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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然皱着眉头,虽是惊觉这样冠绝天下的容颜和这一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却也知道现下这成了他当前最大的麻烦!
他显然因为脱离师门多年,忘了一些事情,自然也是在来朝花国之前没有想起过君千尘这号人。
加上他也并非是本地人士,自然也不知道关于朝花国丞相与洛洛书肆女老板早已有婚约之事。
“尊师天双子与家父是结拜至交,不知现下尊师他老人家可还安好?家父可是常常挂记。”君千尘依旧是一抹笑意荡漾在唇边,语气平和地问候道,仿佛真的是故友重逢般的简单问候。
他的眼中自是没有漏掉云汐然的表情,但却也并未惊讶。他虽身在朝堂,但江湖之事也算是略晓一二,所以云汐然其人也还算了解。
他知道,这世上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并非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云汐然抿了抿唇,面色恢复了先前的冷然,语气也冰冷异常,“他还活着。”仅仅是四个字,还是如此随意放肆的四个字。显然,他并无心与君千尘叙旧。本来,他与他也并不相识。
君千尘并不惊讶于云汐然的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听闻多年之前尊师便就在寻找一位绝色无双的女子,此女曾居住在越国境内,额角有一颗血红色的痣。”他似是无心之言,却是暗自用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云汐然的神色。
果然不出君千尘所料,当听到他此话一出,云汐然的神色大惊,原本冷酷的面容此时瞪大了双眼,显得略微有些狰狞,似是一个嗜血的野兽。
“你知道那人在哪儿?”他忙是抓住了君千尘的一只手臂追问,显然急不可待,因为那个人对于他来说,太过重要。而师父找那人的原因,也是为了他。
君千尘不是习武之人,哪里抵得过云汐然内力并未完全散尽的手掌,他的手臂被云汐然抓得生疼,却是依旧维持着笑意,缓缓开口答道:“放了洛珺儿,取消你这次的交易,本相便是将那人的所在告知于你。”
他的语气虽还是一派的温润平和,却是已换掉了对自己的称谓,没有再自称“在下。”隐约之中流露出一股身为一国之相的气势。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却是让人禁不住被微微地震慑住。
先礼后兵,这是他的原则。他在来的路上已知晓事情不妙,便是早已派人送信去给欧阳容墨,此刻想来宫中的禁卫军已将整个北街的四周包围。
一旦云汐然轻举妄动,不肯答应他的条件,便只有一个下场———死于非命。
他不是喜好杀戮的人,况且眼前的人是自己父亲结拜兄弟的徒弟,他也并不想伤他。但倘若他妄想伤害他心爱的人,那么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姑息。
云汐然看着君千尘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狠狠地放下了他的手臂,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人他已将和师父找了将近十五年,都毫无音讯,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会有消息吗?他并不确定这是否是君千尘的缓兵之计,一旦他同意放人,说不定便会被乱箭射死。
而且,五万两黄金之于他相当于这辈子一笔最大的财富,他相信日后也不会再有人出这样高的价钱请他办事了。如果他有了这五万两,大可以拿出一部分来作为找寻那人的赏金,那么又何愁找不到呢?
思及此,云汐然俨然已是下定了决心。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冷冷地看向了君千尘。
“云兄,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想过带走洛珺儿的下场吗?你自己的生死或许你早已置之度外,那么你的师父呢?还有你还未相认的年幼的妹妹,难道你都不在乎了吗?”君千尘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用一种悲悯的目光与他对视,而他的脸几乎与云汐然手中的剑只有分毫之距。
这是君千尘手中的最后一张牌,也就是底牌。他料定云汐然并非绝情绝义之人,所以一旦牵扯到他在乎的人,他定无法不顾。
此时的云汐然与他对视着,看着他沉澈的目光中似是繁星点点,而流露出的悲悯之意却似是没有丝毫的掺假。他看不懂,不了解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让他觉得好似他是在关心着自己?
不经意间,“哐当”的一声,是剑与地面碰撞出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折射出的银光。是云汐然手中的剑,从他的手中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