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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娇娇想安慰南宫辰轩,但是却是更惊觉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脑海中的重重画面交叠,令她觉得羞愤而又自惭。只是喝了两杯酒,醉生梦死之间全然都是炙爱燃情,这让她想起来都觉得全身发抖,但内心却又沉溺着隐怒,累倦来袭,她又开始昏昏欲睡,朦胧中感觉到南宫辰轩一直陪在自己身侧,吻她的眉眼,在她耳边轻诉说着什么,但因为她太累了,不多时就又睡熟了。
再次醒来,又是一个清晨,窗外的阳光猩红的斜照进来,映衬得汉白玉地砖反射出火色的光晕,明黄色的幔帐清风中慢慢撩舞,有些晃眼。慕容娇娇一醒,月儿和锦瑟那碧绿的宫装就翩然的跃进了她的眼,她有些吃力的起身,月儿忙上前侍奉更衣。慕容娇娇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狼狈模样,所以她索性闭上双眼,让锦瑟为她褪下月白色的寝袍,更上足以遮掩肌肤上痕迹的衣物。
慕容娇娇坐在镜前,身子依旧觉得有些虚软,然而镜中映照出来的女子却面色红润含春,眸光通透似水,红唇娇艳欲滴,甚至眉眼之间都染上了几分浓郁的风韵。慕容娇娇看着自己的模样,先是呆了一下,随之立刻就垂下了眼眸,声音淡泊的问道:“皇上早朝了吗?”
月儿为慕容娇娇梳头,她低垂着脑袋,似乎知道慕容娇娇心情不悦,便也十分谨慎的道:“皇上刚走没多久,此刻应该刚到金銮殿。”,说着,娴熟的巧手将她乌黑柔软的青丝绾成了简单的坠马髻,插了几根碧绿的簪子,耳铛也是翡翠的,与身上的芙蓉色绣金丝菱花长袍映衬得相得益彰,更是昭显出她肌肤的细嫩娇白,似冰肌玉骨。
“立刻去请安太医”慕容娇娇并不多话,垂眸凝视着自己手腕,那被衣袖遮掩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就算看一眼都足以令她惊恐。
锦瑟怔住,月儿亦是面色微僵,二人相视一眼,月儿忙道:“小姐,您……”,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慕容娇娇的冰冷眼神,她头一低,立刻退出去。
慕容娇娇面色冷沉,她知道那夜的果酒中被下的东西,必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虽然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或许,那酒原本是南宫辰轩的准备的,只是设计的人却没有想到那酒竟然是南宫辰轩特地为她而酿制的。如果只是为了争宠,想攀龙附凤,这么烈的情迷散,药性如此强烈,说出来实在令人生疑,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下药的人被人利用,而幕后主使真正的目的是在于对付南宫辰轩,甚至是要毁他英明神武。
只是,那个人却没有料到,结局竟然是这般的出乎意料。
不多时,安太医匆匆的入宫了,他进了内殿连看都不看慕容娇娇,就跪拜在地上,双手匍匐,而慕容娇娇也不多话,漫步走到窗格前,目光通透而沉冷的凝视窗外生机怏然景致和毒辣阳光来带着刺目燥热,红唇微抿,冷声道:“安太医,当年,我能将你提携上来,今日就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所以我今日说的话,你给我一个字都不准漏的记好。”
安太医听了慕容娇娇的话,先是错愕,但随之面色有些骇然,也许是因为慕容娇娇从未说过这般重的话,于是他立刻道:“臣明白,小姐请讲。”
慕容娇娇想到自己这七日的昏沉和那些零碎在自己记忆中盘旋的暧昧画面,顿时闭上了双眼,随之握紧了拳头,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七日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太医面色有些难看,他紧张的瞥了慕容娇娇一眼,心里似也早料到她一定会质问,便道:“小姐七日前与皇上在太液池的亭台处赏月时,饮下的果酒中被人掺了大量的七日暖情散,这种药是由麝香为引,配以上等了蜜蜡和一些暖情烈性药混合起来,再用香料遮掩气息,调和之后成为一种无色无味的情药,此药比一般的暖情香厉害百倍,更是比小姐当年让臣研制的香肌丸更为厉害,一般女子服用后,会有面红耳热,情丝涌动,全身燥热而不能自控等症状,而男子服用,更是会情迷混乱。而这药自所以会有‘七日暖情散’的名字,是因为一旦服用达到一定的药量,必须,必须……”,安太医说到这里,有些吞吐,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一般,少许,他额头上冒出了一些汗,紧张的捏起袖子擦了擦,但却闭上眼,硬着头皮道:“必须阴阳调和七日,才能解其药性冲力,期间,人可能会清醒几次,但是一直昏昏欲睡,必须到第八日才能完全清醒。”
