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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爷爷留下的宝物,一张地图,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他临终嘱咐,这东西要一代一代传下去,切莫丢失。”
“地图?”凤宁眼睛一亮:“那是藏着很值钱的宝藏?”
“其实外头什么传言都有,有说是宝藏,有说是兵器,也有说是秘籍。”
“那究竟是何宝物?”
“我们并不知晓,也未曾打算过要去挖出来。只是不知怎的这事传到了坊间,于是便引来一些人的觊觎。”
“那这个时间,与我嫁过来的时间是否对应上?我是说,我嫁过来是为了偷你们宝物的吗?”
“传言盛时是在差不多一年前,那时你已经嫁过来了。”
凤宁道:“那我是从何时开始表现出对宝物有兴趣的?还是说你们一直未曾察觉,便让我得了手?”
“你从嫁过来那日起,就对龙家的财富权势很有兴趣。或者该说,你们凤家对这些很有兴趣。”
凤宁虽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他这话还是忍不住叹气:“所以你们一直不欢喜我。”
龙三不否认,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凤宁想了想,道:“龙三,说不定我是有帮手的。我出逃受伤那日,在河岸边曾醒过来一会。那时有个男子跑过来,问我东西在哪,还在我身上翻找。后来龙家人赶到,他便逃走了。”
“我们也一直认为,你该是有帮手的。”
“可我没看清他的脸。而且我想不通的是,他若是我的帮手,为何不将我救走。那时龙家人还未到,他可以带我走的。我既是偷了宝,定是不能回龙家,逃走是唯一出路。他若是我同伙,定然知晓。可他竟然未曾救我。他自己跑掉了。”
龙三皱起眉头,这个事倒是蹊跷。凤宁被找回来后,龙家在她身上以及河道附近都做过搜查,未曾找到失窃的东西。他们认为东西掉进了河里被冲走了。可幕后凶手不找出来,难保其日后不再来犯难,龙家对此确实难以心安。
凤宁这时补充:“既然那男的问我东西在哪,便证明他并未拿到。无论这事是我家里让我干的,还是别的什么人,既是东西未到手,那他们总该会有下一步行动吧?”她忽然有些期待:“或许他们并不知晓我没了记忆,还会与我联系,到时岂不是正好能抓个正着?”
“可如若他们已经拿到了东西,或是已知晓你不记事呢?”龙三被提醒了:“那他们会否动了杀机,想灭口?”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当初河边那人能丢下凤宁不管,如今当然也有可能狠下心来对她下毒手。
龙三看着凤宁瞪圆了眼睛惊讶的表情,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却是朝着这雅间来的。龙三忙道:“我们回去再说。”
他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而入。一个男子朗声说道:“龙三,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回了京也不打声招呼。”说话间,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凤宁一看,来的这两人锦衣玉带,珠光宝气,一看便是富贵人家。那女的进得来,看到龙三,两只眼睛便挪不开了,娇声喊着:“三公子。”她声音甜软,语气娇羞,配上红着脸的模样,二傻子也知道她是何意思。
凤宁顿时不高兴了。,传言里再如何不亲近,可龙三怎么都是她相公,什么时候轮到别的女人用这般眼神看他了。
凤宁狠狠剐了龙三一眼,心里骂着这个水性扬花的臭男人。
龙三在桌子下用脚碰碰她的脚,让她稍安勿躁。如今这个凤宁疯疯颠颠的,他还真是担心她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弄得不好看。
龙三一边站起身一边看了凤宁一眼,然后对那两人一抱拳:“秦兄,秦姑娘,真是巧。”
“是巧,我这妹妹想念某人,非要来这吃饭,居然听得小二说某人今日也在此,你说这事巧不巧,看来真是缘份不浅啊。”那年轻男子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那女子跺脚娇嗔。
龙三浅浅一笑,不接这话头,转而为在场双方介绍:“秦畅、秦雅音,这位是凤宁。”
秦家兄妹坐下了,与龙三寒暄了几句,听起来双方熟识,凤宁自然是插不进话的。她自顾自的继续吃。没想到过了一会,秦雅音的话题转到她头上来:“凤姑娘面生的很,之前怎没见过呢。”
龙三刚要答话,却被凤宁抢了先:“姑娘该是没见过我的,我刚到龙府。”
“哦?那不知凤姑娘与三公子……”是何关系这几个字略去了,但秦雅音打探的意味明显。
凤宁又抢先回答了:“我是龙三爷请来的保镖杀手。”
杀手两字咬得极重,秦畅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龙三请杀手?他看向龙三,龙三表情镇定的看着凤宁,凤宁冲他一笑,继续吃了口菜。
秦雅音被这答案唬了一唬,不知该如何接口,愣愣地重复:“杀手?”
