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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是杜雨青说过的一个故事,杜御熙很喜欢,所以印象深刻。
“臣以荀卿的身份?”花绣锦怎么觉得杜御熙在刁难他呢?
他一出来就接这么多高难度任务,这是暴君要弄残他的节奏啊!
“你不是说,要让荀卿做几件增进好感的事?这么好的机会别错过了。”杜御熙瞄了他一眼,“顺便,让娘娘解除怀疑,一举多得。”
“但这……也太快了……”花绣锦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杜御熙这哪里是想弄残他啊,明显是想弄死他!
“锦侯神通广大,必有良策。”杜御熙冷着脸,声音却带着温柔,说道。
“娘娘又回来了。”花绣锦突然竖起耳朵,听到很远处细碎的脚步声。
杜御熙不再说话。
杜雨青是又回来了。
身后还多了一个书生。
叶城这一次依旧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只是没有一起上楼。
杜雨青刚要去赴宴,却见到了一个脸熟的人凌跃黄!
与杜御熙南巡时,她曾断言,这个书生若来应试,定能高中三甲。
如今,他果然来王城应试了!
只是这个傻秀才没有认出杜雨青。
事隔一年,杜雨青虽服了朱颜丹,可气质已天翻地覆的改变,加上稍作乔装,凌跃黄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公子,就是当年买他书画赠他诗句的奇人。
至今,那两句话他还珍藏在家中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相信,有一天,自己定会功成名就,天下皆知。
只可惜……秀才还是那么穷。
好不容易赶到帝都,但帝都赶考学子和前来观看花魁大赛的人已挤满了大小客栈,可怜的秀才没处投宿,想在客栈的柴房里将就一个月,等科举结束。
现在是冬末,夜晚的天气很冷,这个秀才万一考试的时候发个烧感个冒,发挥失个常,几年的辛苦又白费了……
杜雨青岂能让未来的状元郎错失良机?
杜雨青友情帮助凌跃黄应试,住宿吃饭不收费,每天让他给自己画一幅画,写几个字,等揭皇榜时高中状元,她可拿出这些字画,高价卖出……
杜御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眼底浮起一丝嫉妒。
竟然又带了一个男人上楼!
她能应承过来吗?
而且听脚步声,还是个年轻文弱的男人。
敢情这绣楼成了她的后宫,里面各色帅哥应有尽有,任她享乐……
想到这里,杜御熙不觉捏了捏手指。
而站在楼下的叶城,忽而眼神锐利的看向胖爷爷的房间,宝剑已悄然无声的滑开两分。
只见荀卿推开房门,木头桩子一样看着杜雨青,讷讷道:“小雨,我闷得慌,跟你出去走走吧。”
“我今日很忙,让小四带你去游京吧。”杜雨青冲荀卿微微一笑,完全没从外表上发现荀卿有什么不对劲。
叶城见是荀卿,剑无声无息的入鞘。
是他太敏感,总觉得张玉泉会暗中对杜雨青不利。
“小黄,这边来。”杜雨青赶时间,匆匆带着凌跃黄来到自己的工作室的房间里,说道,“外面实在没地方住了,你就在这里委屈下,晚上不要到处跑,因为这里住着很多未婚的绣娘,嗯,除非你看上谁准备结婚……”
花绣锦被无视的厉害,完全感觉不到杜御熙口中所说的“骚扰”啊。
他真想扒开自己的衣服,对杜雨青伸出白花花的大腿,娇媚的说:快来骚扰我!
但是他不敢!
真正的阎王爷在屋子里监视着呢。
“多谢恩公。”凌跃黄看着眼前清秀灵俏的小少年,深深鞠躬。
他的祖上一定是烧了高香,所以遇到这么好的小公子。
“别客气,有什么事就找这里二当家的,平日她管理杂事。”杜雨青笑眯眯的说完,转身就走。
荀卿站在走廊边,见杜雨青出来,急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小雨,你去哪,带我一起吧?”
“啊……对了,昨晚我还没摸你的腰吧?”杜雨青停下脚步,突然问道。
刚才小四说,胖爷爷去江边渔船上喝酒去了,杜雨青晚点再找他问清楚。
先摸了再说。
花绣锦的脸色一僵,暗道不好。
小妖女刚才还冷冷淡淡,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他要怎么应对?
给摸,杜御熙会爆了他。
不给摸,杜御熙说了昨晚准备让她“下手”……
“你还说,摸哪里都可以。”见荀卿愣愣的站在一边不吭声了,杜雨青补充说道。
“呃……”花绣锦想哭。
他能不玩了吗?
