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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带人拦住了苏慕白,道:“这位女英雄,我听附近的村民讲,向阳湖一带有两位劫富济贫的女侠,外号‘白莲圣母’,想必你就是其中的姐姐吧?”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大名,还不乖乖下马投降?”苏慕白道,她长刀一横,拍马上前朝曾纪泽的大脑袋就是一刀。≥
曾纪泽早有准备,一闪躲过,可怜座下黄马的脖子被一刀劈开,大动脉破裂,一股腥臭的血从马脖子里喷出,那马上蹿下跳,把曾纪泽摔在地上,倒地痛苦嘶鸣了几声,就断气了。
曾纪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故意出语激怒她:“好狠心的小娘子,你竟要谋杀亲夫!”
“谁是你娘子?去死吧!”苏慕白见曾纪泽嬉皮笑脸,不像是好人,还出言不逊,心中大怒,再次提长刀冲向曾纪泽。
苏慕白骑马提刀去砍曾纪泽,曾国华估摸着苏慕白离自己只有三四十米远了,到了左轮手枪的射程之内,便悄悄摸出左轮手枪,对准苏慕白的后背“砰”放了一黑枪。
这一幕被曾纪泽看在眼里,他和苏慕白无冤无仇,觉得她虽打劫军粮,但多行侠仗义,罪不至死,不忍心眼睁睁看她被曾国华一枪打死,便假装要擒拿她,如一只矫捷的猿猴一跃上了苏慕白的白色骏马,从后面抱住苏慕白,把她整个身子用力往下压,贴紧马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度极快,子弹刚好从他俩头顶飞过。
曾纪泽帮苏慕白躲过了一劫,但他的手一不小心滑落苏慕白的胸前,摸到一团柔软的东东,并未放心上。
苏慕白冷不防被曾纪泽从后面牢牢抱住,还遭遇咸猪手袭胸,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接触,曾纪泽的力气有一点大,她浑身动弹不得,一身的功夫使不出来,又急又恼,大叫:“淫贼,快放开我。”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反而叫我淫贼!”马颠簸得厉害,曾纪泽下意识地把苏慕白抱得更紧,苏慕白呜呜快要哭了。
这时,两人的身后官道上尘土飞扬,苏慕白的五六个手下骑马追赶了过来。眼看贼人越来越近,“砰”、“砰”,曾国华开了两枪,一名白衣匪徒应声坠马栽倒,恰巧摔在一块巨石上,肝脑涂地,肚子都摔破了,追上来的人吓得肝儿颤,不敢靠太近。
爆砂开花的弹片,再次从苏慕白的马背一侧呼啸而过,飞进白色骏马的皮肉里,这匹白马疯似地驮着曾纪泽和苏慕白朝前狂奔,度极快,他们颠簸得厉害,像荡秋千似的,苏慕白手里笨重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马受到极度的惊吓,曾纪泽坐不稳,他的“小和尚”正好对准苏慕白的身子,不停撞击,瞬间原生态膨胀。苏慕白双手死死抱住马脖子防止掉下去,根本无暇自顾后方。
最终,曾纪泽和苏慕白都掉下马来,摔在地上。
曾国华顾不上腿伤,赶忙上前用硬邦邦的左轮手枪顶住苏慕白的脑袋。
曾纪泽看那几个追上来的白莲教顾忌苏慕白被擒,又害怕曾国华手中的左轮手枪,不敢靠太近,便上前去解苏慕白的红布腰带。
“淫贼,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苏慕白摔下马,受了伤,她以为曾纪泽想非礼她,又惊又怒,浑身颤抖。
曾纪泽哈哈大笑,道:“放心,我不是吃你豆腐,只是借你的腰带一用,把你绑起来!”
曾国华拿枪顶着苏慕白的脑袋,威胁她的部下不许追赶,曾纪泽上了苏慕白的白马,带上秋伊,四人两骑绝尘,很快跑到汀泗桥镇,没想到苏慕白的妹妹苏慕莲却带人趁着镇上湘军兵力空虚,占领了这里。
曾纪泽说:“这白莲教的两姐妹看起来不简单啊,难怪这几年,太平军和清军都奈何不了她们。”
“没想到我们刚出师,竟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曾国华叹了一口气道。
当时,暮色将近,天空残留着几丝红云。曾国华和曾纪泽只好到咸宁城外的湘军大营搬救兵。
到了湘军大营,曾国荃赶紧找来军中的郎中给曾国华处理伤口。
郎中拔出飞镖,往伤口上喷了点老烧酒,曾国华疼得快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
为了给曾国华止痛,郎中便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块黑色大烟,递给曾国华。
大烟能镇痛、止咳、治疗拉肚子,当时已是中国郎中的常备药。曾国华深知这东西上瘾,硬是咬着牙拒绝了。
处理完伤口,曾国华拔出左轮手枪要把苏慕白就地正法。曾纪泽赶忙上前阻止,道:“六叔万万不可冲动,我们的军粮和重炮还在她们手里,应从长计议。”
曾国华道:“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
曾纪泽说:“《孙子兵法》里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先摸清楚双方想要什么,再动手不迟。”
曾国荃道:“如果此时回攻汀泗桥,咸宁城内的太平军夹攻我们湘军,战局会对我们不利。”
曾纪泽说:“九叔,这里的围城还要继续。你带人继续挖地道。我来对付白莲教。”
那晚,曾纪泽带着一千多湘军包围了汀泗桥镇,一千多个松油火把将镇上的夜空烧得通红,如同白昼。曾纪泽悄悄下令将小镇的古城围得水泄不通,只围不打。然后,让人带着被绑的苏慕白,到城门前叫战。
不一会,沉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白衣少女骑着高头大马出寨,身后一队头裹白布、手拿白杆长矛的小兵。这位白衣少女正是苏慕白的双胞胎妹妹苏慕莲!
