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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团队打算后半夜出发,干戈醒来之后,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他顿时紧张起来。守夜的老猫该叫醒大家的,他怎么了?
干戈爬起来,刚刚走出帐篷就看见老猫躺在沙地上,似乎昏厥了。干戈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他冲到吉普车前,发现车里已经空了!
他返回到老猫身边,摸了摸他的脖子,还活着。
他把老猫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喊,老猫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下就推开干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干戈也站起来,大声问:“发生什么了?”
老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砸了我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干戈全身都颤抖起来:“小题不见了!”
老猫惊讶地“啊”了一声。
干戈四下望了望,突然爬上了吉普车,老猫赶紧拦他:“干戈,你要干什么去?”
干戈说:“我去找她啊!”
说完,他就关上了车门,发动着了车,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老猫愣了几秒钟,对着帐篷喊起来:“都起来!出事了!”
……
令狐山钻地时虽然把脚印抹平了,但干戈看到了一条沙土松动的痕迹。他并不知道这条痕迹是怎么造成的,鬼使神差地顺着它行驶,终于在荒漠上找到了一堆绳子。
他没看到小题,只看到了一些零乱的脚印……
一个多钟头之后,他丢了魂儿一样回来了。
大家都在等他。
沈小题第一个冲了过去:“没找到?”
干戈没说话,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陈伞小声说:“会不会是她打晕了老猫,自己跑掉了?”
干戈还是不说话。
老猫说:“她跑什么?没道理啊。”
陈伞依然小声说:“她怕我们杀了她,或者,她恢复了神智,担心自己再伤害干戈……”
沈小题看了看干戈:“你说话啊!”
干戈说:“她是被人劫走的,我找到了绳子,还看到了三四双脚印。”然后,他冷冷地看了看每个人,问:“昨天晚上你们听到什么动静了?”
令狐山突然走到了干戈跟前:“你不要问了,小题是我带走的。”
干戈一下就呆住了,他盯住了令狐山,令狐山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没有听错。”
干戈苍白的脸突然变红了,他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颤颤地问:“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令狐山:“反正她回不来了。”
干戈突然冲上去,对着令狐山的脸就是一拳,令狐山不躲不闪,承受了这一拳,然后,他重新站稳了,平静地看着干戈,眼中没有丝毫愧疚。
老猫和陈伞立即把干戈拽住了。他们都清楚,这个团队不能再分裂了。
令狐山平静地说:“这个团队不能有她。”
干戈吼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你会给我时间,让我治好她的病!”
令狐山说:“昨晚我骗了你,如果她病了,你当然可以治好她,但如果她本身就是病,那就只能消灭她。”
干戈又要冲上去,老猫和陈伞把他死死抱住了。
沈小题说:“干戈,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要为整个团队考虑!”
干戈说:“你们理智!你们的大脑自带智能处理器!”然后,他回头瞪了老猫和陈伞一眼:“你们放开我吧,我不会动手的。”
老猫和陈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干戈放开了。干戈看了一眼令狐山,直接走到帐篷里,拿上那支土枪,走出来,对准了令狐山。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小题叫起来:“干戈!你疯了?”
令狐山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干戈。
干戈说:“昨晚你说过,子弹会卡一次,不会卡第二次。”
令狐山说:“你想杀我?”
干戈说:“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把小题带到哪儿去了?”
令狐山说:“我也回答你最后一次,我不会说的。我没杀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小题突然冲过来,站在了干戈和令狐山中间,挡住了土枪。
干戈脸上的肌肉突突地跳起来。
沈小题说:“他是类人的首领,你好好想想,你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干戈说:“他带走小题的时候,也该好好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令狐山说:“干戈,你不要忘了,你身负着摧毁复制机制的使命!你说你是一只乌龟的马仔,它可不是让你来跟一个复制人谈情说爱的!”
干戈说:“你他妈少跟我谈复制机制,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报仇吗!”
令狐山说:“对,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一直说得很清楚。”
干戈干笑了一声,把土枪放了下来:“好啊,那条项链就当我送给你的,留着当个纪念品吧,老子不干了,那什么狗屁复制机制,谁爱毁谁毁!”
令狐山说:“你说真的?”
干戈说:“废话!”
令狐山看了他一会儿,一下推开了沈小题,然后来到干戈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递给了干戈。
干戈没有接。
令狐山蹲下来,把项链放在了干戈脚前,干戈一脚把它踢开了。
令狐山并不介意,站起来,说:“我把小题扔在外面的时候,已经抹掉了我的脚印,所以你看到的那些脚印并不是我的,小题很可能被原族人带回去了。”
干戈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令狐山说:“我看清你了,你难堪大任,不管什么人选了你去摧毁复制机制,都是个错误,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干戈还是不说话。
令狐山掉头就走。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
他大步走出了营地,很快就钻进了沙子,不见了。
大家呆呆地站着,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沈小题捡起了地上的项链,递给了干戈,干戈不动,沈小题抓起他的手,把项链放在了他的手心上,低声说:“你赶走了我们唯一的盟友。”
干戈依然沉默着。
……
小题又回到了那个绝对黑暗的禁闭室。
小让出现了,她拎着一盏红灯笼。
小题很主动地说话了:“我做了场梦。”
小让并不看她,而是看灯笼:“什么样的梦?”
小题说:“我梦见我去了罗布泊,见到了干戈。”
小让说:“那你怎么没把他带回来?”
小题说:“我想杀了他。”然后,她就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小让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又问:“在梦里,除了干戈,你还看到谁了?”
小题说:“沈小题,她和干戈背着我上床了。”
小让说:“然后呢?”
小题就不说话了。
她因为干戈遇险恢复了神智,又因为沈小题和干戈的关系重新被控制,连小让都不可能想到,指令和小题自身情感相互作用,竟然让她动了杀死干戈的念头!
小让就像摸宠物一样摸了摸小题的脑袋,说:“你这次任务失败了。”
小题看了看小让,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小让又说:“你不但把干戈弄丢了,把坠饰也弄丢了。”
小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个小小的干戈坠饰已经被令狐山拿走了。她低声说:“对不起……”
小让说:“其实也没关系,那是我专门送给他们的。”
小题很疑惑:“为什么?”
小让并没有回答小题,而是说:“我知道,他们现在勾结到一起了,哈哈哈,罗布泊越来越好玩了。”
说完,她便吹灭了身边的灯笼,整个世界又陷入了黑暗中。
小题下意识地朝前抓了抓,小让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像个投影,屏幕上是一只巨大的耳朵——这是罗布泊的地图!
地图上有个小小的绿点,随着地图慢慢放大,绿点周围的地形越来越清晰。
此刻,坠饰正拿在干戈手中,悄悄地亮了一下绿光。
它是个跟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