慕容娇娇听的头皮发麻,烈辣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却觉得暖不起来,七日,七日……慕容娇娇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了心头的羞愤,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南宫辰轩会在自己醒来之后那般紧张的看着她,求她原谅,原来…。这段时日,他一直都强迫自己镇定,不再她不情愿的时候与她亲近,可是这一次,却那般的……
“那本宫身上的毒性可解了?”慕容娇娇清冷的问道,长袖下,素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芙蓉色的锦衣袖笼中,铃兰花的幽香依旧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但是那些花却都已经散落在了床榻上,被碾压细碎,所以雪白的皓腕上也只剩下一根金丝线。
“看小姐的气色,小姐已经无恙,只是这些日子仍旧需要多加休息,此药之猛,臣已经禀报过皇上了。”安太医十分谨慎的说道。慕容娇娇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因而立刻转头森冷的凝视他。
安太医一怔,窗外的清风吹拂进来,撩起慕容娇娇青丝和长裙,曼妙的身影映在他的眼底,这时,他无意中瞥见了慕容娇娇潋滟的肌肤和眉宇之间的风韵,目光一顿,但随之却因为那眼神而吓得再次匍匐在地上,他面色有些难看,可见,即便慕容娇娇已不再是皇太后,亦非当年的皇后,但是对他的震慑仍在。
慕容娇娇芙蓉色绣金丝菱花,拖延在地的纱袍在风中慢慢起舞,袖角翻飞,她走到他的面前,目光依旧清透,随之那冷清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你仔细挺听清楚,我只说一次,立刻给我准备净身汤药”,说完,在安太医身子僵住之时,目光闪了闪,慢慢委身,抬起纤细的素手,那近乎透明的指甲给人一种如水娇柔的感觉,然,慕容娇娇猛地抵住安太医的吓得,用力一抬。
安太医错愕的抬头望着她绝美但却冷清的面容,只听那缓和如风的声音带着寒意,道:“这件事若被皇上知道,你仔细你的脑袋。还有,若是你敢动手脚,调换了药,使得我有了身孕,我会扒了你的皮。”
安太医双眼瞬间睁大,面色惊恐,他仿佛瞬间又看到了六年前那个满身戾气的十三岁皇后,一时间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而慕容娇娇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则是慢慢的松开他,满意的起身,红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的人茫然而迷醉,少许,她瞥了安太医一眼,转身踏出了大殿。
七夜的缠绵,慕容娇娇几乎一刻都不敢去回忆自己在药力作用下的婉转妩媚,因为每一次她都会觉得羞愤难当,甚至心头都无法安定。凌霄殿近身伺候的宫人也大多都知道了这件事,毕竟她们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却也都明白这七日寝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中了暖情散的毒,势必要宠幸宫人才得解,但这凌霄殿中,唯独她是帝王的枕边人,从出现在凌霄殿的那一日开始便受尽隆宠和尊享,所以,这些人就算再愚,也明白这七日以来,她与南宫辰轩在寝殿中做什么。
大殿内,慕容娇娇坐在金丝楠木的凤榻上休息,手中虽然捧着书册,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那些侍奉的宫人,除了月儿和锦瑟两个近身之外,其余的都不时的偷偷的用异样的目光斜睇她,那目光中带着羡慕、嫉妒,甚至是不可思议的疑惑。慕容娇娇想忽略这种不适的感觉,奈何那些宫人却没有一刻消停。
大殿内,合欢香的气息袅袅,萦绕在宫梁之上,垂幕的幔帐微微飘扬,泛起如浪般的波动,那摆放在案几上的金盆中,盛满的冰块已经渐渐的开始溶化,阵阵凉意驱散了三伏天的闷热和烦躁,但是,却始终安抚不了慕容娇娇心里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
少许,她有些烦闷的丢下了书,身子歪斜在芙蓉榻上,一身芙蓉色的百褶曳地长裙拖延在地上,如同艳丽的盛开恣意的荷花,在汉白玉地砖上映出高雅妩媚的嫣红色,她抬起手撑在额前,目光凝视着窗格外刺目的阳光微微失神,而这时,大殿的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看,慕容娇娇也知道必然是南宫辰轩回来了。眼角的余光映出了一抹墨色金丝绣龙的修长身影,身后跟随者一身灰褐色绣丹顶鹤朝服,手持白色拂尘的林安,林安一入殿,就挥动始终的拂尘,示意看守的宫人全部退下,而月儿和锦瑟也在见到帝王疾步而来时,微福身,告退了。
猩红的地毯上,衣随步皱,高大的墨色身影信步来到慕容娇娇的身边,随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入胸膛,瞬间便成了温香满怀。南宫辰轩看着今日的慕容娇娇,一身芙蓉色的长裙衬托得肌肤雪白如粉,薄纱锦袍包裹着娇小的身子,肌肤上透着假若有若无的沁香,令他沉醉。七日的缠绵,南宫辰轩几乎还没有从那动情的销魂酥骨中回神,他闭上双眼环抱着慕容娇娇,心头是心猿意马的零碎片段,但却极为克制的吻她的青丝,哑然道:“睡得好吗?”