“对。”凤宁用帕子擦擦嘴,眼睛盯着秦雅音,故做神秘的道:“三爷烦恼太多,解决不了,所以只好重金请我来……”她转头冲龙三甜甜一笑,又转回去盯着秦雅音道:“替他把缠着他的女人们全杀了!”
“全杀了”这三个字说得极有气势,凤宁甚至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砍人的手势加强效果。
秦雅音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畅一口茶呛在喉间,咳得差点没了气。
凤宁对他俩的反应非常满意,她甜甜一笑,继续吃菜。只有龙三不知是被她闹懵了还是怎的,什么话都不说,只瞅着她看。
秦雅音在一旁呆了半天,终于结结巴巴地道:“凤,凤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这算是勉强圆了场。
凤宁冲她勾着嘴角坏笑,任她自行想象去。
秦畅似乎缓过气来了,只觉得越想越是好笑。他看看妹妹又看看凤宁,哈哈乐了:“龙三啊,你在哪儿找来这般有趣的姑娘?”
“路边捡的。”龙三一本正经的答,遭了凤宁一记白眼。
秦畅大笑:“哪里捡的,我也想捡一个。”
“秦公子烦恼也不少?”这是凤宁问的。
秦畅端正端正坐姿,轻咳一声:“你看我这一表人才,自是受欢迎的。”
“秦公子娶妻了吗?”
“已有妻室。”这问题让秦畅很有兴趣,他挑挑眼角,一副轻浮的模样,等着凤宁接下去。
凤宁认真道:“那秦公子不必如此辛苦在路上捡杀手了,这重任交给贵夫人,肯定比我们这些当杀手的更管用。”
秦畅看了一眼龙三,见他对自己与凤宁的调笑并无不悦,想来这姑娘并非与他亲近之人,于是放心的继续道:“我夫人弱不禁风,可比不得凤姑娘这般英姿飒爽的,怕是对付不了这么多个。”
凤宁轻皱眉头,撑着下巴装深思状:“唉,我本不想教你这绝招,不过你既这般为难,我且告诉你吧。”她微探身过去,很神秘的柔声道:“你买把大剪子给夫人,运用得当,只对付一个便足矣。”
这回换秦畅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雅音在一旁没明白,问:“大剪子?是何意思?”
秦畅没法解释,最后只磕巴着道:“凤,凤姑娘真是会开玩笑。”
龙三这次再镇定不了啦,他先是抚额,后开始吃菜,反正让自己忙起来便是了。
秦雅音虽然不解其意,但看这情形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这会已经从刚才那惊讶的状态出了来,开始觉得被戏耍了很生气。“哥,今怕是不太方便,还是改日我们单独请三公子相聚吧,到时没了闲杂人等,才好说话。”
凤宁猛点头:“这话说得极是,没了闲杂人等,才好说话。那秦公子和秦姑娘慢走。”
秦雅音暗地里一瞪眼,与秦畅告辞离去。
两人一走,凤宁立马板下脸来,对着龙三连”哼”三声。
龙三也相当不悦:“你还哼,你说的什么混话,什么大剪子,那是妇道人家该说的话吗?”
凤宁大声道:“任由他人言语调戏自家娘子,坐在一旁不闻不问不阻止不相护,这是一爷们该干的事吗?”
“你若不胡言乱语,他又怎会搭话?”龙三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已有妻室,却当着自家娘子的面与别的女子眉目传情,勾勾搭搭,还有脸责备别人?你视妻子如无物,我却当你是相公。别人如何待你妻子你无所谓,我却是在乎别人如何待我相公的。”
凤宁一口气说完,怨气满溢。
龙三一时语塞,竟是反驳不得。她如今往事皆不记得,倒是理直气壮起来了。龙三缓了一缓,刚要开口,凤宁却把筷子一丢:“饱了,我要回家。”
她这般发脾气,龙三更不痛快了,完全不想理她,原本打算说的话也不说了,自己接着吃饭。
凤宁坐在一旁瞪他,但龙三理也未理。一会凤宁耐不住了,耍脾气道:“我自己先回去。”
“请便。”
凤宁拉不下面子,蹬蹬蹬的真走了。过了一会又冲回来,对龙三道:“给我些银子。”
“做什么?”
“买大剪子。”言下之意,她当真相当介意自家相公与别的女子勾勾搭搭。
“……”龙三无语,他还没见过谁家的娘子是这般不让人省心的。他放下筷子,正要训她。凤宁一扮鬼脸:“我气你的。”说完转身又走了。
龙三瞪着门口,想了想,决定继续吃他的饭。
待他吃饱喝足,走出珍味楼,却看见凤宁在不远处闲晃。他当没瞧见,自顾自往前走。凤宁看到他出来了,便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走了一段。龙三讥她:“买着大剪子了?”
