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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手很紧,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似的,明明知道她对艾维没那意思,他还是干吃醋。这人还没见着呢,就宣告所有权了,真是个别扭的小气鬼。
小气就小气吧,若是他被别的女人觊觎,她也不乐意。
视线在酒吧里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周大为的身影,倒是看见艾维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吧台边聊着什么。
“艾维,大为没有跟你在一起吗?”她问道。
旁边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笑道,“我说千寻妹妹,哥哥稍微收拾打扮了一下你就不认识我了,也太伤我自尊了。”
千寻一愣,这不就是周大为的声音吗?“你胡子呢?”
周大为最具标志性的特征就是那满脸不刮的黑胡子,浓密地覆盖了他的整个下巴,好几厘米长,整个人显然得很粗犷,像西北的汉子,而面前这个人,干干净净的脸,除了皮肤粗黑一点,倒也有几分俊朗。
细看眉眼,还真的是他。可这前后的差别也太大了,简直就像大变活人似的。
“胡子呀。”周大为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被我家女人给咔嚓两下剪了,还算帅吧?”
千寻翻了个大白眼,都是些自恋狂。
原来那天从餐厅离开后,虽然卜芝婷被他强塞进了车子里,带她去玩了一下午,可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地。
他将卜芝婷甩在床上,狠狠道,“别以为温千寻嫁给了纪君阳,你的艾维哥就会对你移情别恋,你这辈子还非得做我的女人不可。”
那天晚上他就像一条惹怒的狼,在她身上索取了好几回,直要到她哀哀地求饶,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巴巴地,他这才带着满足而疲倦的身体拥着她沉沉睡过去。
可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女人已不在,他自以为傲的胡子被剪得坑坑洼洼,七零八落地散在床上,气得他差点掀翻了床。
最可气的是,那女人,一飞机坐回了海南老家,躲在她哥哥的庇护之下,害得他挨了揍了还不能还手,未来的大舅子啊,他能还手吗?幸好他皮粗肉厚,经得起打。要弄个文弱书生,被她哥那十几拳,跟练铁沙拳似的,还不得被打趴在地,七窍流血。
人到底是被追回来了,可小性子还使着呢,都不肯跟他说话,这不,到了酒吧,也不肯跟他坐一块,情愿跟几个服务员腻歪在一起,真不给他面子。
他也不敢再对她用强,头一回是扎他胸口一刀,第二次剪了他的胡子,下一次止不准会割对他做什么么?
这女人啊,可是千万不能得罪,还是得当菩萨一样供着。
供着就供着,只要她肯呆在自己身边就好。在外面游荡了这么多年,他也想有个安稳的家了,回家他抱女人,孩子抱他腿,就像如今的纪君阳这样的。
还别说,虽然他看不惯眼,可还真嫉妒着这个男人,女人孩子一下子全都有了。
“我说纪总,别这么瞪着我呀,看傻了?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周大为笑道。
千寻想吐了,男人自恋的时候,女人都不及,“你们聊着,我去那边看看。”
她看到纪君翔坐在离舞台最近的桌子边,海芋在台上唱歌。站在这里有点儿不自在,以前跟艾维在一起,还有海芋,三个人的相处,几乎要忘了性别。可是自从那场表白之后,她就觉得有些尴尬,慢慢地就变成了一种回避。她自知无法回应艾维的感情,可也不想在他面前大秀恩爱。
纪君阳松开了她的手,叮嘱道,“少喝点酒。”
虽然知道她的酒量极好,可是喝多了是个伤身体的玩意儿。
他看着她走到君翔那里坐了下来才收回视线,周大为笑道,“我说纪总,用不着看得这么紧吧,在waittingbar还能丢了个大活人不成?”
“那周先生又何必苦哈哈地把卜小姐拴在身边?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东西,你懂的。”纪君阳亦笑,斜睨了艾维一眼。
艾维只当没有看见,“纪总有没有兴趣尝尝我新调试的酒?”
