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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她依旧去万卷书图书馆上班;日头西斜的时候,她就在夕阳余晖之中,走回秀仪巷。
齐言彻经常会到秀仪巷来找她,很多时候,乔玉妙一到家,窦妈妈或者院子里的其他人,就会告诉她,齐言彻已经来了,已在堂屋里等着她。
乔玉妙心里便会一暖,心也会飞扬起来。
她进了堂屋以后,就会和齐言彻说说话,聊聊天。
自从有一次,乔玉妙把手臂钻进齐言彻的臂弯里挽他以后,齐言彻就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喜欢她这个亲昵的姿态。
以至于,乔玉妙的手刚刚触到他的手臂,他就会乖乖的主动提起手臂,任由她挽着、靠着。
乔玉妙很喜欢这般挽着他,用自己的整个手臂,牢牢锁住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就像他的人一样,坚实有力,充满阳刚,让她觉得心安,心安之余,这份男人阳刚飒爽的味道,也让她心尖微颤。
她会倚靠在他的肩头,脑袋斜着,眼睛偷偷的看他的侧颜,用目光描上一圈他侧面的五官:从浓重上扬的剑眉开始,狭长凤目,深邃眼眸,英挺的鼻子,颜色偏淡但轮廓分明的嘴唇。
而这个时候,齐言彻的手臂便会传来女儿家柔软身子的触感,他的半边身子就会被那香香柔柔所包裹着,他的整个人仿佛都会柔下来。
有时候,他会不满足于仅仅被她挽着。这个时候,齐言彻就会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张开手臂,从她背后绕过,把她抱到怀里,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温香软玉便整个儿的趴在他怀里,情动时,他便会低下头,轻轻在她柔软的樱唇上印上一口,亲上一口。
不敢逾越得更多,就是这样简单的嗅上一口她幽幽淡淡的香气,亲上一口她娇软红润的樱唇,也足以让他有了那情人之间不一样的感觉。
周身的血液仿佛慢慢的加快流动,脊背的酥麻慢慢的延伸到全身,心动,情也动,全身都似乎慢慢的被燃了起来。
他又乐此不疲,一日离开了,过了一日,再来感受一次。
秀仪巷的傍晚,二进小院的堂屋里,便会时常出现这样的情景,男人和女人相依相偎,或是挽着,或是拥着,在金色的余晖中,分外温馨而缱绻。
每到这个时候,秀仪巷的众人就会离堂屋远一些,给这一对有情人温存的空间。
——
万卷书图书馆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为了让万卷书图书管更上一层楼,乔玉妙对图书馆进行了扩展和改造。
图书馆两层楼房的一楼是一个巨大的大堂,是图书馆的主体,是大家看书选书的地方。
图书馆的二楼,除了她的办公室,会客厅,以及宁文信等人睡觉的屋子以外,还有三件屋子是空着的。
现在乔玉妙把这三间屋子也一起利用了起来。
第一间,乔玉妙把它布置成兵书专用室,在这件屋子里,所有的书籍都是兵书。
这些兵书都是开张那天,齐言彻送给她的礼物。之前,这些兵书一直存放在这间屋子里。现在,乔玉妙命人将这些书一本一本的整理好,依次放在书架上。
这第一间屋子就作为专门出借兵书的屋子。
第二间屋子,乔玉妙把它设置成了一间阅览室。
阅览室里放了几个书架,书架上放了一些诗词散文和时文选集。另外,在阅览室中还摆了一些桌椅,供人看书使用。
第三间屋子,是图书馆两楼最大的屋子。
乔玉妙没有在这间屋子里,放上任何书册。她在屋子的最前面放了一个讲台。讲台下面是一排排的椅子。
为了增加图书馆的人气,增加和顾客们的互动,乔玉妙每隔几天,会请一些文人到图书馆来讲一讲课,讲一些诗词歌赋的内容。
这就是图书馆最新推出的活动,名曰:“讲座”。
这第三间屋子就是用来举办“讲座”的。
乔玉妙把这“讲座”作为图书馆的一项互动活动,而不是一项盈利的营生,所以听讲座是不收钱的。
不过,这人“讲座”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听的。
想来听免费讲座的人太多,而座位却有限,这讲座的“座位”,也就成了稀缺资源。
所以,只有借书证上记录的借书次数足够多的顾客,才是有资格去听这“讲座”的。
——
根据图书馆借书的流程,每一个到图书馆来的新顾客,首先要到柜台缴纳押金,押金缴纳好了,小二就会给他一本借书证。