慕容娇娇靠在他怀中,原本想问他事情查得如何,但想到他这两日的小心翼翼和慌乱,却又不由得心软了,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于是便缓缓的点头,幽幽的道:“还好。”
慕容娇娇的乖顺和温柔,让南宫辰轩闭上了双眸,他深深的在她额头吻住,有力的双臂环住她纤弱的肩头,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发丝,随后将自己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前,低沉的道:“娇娇,为我生个皇儿吧……。”
慕容娇娇身子一怔,心头猛然的一跳,自己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时,南宫辰轩的手就已经抚上了她平坦的小腹,他睁开双眼,炙热的目光凝视她,仿佛那里已经有了他想要的孩子。慕容娇娇怔住,长睫猛的颤动,素手也不由得抵在南宫辰轩的胸口,握成了拳头。
她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凌乱,而南宫辰轩却宠溺的吻她的鼻尖和缠若蝶翼的长睫,温柔而期盼的目光几乎足以将她化成水。
皇儿……。慕容娇娇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却觉得呼吸都窒住了,她不能有孩子,如果她有了南宫辰轩的孩子,就等于没有了退路,她的孩子和她现在的身份一旦被拆穿,那么……。慕容娇娇下意识的握住了南宫辰轩抚着自己小腹的手,垂眸,遮掩自己的慌张,但红唇却微微扯起,淡淡的道:“哪有这么快,别胡思乱想……”
南宫辰轩深凝慕容娇娇潋滟娇美的面容,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看着他,慕容娇娇目光清透如水,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她一向都是懂得隐藏的,虽然以前曾经被南宫辰轩逼迫之下无措慌乱,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更清楚自己的立场。她不能有孩子,否则,这个孩子不仅会毁了她之前的所有心血,还会让她的身份露陷,最关键的是,这个孩子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活得水深火热,身陷重重流言非议和明枪暗箭。
或许,她曾经发誓不会爱上任何人,她没有做到,因为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但是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懂得什么叫做攻守有序,进退有方。但是,若是南宫辰轩知道她并不想要孩子,或者知道她已经向安太医要了净身汤的话……。
慕容娇娇目光划过一丝深沉,但随后却立刻靠近了南宫辰轩的怀中,而南宫辰轩却只以为她是害羞,便低笑出声,将她环得更紧,他道:“我们会有孩子的,娇娇,我一直期盼能与你有一个孩子,一直都在期盼……”,南宫辰轩的手护着她的小腹,似乎那里已经有了他期盼的东西,但他这样的话每一句都让慕容娇娇觉得心惊。
“辰轩,你今日不忙吗?”慕容娇娇心头恐惧着,突然握住他的手捧起来,垂眸装作镇定的问道。
“忙,但是我更想你”南宫辰轩喃喃的说道,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他想念她,每时每刻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他有时甚至恨不得将她藏在怀中,时刻带着,片刻不离。
南宫辰轩的细密的吻落在了慕容娇娇的脸颊上,带着暧昧而情动的气息,慕容娇娇身子僵住,却笑道:“国事为重。”
南宫辰轩剑眉一动,但随之却是叹息了一声,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红唇上,凝视她半晌,随之薄唇露出笑意,虽然不舍,但还是口气捻酸的道:“今日就放过你。”,慕容娇娇柔柔一笑,而南宫辰轩看着她娇媚的面色和笑意,则是愣一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倾身吻住她的红唇,将她压在金丝楠木宽厚的芙蓉榻上,交缠许久,才粗喘着放开她,目光深邃如渊一般的凝视她娇红的面色,沙哑的道:“真是恼人的小东西”,随后亲吻了她的微愣的眸子,起身就去了书房。
清风阵阵,软绵绵的令人觉得昏昏欲睡,慕容娇娇躺在芙蓉榻上,素手轻抚过自己的唇,目光微微暗沉。她起身端坐,又有些懒倦的依靠在一旁的凤尾扶手上的软垫,陷入冥思……
轻巧的脚步声慢慢的传来,慕容娇娇听的出来是月儿的声音,便道:“你来了?”,她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的一丝苦涩的药味,虽然有蜜饯的气息遮掩着,但她还是很快就能分辨出来。
月儿的脚步声很急,可见她的慌张程度,她快速的走到慕容娇娇身侧,手中甚至都没有端托盘,她将用袖笼遮盖的药碗端出,还提着一袋子的蜜饯走过来,面色仓促的道:“小姐,安太医送来的。”,慕容娇娇垂眸,她轻抚衣袖上的金丝绣菱花,头也不抬,就伸手接过,但刚碰到药碗,月儿就的手就一抖,缩了缩。
慕容娇娇清冷的目光凝视她,月儿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她道:“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件事一旦给皇上时候,那么,那么……。”,月儿几乎不敢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她即便是旁观者,也很清楚皇上究竟有多盼望能够与小姐有一个孩子,但是小姐却这么的……。
