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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慕华偏头看了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我没理会她,一直扶着铁手李出了校门,刚好一辆出租车过来,我赶紧拦住,把铁手李塞进后座躺好,然后径自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眼角的余光从后视镜看出去,就见凌慕华纠结地看着后座的铁手李,迟疑不前。
我撇了下嘴角,转头看司机。
“师父,麻烦送我到最近的医院。”
“行,这就走!”
司机应了一声,就踩下油门,车子转了个弯,开出学校的范围。
身形一闪,凌慕华就出现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坐到铁手李旁边,把他的脑袋虚扶着,靠在了她的腿上。
我偷偷地笑了,靠在椅背上,不再理会后座上的凌慕华。
司机眼睛瞥了一下后面,很自来熟地跟我哈啦。
“小姑娘是滨海大学的学生?”
我点头。
司机抽空举起大拇指,对着我晃了晃。
“真棒,考上滨海大学可是不容易,小姑娘当初肯定也是下了苦心学习的。不像我儿子,怎么说都不听,整天抱着电脑打游戏,把我和他妈两个人头发都愁白了。”
我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司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他儿子的事情,我用心地听着,能开解的时候就开解两句,不方便说什么的时候,就微笑着闭嘴。
不知不觉,医院就到了。
“师父,给你钱……”
我把打车钱递给司机,他下车,帮我把铁手李扶了起来,小心地架在我的肩膀上。
凌慕华见司机帮忙了,不方便出手,铁手李的重量,就一下子就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脚一软,差点摔跤。
司机的目光在我和铁手李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关切地说。
“哎,小姑娘,喝醉的人都死沉死沉的,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我咬紧了牙关,勉强地对着司机笑笑,点头。
“我、可、以,谢谢!”
说着,我扛着铁手李努力地挪动了一下,避开司机的扶持。
我是想着,司机不扶了,凌慕华就可以马上出手帮忙,可是,她竟然站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强笑着打发了一脸关切的老好人司机,赶紧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唤凌慕华。
“你还要不要帮忙!”
凌慕华被我怨念深重的话唤回了魂,赶紧搭把手,我顿觉轻松,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就在周围人惊叹的目光中,轻松无比地扶着铁手李一路挂号交钱带他去病房,终于把他安顿下来,挂上了药水之后,我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
凌慕华站在床边,看着铁手李依然紫涨得吓人的脸,目光复杂,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一会儿,她突然转头看着我。
我抬眸,回视着她。
又是好一会儿的沉默之后,凌慕华幽冷的声音响起。
“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丢下这句话,凌慕华转身就走,原本看上去凝实无比的身体,似乎有些变淡了。
“你站住!”
我低沉地呵斥,见她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向前走,赶紧跳起来,冲到病房门口拦住她。
凌慕华眉头微皱,目光凌厉地看着我。
“小姑娘,看你是他的学生,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让开!”
我梗着脖子,怒视凌慕华。
“我就想问你一句话,问完之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凌慕华没吭声,沉沉地看着我,不过,脚步暂时是止住了,只是身体,似乎更薄淡了一些。
我的目光从病床上毫无声息的铁手李身上扫过,犀利地盯着凌慕华。
“凌慕华,你和李老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凌慕华眯眼,狠狠地瞪着我,原本正常的脸,瞬间变成青黑的颜色,一股怨气在脸上缭绕,她的嘴一点点张开,唇色血红,颇有点血盆大口的意思。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铁手李,他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如今的模样么。
我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凌慕华的身体一僵,猛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和铁手李。
我发现,不过短短这一瞬间,凌慕华的身体都似乎由淡薄变得凝实了。
“柳叶儿,我和他的事情,与你无关,我劝你少管闲事,不是每个鬼都像我这么好脾气,你再这么不知死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慕华又一次绕开我,离开。
“凌慕华,你有没有看到过丫丫凝实着李老师的眼神?难道你这个做妈妈的不觉得心痛么?还有李老师,郁郁寡欢这么多年,执着于过去不愿走出来,你希望看着他这样孑然一身,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么!”
凌慕华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虚弱地靠着墙,转头,深深地凝着病床上的铁手李。
许久许久,就在我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却突然转身,穿过病房门离开了。
我无奈地叹口气,回到床边,考虑了一会儿,从铁手李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
还好铁手李没有设置密码,我点开通讯录,打算给他的家人打个电话。
不过,我有点挠头。
铁手李没有结婚,自然没有爱人,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在不在这个城市。
算了,打个电话看看吧。
找到标注为父亲的号码,我按了拨号键。
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起来了,我酝酿好的礼貌温柔的你好还在嘴边没说出来,那边就传来了咆哮的声音。
“你这个不孝逆子,还打电话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们李家全当没有生过你这个逆子,你是死是活都跟老子没关系!”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那端咆哮着传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没等我说什么,那边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说老李,你干什么,儿子好不容易打个电话来,你还这样的态度,你真不想要儿子了是不是!”
“我说了,我没这个不孝的儿子,我们老李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生下他这样不知廉耻害人性命的畜生。他最好永远都别回来,否则我打断他的腿!”