苏慕莲手里拿着一把青龙偃月刀,戴白头巾,装扮和姿态与苏慕白不分彼此,只是脸上略显稚气了一点,曾纪泽笑道:“原来是双胞胎姐妹花啊!”
苏慕莲指着身后的炮楼对曾纪泽说:“你看看炮楼那些人是谁!你们快放了我姐姐,要是她少了一根毫毛,我马上下令将湘勇们推下炮楼。”
在汀泗桥的炮楼上,一群面色憔悴的湘军俘虏,被一个个头裹白巾的壮汉拿刀挟持,站在炮楼上面。
双方都有人质在手,陷入僵持。冷风呼啸扑面,夏夜的格外宁静,还不时能听到镇外村庄田里青蛙的“呱呱”叫声。
突然,一声炮响,“轰”一声如惊雷落地,曾纪泽身边附近两米的地方被炸开了花,出现一个大坑。
“小心!”曾纪泽早注意到了楼上炮台的异动,猛然扑上去,将苏慕白扑倒在地,但苏慕白的手被绑着,行动更慢,一下子栽倒,嘴角流血,昏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啦?”苏慕莲看到姐姐受伤,失色喊道。她带人杀了过去,但很快被曾纪泽带来的湘军队伍击退。
苏慕莲转头拍马撤回汀泗桥城里,在路上看见城上的白莲教头目“独眼狼”,身边的火炮还冒着黑烟,立即明白是他私自放炮,心里大怒,去找他算账!当时白莲教苏慕白任教主,苏慕莲是副教主,她刚下令,出城之后,没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可擅自妄动,以确保苏慕白的安全。
“独眼狼”三十岁左右,瞎了左眼,绑了一块白布遮掩,远看像脸上打了一块补丁。白莲教的大小事务,一般都由他协助苏慕白管理。
见苏慕莲火,“独眼狼”狡辩说:“禀副教主,小人看湘军头目当时站的位置,正好处于火炮射程范围,而且角度最佳,机会千载难逢……”
听他这么一说,苏慕莲怒气未减,把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朝他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炸伤了我姐姐,万一她要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让你偿命。”
“独眼狼”现苏慕莲真的动怒,转移话题说:“我对两位教主忠心不二。现在湘军已让人把镇上围得像铁桶一般。二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这些年,一直是姐姐苏慕白和独眼狼负责教内的事,这些年姐姐一直对苏慕莲呵护有加,她就是一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临阵退敌方面,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独眼狼”这么一问,苏慕莲心里慌乱,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放下刀子:“这…依你之见呢?”
“独眼狼”说:“以我之见,马上连夜拼死突围,大不了鱼死网破!不然,等明日官府的援兵和重炮一到,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苏慕莲惦记着姐姐的安危,说:“不行,那样我姐姐就更危险。”
“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只顾姐妹之情,寨里可是有上千兄弟,他们的身家性命怎么办?”“独眼狼”大怒,拂袖而去。
那一晚,明月渐渐东移,夜凉如水。曾纪泽见秦月的身形跟苏慕白差不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半夜三更,苏慕莲躺在床上没有入睡,心里挂念着姐姐。以前每次睡觉,都是姐姐哄着自己入睡。此刻,她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窗外一片寂静,她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妹妹,妹妹。”
苏慕莲恍恍惚惚中,听到屋外姐姐的呼唤声。她穿好衣服开门循声而去,那声音竟然来自城外。她到炮楼上一看,她的姐姐“苏慕白”正在城门外,披头散骑在马上,胯下正是苏慕白的那匹白色骏马。
苏慕莲见姐姐像刚从湘军那里逃出来的,赶忙打开寨门,骑马相迎,待到她走近,“苏慕白”的马却突然撒腿跑开了。苏慕莲骑一匹黑马去追,不一会,不知不觉已跑出二三里地,进入了一片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