慕容娇娇知道自己与月儿根本说不清楚,她明白,她这么做很自私,或许的确是她太过自私,虽然此刻已经决定要去爱南宫辰轩,但是还是不能如他所愿的那样彻底将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他。因为她心里还有很多放不下,她害怕有一日自己被厌倦,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更害怕毁了这大周的基业,自己的孩子也成为众矢之的的牺牲品。太多太多的顾虑,使得她不能不为自己打算,所以,她只能自私。
“只要你不说,皇上永远都不会知道”慕容娇娇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拿过她手中的碗,将里面苦涩的药汁一仰而尽。这药,的确苦涩的难以形同,慕容娇娇在饮下药汁之后,甚至觉得有种想吐的冲动,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接过月儿递来的蜜饯袋子,捏了一枚放进口中,才缓和了刚才的苦涩。
月儿看着慕容娇娇秀眉微蹙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道:“小姐……。”
慕容娇娇抬手表示自己没事,但随之却道:“我出去走走,你尽快将这里收拾干净。”,说罢,她便踏出了宫殿。
凌霄殿的每一个角落,慕容娇娇几乎都已经走遍了,灿若明霞,花开恣意潋滟的后花园,藏书阁和清凉曲折的回廊以及如双月环抱的太液池边,她独身一人坐在回廊尽头的栏杆上,看着那重重碧波从自己的脚下荡漾而过,阳光细碎的金光粼粼波动,全身通红的金鱼翻身争食,红唇微微抿起一抹轻柔的笑意。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只是她现在的心情却不适合去赏景。张望天上的太阳,正在当空毒辣的招照耀着,而她却眉心却则是微微蹙起,因为,她应该回去用膳了。
跨进宫殿的大门,月儿迎接上来,说皇帝已经来了,慕容娇娇刚入内殿,就被南宫辰轩横抱起来,随后一个旋转已经坐在了桌案前。慕容娇娇有些嗔怪的看着南宫辰轩,但他却握着她的手,拽到自己的唇边亲吻,抬手拨了拨她鬓角边的发丝,低沉的问道:“去哪里了?怎么不让月儿跟着?”
慕容娇娇看了一眼月儿,而月儿则是微微低垂脑袋,她现在心虚的狠,连正眼看皇帝一眼都不敢,更是不敢看慕容娇娇。慕容娇娇转头笑道:“去后殿的太液池回廊里,那里清风凉爽,又照不到太阳。”
南宫辰轩听着,为慕容娇娇挟了菜,道:“那里的确是避暑的好地方,但是风大,容易着凉,所以不能待太久。”
慕容娇娇几乎要对南宫辰轩的叨唠吐舌头了,而他则是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似乎将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女一般疼爱,甚至在月儿面前都不避讳的倾身啄了一下她的脸颊,低沉笑道:“你现在不听我的话,等你病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容娇娇轻笑,略有些尴尬,但南宫辰轩却不以为然,似乎天经地义就该如因此。
一顿饭用下来,宫殿内伺候的宫人几乎都涨红了脸,不过月儿、锦瑟和林安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都知道帝王已经宠爱慕容娇娇到了什么程度,只不过,在外人看来,慕容娇娇只是一个侍妾,一个得了帝王隆宠的宫人罢了,按照品级来说,她只多比其他人高一等的更衣儿而已。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姿色俏丽的宫人都愤愤不平的原因。
不过,慕容娇娇的美丽和妩媚,却还是让众多姿色上乘的宫人都觉得自叹不如,但这却使得更多的宫人暗地里都开始偷偷效仿她的一颦一笑。这一点,林安早就察觉,他也曾训斥过,但是却无人肯听。
“吃完饭不准立刻就睡,免得胃中积食,先到书房来陪我”南宫辰轩用完膳,净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慕容娇娇有些迟疑,但南宫辰轩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在她一声惊呼中,人已经被抱起来,大步的踏出了宫殿,上了龙辇。慕容娇娇靠在南宫辰轩的怀里,坐在龙辇上颠簸,摇摇晃晃的让她发髻上的流苏幽幽的晃动,她懒懒的道:“皇上不休息吗?”
南宫辰轩拥着她,夏日里外头十分闷热,四处蝉鸣亦是尖锐刺耳,令人烦厌,但是他却似不觉得闷热一般吻着慕容娇娇的前额,笑道:“朝政上的事情永远都处理不完,但是朕有时也很贪心,想一直看着你,所以只能将你带过来。”
也许,这就是一个男子爱恋正浓时的感受吧,可是这种浓烈的感情究竟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慕容娇娇抬眸望着南宫辰轩,只见他亦是凝视自己,目光深邃的包裹着她,目光交织,那里,潜藏着连她有时有觉得有些窒息而无法承受的情感。爱情,只是一个情绪牵引,但是它会来,自然也会消失,就算是包括她自己,她都不能保证,自己究竟能爱南宫辰轩多久,会不会有一日,当这种感情消失了,便不会再有心动的感觉……。
也许是慕容娇娇的眸光些泄露了她微微飘渺的心思,所以南宫辰轩目光陡然一紧,随之猛地吻住了她的唇,她怔住,来不及挣扎,他已经深吻下去,与她纠缠起来。慕容娇娇心口一动,不禁闭上了双眼,而这种温顺却更让南宫辰轩动情,他吻着她,若非林安的那一句迟缓的:“停驾,御书房到了……”,或许他会克制不住的索求更多。
南宫辰轩有些喘息的放开她,随后看着她娇红的面色,气息不定的横抱起来,胯下了龙辇。慕容娇娇有些窘迫,想挣扎,但是他却抱得更紧,一踏进御书房就将她放在椅榻上紧紧的拥住,只听他低沉的笑着,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欢悦,那声音清朗而沉着,似乎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俊朗的十六岁少年。
慕容娇娇被他的欢喜感染,所以也没有挣扎,但是却十分严苛的道:“皇上不是说要来处理国事的吗?”