中气十足的声音又吼了一句,然后不等我出口,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看着手里恢复安静的手机,我揉揉眉心,觉得信息量有些大。
先是铁手李在后山上喝闷酒,说他对不起凌慕华。然后凌慕华出现,神色复杂得要命,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知道必然有过很多的恩怨纠葛。这会儿铁手李的父亲又说出更劲爆的话,铁手李不知廉耻害人性命,所以他不认铁手李这个儿子……
我放下手机,觉得我需要先好好理理。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我不敢离开,铁手李的脸色实在太吓人。
一直到了傍晚六点多的时候,铁手李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过喝醉酒的,没见过这么吓人的。
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苏子,接起。
“叶子,你一整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我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铁手李,估摸着就算我坐在这里大声讲电话也不会吵到他,所以就懒懒地没有动弹,靠着椅子,呼出一口气。
“我在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哪家医院,快点告诉我,我们几个马上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三个舍友着急的声音,我的心里很温暖,有幸与她们三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我大学里,最得意的事情。
“苏子,你们别着急,我是陪别人在医院,我没事……”
“你不早说!”
苏子嗔怪了我一句,有了八卦的心情。
“你陪谁去医院啊,都没告诉我们一下,是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帅哥哥呀……”
青梅竹马帅哥哥……
风逸尘……
提到他,心里忍不住又想起叶葶羽,一股子带着酸味的泡泡,便不住地从心底向上泛起,酸得我的心都疼了。
赶紧眨了几下眼睛,把眼睛的酸涩给眨掉,我故作轻松地跟苏子打趣。
“是啊是啊,陪着帅哥哥,你们就羡慕嫉妒恨吧!”
又随意地哈啦了几句,告知她们我可能晚上可能要晚些回去之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走到窗边,额头抵着玻璃,让玻璃沁凉的凉意从额头凉到心里,然后,那酸涩的感觉,便被这凉意给彻底侵袭了,慢慢变得麻木。
这份暗恋,是不是,注定,只能这样,在我的心里埋葬,永不见天日?
闭上眼睛,只觉得喉咙哽咽,我勾起嘴角,苦涩地笑……
“咚!”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就在我面前,我被吓得向后一跳,捂着胸口,惊悸地看着我的前方。
额,玻璃……tqR1
那刚刚是什么发出来的声音?
难道是哪个小孩子淘气,拿石头砸玻璃?
我皱眉,又走到窗边向外看,楼下的小花园欣欣向荣,不过,高大的树木,在我的脚底下,就像是一株株打理精致的景观树。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铁手李所在的这间病房,是五楼,估计没有哪个小孩子有这个本事,把石头从楼下扔上来。
心狂跳起来,我不由自主地后退,远离窗边。
一直到了病床边,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铁手李,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不是我一个人,这让我心里的惊恐稍微的缓解了一些。
眼睛依然不自觉地盯着窗子的方向,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看过的鬼故事鬼电影里,窗子上突然拍上来一只手,露出一张恐怖的脸的场景,脑补着,就觉得后背忍不住地发冷,汗毛都竖了起来。
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脸颊,我阻止自己再继续胡思乱想。
捏着挂在胸前的柳叶玉坠,我喃喃自语着安慰自己。
“柳叶儿,别怕,你有风逸尘送的护身符,轻易不会有鬼怪近身的,别怕,不要自己吓自己!”
喃喃地做完心里建设,我终于不再慌得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
苦着脸看向病床上依然昏昏睡着的铁手李,我扁扁嘴。
“李老师,你赶紧醒过来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拿起被我放在床头的手机,我又翻了一遍通讯录,绝大多数的名字我的不认识的,少数认识的几个,要么是同学,要么是老师。
想想我身为学生的身份,给老师打电话求助的想法也被掐死了。
老师过来了,我怕我解释不清。
到最后,还是只能苦哈哈地自己在这里守着,我欲哭无泪。
柳叶儿,你怎么就那么多管闲事呢,跟着铁手李上去干什么!上去就上去了,你扶他下来的时候,在学校找同学或者老师帮忙也好啊,偏偏一时脑抽,想要找机会跟凌慕华谈谈,竟然就自己带着铁手李来了医院。
自作孽不可活!
我恶狠狠地鄙视自己,颓然地趴倒在床头柜上,迷迷糊糊地,竟然睡了过去。
“咚咚咚!”
我是被敲门声叫醒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看向铁手李。他依然安静地昏睡着,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不过,有些发白,很虚弱的样子。
我赶紧往病房门口走,怕敲门声影响了铁手李休息。
走到门口,我拉开病房门,脸上已经挂上了礼貌的微笑,准备迎接巡房的医生进门,顺便问问铁手李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出院。
这医院里,我实在是有些毛毛的。
门外,走廊里空无一人,白炽灯照得走廊明晃晃的,大理石的地板几乎能够映出人的影子来。
我奇怪地左右探看了一下,关上门。
应该是医生敲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应声,所以先去其他病房检查了吧。
我给这一现象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回到床边,继续坐到椅子上,打算继续打盹儿。
刚要迷糊过去,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
打了个哈欠,我不满地皱眉。
么的,要巡房就赶紧推开门进来巡视就好了,搞得这么礼貌做什么,里面还能发生点儿什么不该你进来巡房的事儿么!
心里腹诽着门外的医生,我走过去,拉开病房门。
门边,空荡荡的。
我觉得有一股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扫在我的身上,明明病房里空调的温度调的很舒适,可是,我却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用力地推上病房的门,我背靠着病房,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