凤宁嘟了嘴不答,偷眼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她买的那些小玩意,她走的时候走急了,忘了它们。
龙三又问:“不是很有骨气吗?说生气便生气,说走便走,怎地过了许久了,还在这晃悠呢?”
“哼。”凤宁回道:“自然是有正事的。”
龙三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面对她:“下次再这般胡闹,我可不会再带你出来了。”
凤宁咬着唇扭着头一脸倔强。龙三盯着她等话,她没了法,最后转过头来气鼓鼓道:“那我当你一日的夫人,你就得护着我一日。若是日后你我和离了,我是生是死自是不用你管的,但我还在你们龙府,你就不能由着外人欺负我。”
她要求的只是这么多而已!
龙三心里一动,被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不由自主点头应了:“好。”
凤宁瞧着他不象哄骗她的,终于笑了。她伸手去抢他手上的玩意,开心道:“那我们暂时算和好了。”
一会儿气恼一会儿笑的,小孩子吗?龙三决定不跟她计较,把东西还了她,领着她往龙府方向走。
过了一会,凤宁又问了:“龙三,我从前怕水吗?”
“该是不怕。”
“该是?你并不确定?”凤宁道:“方才我去湖边站了一会,还是会晕,手脚发软,心里发慌,我很怕水。”
龙三回道:“你从前曾邀人游湖,所以我推断你并不怕水,如今这般状况,想是因为曾溺水之故。”
“邀人游湖?谁?”她在这里也有朋友吗?
龙三停了脚步,看她一眼,答道:“我二哥。”
凤宁吃惊的瞪大眼,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出声:“二,二伯?”
龙三点点头。
凤宁傻傻的问:“为何邀他?”
龙三耐心答:“你是如何想的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二哥是掌家的,你家起初并不愿你嫁我。”
凤宁傻立当场。
龙三继续往前走。凤宁呆了会,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之后二人一路无语。回到龙府后,龙三回他的院子,凤宁跟在他身后也去了。
“龙三,龙三……”她跟他进了书房,难过地问:“我是不是不守妇道了?”
龙三叹气:“凤宁,我们把事情查清楚便好,你追究过去也是无用。我相信你如今对我龙家并无恶意,我也保证等事情了结便让你回娘家去。你只管回想与偷盗宝物之事相关的便好,其它的,不过是徒添烦恼,你何必追问。”
“当然要问,你们全都知晓自己的过去,唯我不知晓。我当然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还有,凡事均有关联,我做过的事或许就与我偷盗你家宝物有关系。”凤宁来回踱着步子:“比如说,你我合谋夺家产,你不好出面,于是派我偷窃,你我假装不和,掩人耳目。又比如说,我偶然知道了二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心生一计,制造我红杏出墙,勾引他未遂的假象,让大家都讨厌我,然后设个圈套,致我于死地。再比如说……”
“凤宁……”龙三越听越傻眼,赶紧打断她:“别假设了,你说的这些都不是。”
凤宁停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
龙三抚额:“你还真是挺敢想的。”
“凡事皆有可能嘛。”
“不包括你猜的这些家宅之乱,我们兄弟三人,感情至深,不会有这样的事。”
凤宁嘟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难过的道:“是啊,你们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独独我是坏人。你们感情至深,就独独讨厌我一个。我也觉得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我就是做了呀。你们不是把我抓了个现行吗?”
“凤宁,我们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我与你才会这般坐在一起商议。”
“那你得先告诉我,我过去做过什么。”未等龙三开口,凤宁又补充:“好的坏的,全都相告于我。我知晓了,兴许能回想起什么来。”
龙三沉吟一会,终于点头道:“那你也得应承,事情已经过去,你不得太过计较,亦不可拿来说事。”
“好。”凤宁应得爽快。
龙三看看她表情,这才开始说。
“当初你家里找上门来时,我们龙家并不同意履行婚约。但你父母态度强硬,拿了爷爷立的字据和信物大闹了一场,非要大哥娶你。当时大哥大嫂已成婚,大哥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你家竟要大哥休妻,后不得逞,又道做平妻也可。”
凤宁皱眉,怎么她父母这般不疼惜她的?
龙三接着道:“大哥做事一向强硬,拒婚很坚决。你家没了办法,竟去我家祖坟前闹。二哥出面解决,他们便发现我二哥才是当家人,于是转而要求二哥娶。二哥自然也是不愿。当时你家里的态度让我们都觉得甚是可疑,认为是为了我们龙家的权势家产而来。事情僵持不下,我当时心想,你家并非真心履行婚约,于是便提出我娶,否则此事便算作罢。没想到你家在最后关头同意了。”
凤宁讥道:“你以为你在三兄弟里最是无权无势,我家定是不愿让我嫁你,你这么一说我家便会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