南宫辰轩怔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那桌案上成堆的政务,似乎撒娇一般的不愿意离开她,但慕容娇娇面容微冷之时,他却十分无奈的看着她,随后似乎很是烦躁的起身,走到了案几上继续翻看那些奏章。
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悠然度过,而当南宫辰轩批阅完奏章的时候,慕容娇娇已经靠在椅榻上睡熟了,她长睫轻瞌,娇小的身子如同一只卷缩的猫儿一般,芙蓉色的长裙拖沓在地上,宽袖垂落,让她白皙的面容和纤细的手臂更为明媚,看起来就似一个不小心跌入凡尘的仙子。南宫辰轩从繁忙的政务中回神时,一转头,就看到了这样美丽潋滟的景色,让他不由得失神怔住了,瞬间,呼吸停滞了。
此刻的慕容娇娇,就似没有一点防备的温顺小兽,南宫辰轩慢慢的走过来,似怕惊醒她一般的靠近,修长的手指轻抚她额前的发丝,在看到慕容娇娇长睫微微颤动时,立刻僵住了手,连呼吸都屏住了,但在看到她就安稳之时,薄唇却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意,随即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慕容娇娇震了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南宫辰轩正细碎的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和耳垂,她有些痒,便抬头推开他,但南宫辰轩却笑着含住她的红唇,亲昵的在她耳边道:“乖,用晚膳了。”
慕容娇娇长睫轻动,突然想起来今夜她还有事情要做,于是立刻清醒了,她起身,但南宫辰轩却抱起她朝书房外面走。
“我可以自己走”慕容娇娇含糊的说道。
“可是我想抱着”南宫辰轩有些霸道的说道,随后二人有入了龙辇,快速的行驶回了凌霄殿中。
宫殿前,月儿和锦瑟早已经候着,林安快速的准备了银针试毒,随后按照规矩布菜,准备妥当,为慕容娇娇和南宫辰轩挟菜。
慕容娇娇和南宫辰轩相处亲昵的气氛使得知情人都觉得轻松了很多,但惟独月儿面色沉凝,就连目光都飘忽不定,时常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不言不语。南宫辰轩的所有心思都落在慕容娇娇身上,而锦瑟虽然偶尔发现,心里也明白她是为了什么事,所以遮遮掩掩便也平安度过。
夜晚,月光旖旎,如水一些倾泻入殿,在汉白玉的地砖上折射出幽幽的光亮。寝殿中,幔帐重重垂落,即便隔着那朦胧细碎的飘荡,也能看到天空中墨玉漆黑,明月如勾,夜色静美宜人。八月,宫殿外的几株桂花盛开,清幽而浓郁的香气随着风飘进来,吹散了炉中合欢香的气息。
床榻上,慕容娇娇已经睡熟了,她卷缩在南宫辰轩的怀中,那样的娇小,青丝披散在床榻上,在清风拂来时,微微的颤动。南宫辰轩撑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让他看起来俊美之中更多了几分邪肆和狂傲,他深邃的目光透着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沉思凝视着她妩媚的面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精致的眉眼,薄唇情不自禁的再次吻上她娇嫩的红唇。
她这样的小,似乎他稍微用力就能够伤害到她,而实际上,他也的确伤害了她。露在寝袍外的玉臂上,淤青的痕迹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吻痕都昭示着他的孟浪和癫狂,让他自己都不敢去看。因为,那七日的时光,虽然他也是被下了药,但那些药力却不足以令他大失方寸,可是他却疯狂了,甚至不知轻重……
南宫辰轩将慕容娇娇的身子轻轻朝自己的怀中靠了靠,呼吸炙热的喷散在她的脖颈中,七日,短暂的如同一场无痕的梦,但是她的温柔却几乎让他溺毙,她这样的娇小,但是这副娇小的身子却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快乐,让他无法把持,更是不能自制,于是,他便趁着她神智混乱,无法自主的时候狠狠的要了她,甚至不顾后果的沉沦……。
拼尽一生力,尽君今日欢。
以前读到这样的艳词时,总是会冷笑,因为他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才会让一个女子傻到放弃名声的地步,情愿换的与情郎在一起的一夜,但此时此刻,他却懂了,他甚是想用今生所有的时光与她换取温存的片刻,可是,他却颤抖躲藏,因为生怕自己的孟浪吓坏了她,让她再次闪躲自己,甚至逃离。