顾客有了借书证,就可以拿着这本借书证,在万卷书图书馆借书了。
每借一本书,每还一本书,都会有小二记录在借书证上。
当然借书还书的记录除了会记录在借书证上,还会记录在书册扉页纸袋中的卡片上。
扉页卡片上的借还记录和借书证上的借还记录是一致的。
是以,这借书证上有多少条记录,这借书证的主人就在图书馆里借过多少次书。
——
图书管讲座举办的前几天,乔玉妙会根据讲座预计的热门程度,来确定一个借书记录的下限。
比如借书记录在二十条以上的顾客,才能凭着借书证到图书馆来领取讲座门票。
乔玉妙请来讲课的人,是京城中有名的文人墨客,和科举出身的文官,比如编修之类的文字工作者。
对于这些来讲课的老师,乔玉妙只是象征性给一个红包,并不是真的花银子聘请人来的。
虽然没有银子,但是文人墨客也好、编修文官也好,都非常愿意到万卷书图书馆来讲课。
在“讲座”上,他们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谈诗论賦、吟风弄月,还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图书馆的”讲座“举办了几次之后,就热了起来,想要来听”讲座“的人越来越多。
一场好的讲座,一票难求。
乔玉妙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领门票所需记录条数的下限。
“讲座”的火热,进一步带动了图书馆的火热。
万卷书图书馆在京城,本来就有不小的名气,如今更是声名鹊起、名声大噪。
读书人之间,常常讨论万卷书图书馆的“讲座“。有谁听了一次讲座,便会得到同窗好友的羡慕。
贵族圈子里,那些诗酒会、诗书会,也会时不时的提上“讲座”,仿佛不说上一两句万卷书图书管和讲座,就赶不上潮流似得。
哪怕是在接头巷尾、茶楼酒馆,也能听到有人在说图书馆和讲座的事情。
——
六月十五日,夏日已到,天气又热了一些。
今日,乔玉姝穿的妆花缎衣裙要比前几日要轻薄一些。
不过料子是轻薄了一些,但款式还是斜襟高领的,只有高领口的衣服才能遮住她脖子上斑驳的淤痕。
乔玉姝摸了摸肚子,她的葵水已经延迟十几天了。她的葵水一向准时,以前一天都不会差的这次往后拖了十几天,她心中肯定,她一定是有了身子了。
今天,就是公布这个好消息的日子。
今天是十五,是齐言衡歇在正屋的日子。齐言衡在夜里对她一向十分粗暴,所以她今天必须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免得齐言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过于粗暴,害她落胎小产。
齐言衡今年二十一岁,膝下没有一男半女,齐老太太早已盼孙心切。今天,她一旦公布了这个好消息,齐老太太一定会非常高兴,对她也会越加看重。
兰香是在十天前落胎的,齐老太太和齐言衡都十分失望的,现在如果她公布了有了身子的消息,那么再也不会有人关注兰香落胎的事情了。
而齐言衡,她的肚子里怀着的毕竟是他的种。他为了她腹中的孩儿,对她也会有所收敛,不会对她过于粗暴。在她怀着身子的这段日子里,她就不用受到他暴虐的对待,她在齐国公府的日子也可以好过一些。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若是可以一举得男,那么她的孩子就是这齐国公府的嫡长子、齐国公府的继承人,她也可以母凭子贵了。
乔玉姝摸着自己的肚子,唇角微微翘起,笑容带着几分得意。
“翠菊,”乔玉姝唤了翠菊过来,“翠菊,吃饭的时辰快到了,咱们去堂屋。”
“是。”翠菊应了一声。
乔玉姝带着翠菊,去了堂屋。
到了堂屋,齐言衡和兰香都还没有来,乔玉姝就在堂屋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齐言衡和兰香二人便一起进来了,乔玉姝不着痕迹的朝兰香打量了一眼,经过十日的休养,兰香的气色已经恢复如常,脸颊上带着几分云红,一身淡粉的薄襦裙,腰间用一根丝带系紧,显出身段的妖娆,因为天气渐热,兰香今天的衣服领口开的很低,露出锁骨下白花花的一片肌肤。
乔玉姝一握衣服的下摆,稳了稳心神说道:“国公爷来了,我命人上菜。”
说罢,乔玉姝转头跟候在一边的翠菊说道:“翠菊,去跟外头的丫环说,让她们把食盒里的菜都端上来吧。”
“是。”翠菊应声走了出去。
乔玉姝见翠菊出去了,便说道:“国公爷,翠菊出去叫人上菜了,这会儿,我有事要跟国公爷说。”
齐言衡还没有开口,兰香截了出来:“姐姐,今日也有话要说吗?可巧了,我今日也有话要说。