纪君阳道,“听说waittingbar每个月都有新的酒品推出,敢情艾先生除了精通电脑,还是个调酒大师。”
“大师不敢当,只是兴趣而已,哪比得上纪总你。”艾维淡淡道。
“能把兴趣发展成事业,那也是本事。”在这一点上,纪君阳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
一个年轻低调的骇客老大,坐拥亚洲最大的的网络公司,不显山不露水,不是人才是什么,他最佩服的就是这个男人身上的一股子沉稳气息,到哪都是与世无争的样子。若不是白无邪将调查的资料摊在他面前,他还真的不相信黑老大竟是这么地年轻。
“得,纪君阳,你也别在这里捧这些场面话了,找你来就是喝酒,赏个脸就不醉不归。”周大为最烦他们虚伪的一套,直奔主题。
“那也得请你赏个酒杯是不?”纪君阳笑道。
“去里面喝吧。”周大为询问艾维。
艾维默认起身,走在前头。
千寻便看着三个男人一同进了那个私密的小包厢。
纪君翔呶了呶嘴,“哎,嫂子,听说,那个男人喜欢你。”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她过来就是想问问他跟海芋的事,纪君阳总是叫她别管,感情的事只能靠自个想清楚,可是她看着他们两个就急。
“嫂子你别叉开话题啊,我哥又不在,我保证不说出去。”纪君翔举起二指齐头顶。
“这在你哥那里已经不是秘密,用不着你发誓,说你吧,你对海芋到底怎么想的。”她也不想跟他废话,那三个男人也不知道会谈些什么。
刚才还兴致盎然的纪君翔,忽然像霜打了的茄子,颓丧地道,“嫂子,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靠谱?”
因为不靠谱,所以无法给台上那个女人想要的安全感。因为没有安全感,以他再怎么地追求,她也不肯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也可以像大哥那样,她向母亲抗争那所谓的商业联姻。她从一开始,给他判了死刑。
“你看上去还真像个不靠谱的人。”千寻看着这个男人大口地灌着酒,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摒除纪夫人的因素,她倒是挺想他和海芋在一起的。可因为有了纪夫人,一切变成了未知,海芋未必不是这么想的。
纪君翔苦笑一声,“嫂子你也打击我。”
大哥也打击他,就是他打电话给二姐,讨教怎么读懂女人心,也是被她打击得体无完肤。都没个支持他的人,就看着他在那里胡闹不得要领。
千寻望了眼下台上的女人,正唱到: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是否女人,永远不要多问,她最好永远天真......
总觉得她是在唱从前的自己,以此来告诫不得重复那段日子。她微微叹了口气,“给她留点空间吧。”
逼得太紧,反弹力就越高,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说是女人堆里混大的,她看他是白混了。
纪君阳陡地变了脸色,“嫂子你是叫我放弃?”
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么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比他大,可是却让她有种保护的心疼,但她只当他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我只是叫你给她点时间和空间,别每天像只狗皮膏药一样地缠着人家,要是换作是我,我也受不了你。”这男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她总是逃避,我就只能死缠滥打咯,当初哥也不是这样把你追回来的嘛。”
“你是你哥吗?我的情况跟海芋一样吗?”千寻都恨不得剖开这小子的脑袋了,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浆糊,纪君阳说他这个弟弟很聪明,她看他是智商高,情商低。
“那嫂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他现在也是黔驴技穷了,那女人油盐不进,他一点辄也没有。
千寻甩她两字,“凉拌。”
听罢,纪君翔苦丧了脸,“嫂子你就别再打击我了。”
沉默有片刻。
千寻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现在接受了你,你这种热情又能持续得了多久。她是一个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女人,你现在有的热情和非她不可,她在她的前夫那里也经历过,那个男人追她的手段和你如出一辙,可是热情过后呢,她得到的是背叛。”
“我发誓我绝不背叛她。”纪君翔很认真地说,以前玩归玩,那是因为没找到让自己心动的感觉。
千寻冷嗤着,“誓言在一个受过伤的女人那里没有半点说服力的。”
纪君翔烦躁地抓了几下后脑,“你们女人,可真是难懂。”
千寻笑笑地,“怕了?”
纪君翔神情一横,哼道,“怕我就不是纪三少。”
千寻忽然倾过身子,趴在桌上,手托着腮,幽幽道,“你说,如果海芋和你母亲同时掉进河里,两个人都不会游泳,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先救谁?”
其实海芋的另一个难题,就在这里吧。都是女人,她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心中所想的。
纪君翔一愣,这个难倒了众多男人的问题,他一时半会也实在回答不上来,只剩下抓耳挠腮,最后干干地笑,“我选择私奔。”
千寻轻轻地笑。
纪君翔被笑得心里发毛,“嫂子你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