清风吹开幔帐,将慕容娇娇肩上的薄纱翻下,顿时,她肩锁骨上的吻痕映入了南宫辰轩的眼底,他身子一震,不由得闭上了双眼,俯身吻了上去,随后将她紧紧的抱紧在怀中,深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低哑的声音带着沉重:“为什么你这么诱人?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或许……。”,他顿住,却是叹息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脖颈,如果没有遇见她,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懂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如果没有她……
不,不能没有她,南宫辰轩深邃的目光陡然一沉,心头突然因为自己的一个想法而恐慌起来,他看着慕容娇娇睡熟的面容,突然不顾她已经睡熟了,深深的吻住了她,修长的手指与她纤细的手相扣,随后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略略低吟时,目光炙热深邃的扯下了她的寝袍,覆上了她娇嫩的身体……。
窗外的天色漆黑,枕边的男子也渐渐均匀了呼吸,慕容娇娇睁开双眼,却连一点惺忪朦胧都没有,只有清透与冷意,那目光如同此刻的黑夜,阴沉而冷漠。
她慢慢的回头看着南宫辰轩,她趁他睡下时点了他的睡穴,他不曾发觉,但是即便已经睡熟了,剑眉却还是紧紧的蹙着。她抬手,抚上他的眉宇,却抹不去哪里的隐匿的忧伤。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着,意识清醒,她甚至听到他对她说的话,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她缓缓起身,夜风吹进寝殿,显得有些凉,她垂眸,看着身体上的痕迹,素手慢慢的扯住了寝袍紧紧的裹住,目光又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盈的翻身下床,将让月儿早就准备好的夜行服飞快的换上,随之,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出了窗格。
夏日的夜风极大,带着凉意吹在慕容娇娇的身上,她看了一眼渐渐躲藏到墨云后的明月,狡黠的目光闪动着凌厉,随之,快步翻上了宫檐的琉璃金瓦,直奔西侧的后宫而去。幽幽的月光照洒在皇宫中,清清冷冷,耳边是清风吹拂过的声音,空气中隐隐的带着桂花幽香,她眯起双眼朝后宫朱红色的大门看了一眼,随之,在巡视的侍卫走过时,快速跃下,飞奔进了花丛,遮掩了那玲珑小巧的身姿。
月儿准备的也幸福还算合身,至少让慕容娇娇伸展得十分自在,纤细的腰间,紧系的绸带在风中微微飞动,她长发披散,遮掩住了娇丽的容颜,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四周,随后从花园中跃出,飞快的踏上了宫墙,一个凌空翻滚,跃入了后宫。
自从六年前后宫的嫔妃都被送去护国寺为先帝祈福后,后宫便就成为了一片苍凉的地界,那空寂的各个宫门充斥着悚人的气息。慕容娇娇张望四周,除了听到不远处的走到上有一些细微的声响,应该是哪个宫的宫娥正在赶路,其余的,寂静一片。
慕容娇娇观察的地形,随后找准了前往长乐宫最近的路线,直奔而去。其实能够最快前往长乐宫的路,就是经过凤仪宫旁的千鹤湖,然后绕过后花园,沿着太液池的岸边直走,就可以通往长乐宫的旁殿。但是千鹤湖时她曾经遇见南宫浩玄的地方,对于那个男子,每次想起,她都会觉得愧疚,所以,她没有抄这个近路。
夜风冷冷的吹送着,慕容娇娇快速的翻过了几处宫殿,在即将到达长乐宫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排隐隐约约的灯笼由远而近,她侧耳一听,觉得脚步有些沉重,不是太监就是侍卫,于是她立刻翻身跃上了长乐宫前的一株郁葱的梧桐树上,黑色的身子藏身在树枝里,目光在月色下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警惕的盯着前方的走来的人。
三更半夜,一群人来到长乐宫做什么?慕容娇娇眯起眼睛,在那群人经过自己脚下的时候,目光随之移动,借着月光看清了似乎都是穿着太监服的人,她疑惑的顿了一下,随后跃上另外一棵树,在长乐宫门打开时,翻身上了雕着无数瑞兽神狮的宫檐上,飞奔的向前奔走。
太皇太后的寝宫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搬回了正殿,但如果这些人是要来见太皇太后的话,应该是在正殿。慕容娇娇轻盈的身体如同黑狐一般的在跃下穿梭,狂风扬起她垂腰的青丝,英姿飒爽,她一个翻滚匍匐在琉璃金瓦上,随后慢慢的揭开。
一缕幽光从内殿闪烁入眼,慕容娇娇目光陡然眯起,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立刻倾身朝里面望去,只见一群人站在已经恢复了往日金碧辉煌,不复当初灰尘败落的长乐宫大殿内抖下了身上的太监服装,摘下帽子,随之,慕容娇娇猛的一怔,因为这些‘太监’竟然有十几个都是姿色俏丽,身段修长苗条的姑娘,而为首的那个男子竟然是内务府的总管。
慕容娇娇眯起了双眼,却不明白太皇太后究竟想搞什么鬼,她微微阴沉的目光冷冽的朝内殿的屏风处看去,只见太皇太后一身灰褐色金丝绣磷凤长袍在赤金交叠的莲花灯下闪烁着华贵的光芒,她发梳福寿髻,却只用了几枚简单的珊瑚偏方插着,两鬓都已斑白,使得她比六年前衰老了二十岁都不止,但是,身上的沧桑虽显,但威仪却也仍在。