“你又不想让我摸了?”杜雨青倒是很自然,见荀卿的囧样,叹了口气,“我走了。”
说完,她真的不摸了,也不多做纠缠,说走就走,干脆利落的下楼,和叶城又双双离开。
留下花狐狸继续风中凌乱。
果然,杜御熙说小王后变得很难搞,是真的……很难搞……
因为完全摸不到她的心思啊!
张玉泉在张家一处别院恭候多时。
这是当年先帝赏赐给张一元的地,盖了几间小院,因为地处偏僻,平日张家人都在原先的张府生活,极少来此地。
张玉泉不想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处理此事。
“张玉泉已做了万全准备,少爷您准备只身赴会?”眼看快到了别院,叶城终于开口说话。
“你不是人?”杜雨青反问。
“……”她说的好有道理,叶城竟无言以对。
“你的剑很快,没什么可担心的。”杜雨青见他又习惯Xing的沉默,哈哈大笑道。
“我剑虽快,但若他请了厉害人物……”
“你不是说自己打架从未输过吗?”杜雨青打断叶城的话,依旧笑眯眯的说道,“我不会让你输的。”
“……”既然这位小少爷如此信心满满,那叶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是没输过,但并不代表,站在他身边的人不会输……
“山反背,水奔走,三阴之地,水不归堂,先帝赐的这块地,风水真差。”杜雨青远远看见那座掩映在高树里的宅子,突然说道。
好在这里偏僻,几乎没有行人,也没人在意杜雨青的不敬之言。
而叶城,没有任何反应,牵着马慢慢往树林里走去。
“我家少爷等您很久了。”一个管家带着两个书童,远远迎来,笑着说道。
张玉泉是等很久了。
他看到昨天那个眼神淡定的小公子,只带着叶城进来时,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狂妄啊!
她把这里也当成赌坊了吗?
“张公子,久等了。”杜雨青一走进屋内,看到满桌美食,但知道这绝不是请自己吃的。
叶城一言不发的上前,将一份见面礼放到桌上。
“阁下才客气,还带什么礼物。”张玉泉坐在上位,一动不动的说道。
“不习惯空手拜访。”杜雨青见张玉泉也不碰那礼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了眼叶城。
叶城从怀中拿出那张契约,举到空中。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张玉泉也不请他们坐下,也不奉茶,依旧坐在椅子上,问道。
“生意人。”杜雨青又看了眼叶城。
叶城一声不吭的将契约丢到张玉泉的面前。
张玉泉拿到那张契约,哈哈笑了起来:“生意人……就该知道,这王城,三分之一的生意,都是我张家的,与我张家作对,可没什么好处。”
说着,他信手就将契约给撕了。
“阁下若是识趣,便将那赌场卖给我,昨日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张玉泉勾勾手,管家带人抬了个箱子走出来,里面黄澄澄的全是真金白银,“这三十万两黄金归你,那赌场……”
“这是官府的黄金,我一介草民,怎拿的走?”杜雨青只瞄了一眼箱内的黄金,就笑了起来,这张玉泉当她是冤大头,让她洗黑钱呢。
官府内部的黄金,会在底部打上官府标志,进入国库,平常百姓摸不得官家的东西。
而这三十万两黄金,全是当年张一元在位时,小官们**的。
张一元谨慎,不敢大量使用官银,这些年,偷偷融了许多,还剩下不少,被张玉泉弄过来了。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张玉泉没想到她一眼就认出了官银,心下一咯噔,莫非这位公子其实是某个官宦之子?
他本想用官银来置这个鲁莽小子于死地,不必自己动手,只要她抬着官银出门,立刻入狱等死,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可她竟然没有心动,冷静敏锐的让他有些担忧。
“看来,张公子并未准备好还债。”杜雨青叹了口气,“好在我复印了一份契约,送去了张府。”
复印?
什么鬼东西?
张玉泉看了眼被撕成片片的契约,顿时扭头冲着管家吼道:“速回张府。”
“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想必令尊已付清全款。”杜雨青微笑的说道,“我只是前来通知一声,不谢,再见。”
她来此地,转移了张玉泉的警惕和视线,所以他根本想不到,她已经派人去张府讨债。
张玉泉只觉得血气攻心,竟被这少年耍了!
难怪她笑眯眯的送了见面礼……
“来人!”张玉泉见她说完就要走,怒声喊道。
他何时被这么一次次耍过!
现在只有杀了她才能解心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