜刀将自己开膛破肚,血流得满屋子都是,办案的警察当时走近屋子,当场就吐了。
“过去一年,一共发生了八起意外和自杀。”张潼说,“姜老师,事情实在太古怪了,当地派出所听说市局成立了特殊案件调查组,就报了上来,请我们去看一看。”
我们到达那个小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鬼气,现在是大白天,但小区里的人很少,只有两个老得快要走不动的老头坐在下面的绿化带里晒太阳。
刘勇乐说:“姜老师,自从这里接连出事之后,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七老八十的老年人,都觉得反正没有几年活头了,又没钱,才没有搬走。”
“先去那个曹祥发的家里看看。”我说。
张潼等人将我带到了小区一单元的楼里,曹祥发住在三楼,每一层楼都只有两户人家,死的那家就在隔壁,案件发生之后,这层楼就完全空了下来,到处都很脏,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气。
张潼推开了301的门,张潼说:“曹祥发死了没多久,他妈妈就病死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亲人,屋子里的东西都保留了下来,这么多年,也没人动过。”
我环顾四周,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很老旧的,此时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电视柜旁边有一大摊漆黑的痕迹,估计当年曹祥发就是在这里割喉自杀。
突然,我感觉到电视柜里有一股灵气波动,目光一沉,说:“张潼,你们先退后。”
自从废村的事情之后,三人都对我很是信服,立刻退到我的身后,我上前打开电视柜,里面传来一股腥臊气味,闻起来有点像长时间没有洗澡的猫狗。
我定睛一看,电视柜里放着一些杂物,我将杂物一件一件拿出来,在柜子的深处找到了一只瓷瓶。
那股灵气波动,就是从瓷瓶上传出来的。
我抹去瓷瓶上的灰尘,露出十分好看的颜色。
这肯定是个古董,物件年岁长了,就渐渐地有了灵气,有时候会生出“魅”,有时候会被一些鬼魂附身,这只瓶子的灵气很浓,里面夹杂着鬼气,想来是被鬼魂给附身了。
但是,此时鬼魂并不在瓶子里。
“咦?这瓶子有点像宋代汝窑的梅瓶啊。”李云凑了过来,说。
我们几人都齐齐看着他,他说:“我爸是专门做古董生意的,所以我见过一些老物件。曾经我爸经手过一件宋代汝窑的梅瓶,和这个看起来很像。”
这么浓的灵气,倒像是宋代的东西。
“汪汪。”门外忽然传来两声狗叫,我心中一动,对离门口最近的刘勇乐大喊:“快跑!”
下一刻,门被撞开了,一个老头子冲了进来,裹挟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看清那老人的模样时,我们脸色都有写变,他像一条狗一样,蹲在墙角,双手放在地上,嘴角被割开了,一直割到了耳根,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流淌,一片血肉模糊。
我一下子就惊了,原来,作祟的竟然不是人类的鬼魂,而是狗的鬼魂?
比起人类,动物没有灵智,因而很难成为鬼魂,我入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动物的鬼魂。
而且,这个犬鬼,还达到了顶级恶鬼的级别。
“吼吼。”被狗的鬼魂附身的老人冲着我们呲牙裂嘴,然后猛然一起,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张潼三人开枪了,浸泡过黑狗血的朱砂子弹打在老人的身上,老人被打得连连后退。
我并没有出手,而是让三人先练练手。
老人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却仍旧身手敏捷,他在墙壁上快速跑过,乘着李云不注意,将他扑倒在地,张大了嘴巴,朝着他的脖子咬了过去。
李云吓得大叫:“救命,姜老师,救命啊!”
刘勇乐一个箭步冲上去,抽出一张镇邪祟符,贴在了老人的额头上。
老人发出一声惨叫,一只柴犬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被打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然后朝着我手中的梅瓶冲过来,想要钻回瓶子里去。
我用牵引之力将它给拉到了面前,然后死死抓住它的脖子,它拼命挣扎着,一股意念钻进了我的脑海。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全都是关于一个老人的。
这条柴犬本来是一条流浪狗,是那个老人收留了它,老人没有后人,一人一狗相依为命。
那老人有一只梅瓶,是宋代汝窑的宝贝,他又是个喜欢炫耀的,经常在别人面前吹嘘,说自己的梅瓶价值几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好那次老人在曹祥发的店里吃饭,曹祥发正为老娘的医疗费焦头烂额,听见他的话,动了心,当晚就悄悄摸进了老人的家里,想要将梅瓶偷出来。
谁知道他居然被老人发现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就将老人给杀死了,柴犬冲出来阻止,也被他给砍死。
柴犬对主人的感情很深,居然产生了极其强大的怨念,附身在梅瓶的身上,吸收梅瓶里的灵气,实力增长得很快。
我看着面前这只柴犬,冷声道:“虽然你的遭遇很让人同情,但你不该伤害无辜。如果你杀死曹祥发,是复仇,但你杀害后面那些人,就是彻底的作恶了。
柴犬不会说人话,但它传给我的意念,是一股混沌的恨意,它在做流浪狗时,受到过很多虐待,它仇恨除了主人之外的所有人类,恨不得将人全都杀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这么做,却不得不让它魂飞魄散。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忽然又听到一声狗叫,一条纯黑色的土狗嚎叫着冲了进来,扑上来死死咬住了柴犬鬼魂的脖子。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条黑狗明明是活物,却能咬住鬼魂?
一活犬一死犬就这么搏斗起来,那黑狗受了很严重的伤,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却战斗力惊人,和那条柴犬的鬼魂足足打了五分钟,居然将柴犬的喉咙给咬断了。
被咬断脖子的柴犬蹬了两下腿,抽搐了两下,身体开始化为黑色的飞灰,飘散在空中。
大黑狗精疲力尽,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断地从它肚子里流出,在它身下聚成了一小摊血迹。
我上去将它给抱了起来,对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的三人组说:“赶快把这里的事情报告给司徒局长,勇乐,我们送它去看医生。”
张潼指了指地上的老人:“他呢?不用送医院?”
我遗憾地说:“他已经断气了。”
我和刘勇乐上了车,一路风驰电掣,刘勇乐用外套按着大黑狗的伤口,说:“姜老师,已经过去好几家宠物医院了。”
“放心,我有一位专门治疗宠物的专家。”我说。
警车开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一处老旧的建筑前,刘勇乐惊讶地看着有些斑驳的门牌:“动物防疫站?这……能行吗?”
“当然能。”我朝她招手,“快来,里面的都是治疗动物几十年的老医生。”
进了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老旧的办公桌后面看报纸,我冲进去道:“郑爷爷,快来救命。”
郑老立刻跳了起来:“快,把它放到那边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