“奴婢参见太皇太后”那些宫人纷纷跪在地上,似乎极为敬重太皇太后。
慕容娇娇目光一沉,太皇太后一直都很会利用宫人为她卖命,她的手段慕容娇娇在六年前夺嫡之时就已经见识过了。而随之,便听到太皇太后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哀家今日召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虽然苏蓉的行动失败了,让皇上宠幸了其他的宫人,但是你们仍然不能放弃,因为要想在皇宫里占得一席之地,除了手段要狠,心更要放得下。”
“奴婢们谨遵太皇太后的吩咐”那些宫人纷纷说道。
慕容娇娇心头一冷,有些愣怔,但却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子的用途是什么。原来,命令宫人在南宫辰轩的果酒中下暖情散的竟然是她,慕容娇娇素手蓦地握成拳头,紧接着有听太皇太后说道:“很好,但是哀家还是要你们记住,你们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自己,而不是哀家。还有,苏蓉今日失手,你们也不必为她难过,如果你们觉得她下场凄惨或者可怜的话,就应该更加谨慎的做好哀家教你们做的事情,并且发誓永远都不能讲这件事供出来,更不能供出哀家,否则的话,哀家是太皇太后,你们供处来无人会相信,更不能将哀家怎么样,但是你们却要因为诬蔑哀家而被灭口,懂吗?”
太皇太后的声音阴沉而威慑,听得众人都有些戚戚然。好一个明哲保身,慕容娇娇红唇勾起,不禁有些敬佩太皇太后的本事,难怪那个宫娥就内务府打死都不肯招供幕后主使,原来全部都是受了威胁,明白了招供之后的下场,所以宁可自己扛着。
慕容娇娇眯起双眼,从她这个角度不太看得清太皇太后的面容,但却能撇见她脸上阴沉的笑意和眼底闪烁着锐利光芒。她身前,那名管事的太监上前,压低着声音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已经去了行宫,后宫中只有莺贵太妃那个没有多少心机的女人在,从此,这里就没有再是您的对手了。”
然,太皇太后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得意,反之目光冰冷得睇向内务府总管,随后抬起带着金灿灿的金护甲的手啪的扇了那太监一耳光。
这一声响,在深夜里格外的醒目,震得众人都僵住了,那些宫娥更是愣怔地骇住,而太皇太后则冷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哀家还有话对总管大人说。”,那些宫人被太皇太后的威信给吓住了,立刻纷纷告退,赶忙又戴上了帽子,穿好的太监的衣服,看她们动作熟练,可见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那些宫人一离开,太皇太后就瞪向那总管太监,冷声道:“你以为你这么说,哀家就会高兴?哼,你以为哀家老糊涂了,莺贵太妃当年是皇太后和皇上夺嫡最至关重要的棋子,若非他们父子在朝廷上兴风作浪,哀家有正好中了玥宜馨的计策,将自己手中的那些走狗无疑中吐露出来,哀家今日何止会落得这般地步,连想见景亲王一面都不能?”
那太监吓得面色苍白,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眼拙,奴才不知太皇太后心如明镜,奴才该死。”
“该死?哼,你的确该死”太皇太后面色冷冷的喝道,随之起身,那傲然的姿态犹如当年一般,她目光微眯,居高临下的俯视那空荡荡的大殿,似乎,这里不仅已经恢复了繁华,依旧如曾经那般喧闹,随之沉沉的道:“哀家一直闭门禁居,花了六年的时间来让天下人非议皇帝的不孝和不仁,可是哀家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却全都被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搞砸了。”
内务府的总管骇住了,他面色苍白的连连磕头:“奴才知错了,太皇太后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今时今日,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哀家败了,就是败了,哀家当初夺嫡失利,心灰意冷之下只想用这具残躯让皇帝受天下人诽谤,也给当初被玥宜馨赶走的嫔妃和远在封底的亲王们一个造反的理由,可是却没有想到还是被玥宜馨这个贱人给搞砸了,而那些亲王也更让哀家失望,这么多年,迎娶了这么多的侍妾王妃,居然没有一个又所出,这让哀家连想利用他们手中子嗣反对皇帝的理由都没有,这,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让皇帝因女色而耽误朝政的事情,决不能再失手,否则哀家就揭了你的皮”太皇太后骤然转身,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总监,手指上的金护甲在灯烛下闪烁着刺目的金光。