乔玉姝一滞,脸色一沉:”这么巧,兰香妹妹也有话要说吗?倒是不知,兰香妹妹要说些什么?“
兰香目光带着上了怨毒,冷冷的笑了起来。
外头进来几个丫环,其中一个手里提着食盒。几个丫环一起把食盒里的菜,一盘一盘的摆到桌子上。
饭菜摆好之后,丫环们便都退了下去。
“姐姐,刚才不是问我有什么话要说吗?”兰香说道。
乔玉姝抬头微微一笑:”恩,兰香妹妹有什么话要说?“
兰香目光幽怨说道:”我想说一说,姐姐是怎么害得我落了胎的。“
乔玉姝一惊,心中暗道,自己害兰香小产的手法十分隐蔽,兰香是不可能知道是她害得她的,她便按下心中的惊慌,稳住心神:”兰香妹妹失了腹中孩儿,所以心中难受,这个,我也是能体谅的。可是,胡乱攀咬人,就是妹妹的不对了。妹妹落胎那一日,姐姐更本就不知道妹妹已经有了身子,又何来害妹妹落胎一说?“
”姐姐不知道?我胡乱攀咬?姐姐心性倒是沉稳,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稳如泰山。“兰香说道。
说罢,兰香一扭头,对齐言衡道:”兰香的孩儿,也就是国公爷的孩儿,是被,是被姐姐所害,请国公爷替兰香做主,给兰香一个公道。“
齐言衡远山眉皱了一皱:”兰香,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说,是她害你落胎的?“
”国公爷,我自然有理由的,请国公爷唤钱妈妈前来问话,钱妈妈知道的。“兰香说道。
齐言衡沉吟了一下,对屋外喊了一句:”去把钱妈妈喊来。“
外头有小丫鬟答应了一声。
很快,钱妈妈进来了,她给堂屋里的诸人行了礼。
钱妈妈是齐国公府的老人,从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开始,她就在府里做事了。现如今,整个齐国公府比钱妈妈更有资历的管事妈妈也没有几个人了,钱妈妈在齐国公府是个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了,就算在齐言衡面前,也表现的不卑不亢的。
“钱妈妈,你是齐国公府里的老人了,你自然是不会胡说的,你告诉国公爷,太太是不是曾经问过你,我上个月没有领葵水所用之物的事情?“
钱妈妈点了点头:“国公爷,老奴在府中做事多年,深得国公爷和老太太的信任,凭得就是衷心。在齐国公府,老奴一向事无不可对人言。
太太确实曾经问过老奴,兰姨娘上个月怎么没有领取女子葵水填塞所用之物,太太还问我是不是弄错了,我当时告诉太太,兰姨娘确实没有领,不是弄错了。随后,我也告诉太太,也许兰姨娘前一个月领多了,这个月尚未用完,所以才没有领。”
钱妈妈接着说道:“凡府里领用物资,都是记录在册的,从未出过岔子。只是,从太太那里出来以后,我突然想起来,上个月,那做记录的刀笔丫环生病了,是临时找了一个断文识字的丫环来顶替的。
我心里一惊,会不会是这临时顶替的丫环出了错、漏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就立刻让管库房的丫环去兰姨娘那里问问,那丫环去问了兰姨娘身边的丫环,回来告诉我,兰姨娘确实没有领,我便安心了。”
兰香说道:“钱妈妈让库房丫环来问我的丫环,我那丫环也是个粗缺心眼的,当时竟然也没有禀报给我。一直到我落胎之后,才想起来告诉我。”
兰香怨恨的盯着乔玉姝:”姐姐,你还想说自己不知道妹妹有了身子吗?“
乔玉姝咯咯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妹妹落了胎,心中实在难过,所以就开始捕风捉影吗?确实如钱妈妈所说,我问过癸水填塞物的事情。老太太让我打理内院的日常琐事,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事无巨细,都要仔细看过,心里才算安心。”
乔玉姝接着说道:“那日,我正好在看账册,发现账册上少了妹妹领用葵水之物的记录,我当时就想着莫不是漏记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东西而已,但漏记了总也不好,所以我就找来钱妈妈问上一问。钱妈妈说没有漏记,那我也就放心了。
至于说我知道你有了身子?呵呵,说实话,我当时倒也有过一瞬这样的念头,但是钱妈妈说了,有可能是妹妹你上个月领的还没有用完,当然,也有可能是你葵水往后延了,都不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