太监总管下的面如土色,他趴在地上,额头磕了几声响,他道:“奴才一定会好好的办的,奴才决不让太皇太后失望。”
“但愿你真能好好的办”太皇太后冷冷的说道,随之目光眯了眯,拂袖转身,在人未走到凤榻前,却又转身凝视总管太监,道:“吩咐李太医,做事麻利点,别让人看出端倪,那些药要多配一些,加大药量,一旦有机会,就连饭菜都不要放过,还有,哀家给你的银子不是让你将好吃好喝的送来,而是要你打通凌霄殿的门路,将那些姿色不错的女子送进去,哀家想,就算皇帝现在宠幸的侍妾再美,也有腻味的时候,只要她们能够把握住时机,肯定能缠住皇上,让他罢朝。”
太监总管立刻道:“是,奴才明白了。”
“你最好明白”太皇太后声音极冷,随之又道:“还有,你回去将苏蓉的舌头剪了,免得她经不住打,说出什么来,现在是至关重要的时候,万万不能路出马脚,否则哀家多年的筹谋又要前功尽弃。”
“是,奴才现在就去找李太医,让他多准备药引子,至于苏蓉那边,奴才灌了她不少哑咬,哼,就算她想说,也说不出了了”太监总管谨慎的说道,随后快步退出了大殿。
慕容娇娇看着那太监总管快步离开的身影,目光沉凝起来,她神色漠然将手中的琉璃金瓦盖在了宫檐顶上,漆黑的目光在月色闪烁着狠戾与决绝,傲然俏丽的身姿在风中似夜幕中的黑狐一般,优雅而充满警惕的韧性。
太皇太后…慕容娇娇眯了眯眼,看来太过老谋深算的的确不能够留的太久,否则,后患无穷。只是南宫浩玄…慕容娇娇轻掩长睫,突然想起当初在金銮大殿之上的一幕,她心里隐隐的一阵窒闷,她欠他的,只怕今生永不能还了,无论是情,还是孽债。
慕容娇娇看了一眼天色,随之快速的离开长乐宫。风吹草动,榴花开处,悠然清香,慕容娇娇快速的穿到了花园中,虽然现在后宫人极少,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从树林火花丛中穿梭,以防被人察觉。
长乐宫与永乐宫相距不远,慕容娇娇边在花园中行走,边沉思应该如何对付太皇太后,但却在走到不远处的花园时,突然听到了一些异声,她窈窕的身子一震,循声望去,凭借着自己良好的夜视能力,只见一名侍卫正与一名相似于宫娥的女子在花丛中厮混,她震了一下,远远的看去,虽然有不少花草遮掩,看得不真切,但是那男子腰间的赤色鸳鸯肚兜却那般醒目。
其实,宫廷之中,莫说是宫人与侍卫有染,就算是宫娥和太监对食都是常有发生的事情,这些奴婢,姿色好一些的会想着二十五岁时出宫嫁个好人家,有的做着能得圣宠的美梦,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让自己在宫里的路好走一些,会攀附上有权势的太监或者侍卫。当初,南宫浩风的嫔妃为了能够让自己在皇帝精神焕发的时候承恩雨露,甚至不惜委身侍卫,更何况是眼前这件事。
但是怪就怪在,慕容娇娇骤然回头之时,竟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永乐宫大门前。敢在莺贵太妃的宫门前放肆的人应该不多,因为以莺贵太妃现在的身份和其父的势力,就算是朝廷上的人都要敬让三分,更别说是前几日南宫辰轩才将兵部尚书跪在这里请罪。所以,这个宫人一定是莺贵太妃身边的近侍。
慕容娇娇疑惑着,随之快速的离开花圃,飞奔在长乐宫一条长长的走廊中,而后在对面走来一群侍卫时,翻身上宫檐,随后又跃下,寻找了一个松动的窗格,翻身入了永乐宫内殿。
永乐宫,慕容娇娇来过一次,所以对正殿的地形还比较熟悉,于是她便沿着正殿朝内走,四周,一片漆黑,连一盏灯烛都没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慕容娇娇灵敏嗅觉而高度的警惕却让她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几处障碍,跃入了寝殿前的一处值守宫殿。远远的,能看到寝殿中,烛光朦胧,周遭漂浮着隐隐的欢宜香,但是却依旧没有宫人守候。
慕容娇娇眯了眯双眼,在地上轻盈的翻了几个跟头,耳朵已经贴在寝殿前,只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说话声,但,其中一个却是男人的声音。慕容娇娇怔住,但还未来得及仔细辨别,不远处就亮起了一盏灯笼,只闻一个宫人怒气冲冲的嘀咕道:“这个慧莲,真实自甘下贱,每次值守的时候都要跟侍卫私会,害得我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值守,真实气死我了……。”
慕容娇娇目光一沉,立刻撤退。
踏出永乐宫,慕容娇娇快速的奔回了凌霄殿,此刻正是宵禁,可谓是夜寒漏永千门静,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风声,偶尔传来侍卫巡逻的声音,她趁着月光杯乌云盖住的瞬间穿过重重宫殿,翻身进入后殿的长廊,然后回了寝宫。
忽明忽暗的灯烛在风中摇曳,明灭不定,明黄色的幔帐翻飞,但是却依旧如她离开时一般的安静。慕容娇娇立刻褪下了夜行服,裹上月牙色的曳地寝袍,随后掀开幔帐,还好,南宫辰轩依旧睡得极沉,她瞥了一眼沙漏,刚好一个多时辰,穴道还没有自动解开,于是忙躺在了他身侧,闭眸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