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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衣服里,倒也有-几件三四百的,只是款式,太花哨,亦或过时,她不喜欢。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眼前一亮的,取下来正转身想问导购小姐是否可以先试穿,导购小姐却在这时抱着那件她刚刚还在留恋着的洋装外套走过来,殷勤地递到她手里,“小姐,您试穿下,看这个码子合不合您的身。”
千寻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好像没打算买这件……”
她是喜欢,她也想买,可是买不起啊。9999,要她命吧,三个月的房货就变成了身上几块布料,就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疼。
“刚才有位先生已经为您买了单,这件衣服现在已经是小姐您的了。”导购小姐仍然保持着得体的职业微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了几分嫉妒。
女人天生爱美,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穿得起这么昂贵的衣服的。
千寻有点不大置信,“美女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可付不起这么贵的衣服钱。”
导购小姐笑道,“您不必再付钱,那位先生已经付过账了。”
看她的表情不似捉弄,再说这样的店面,应该不会有拿客人开玩笑情况吧。千寻半信半疑地朝收银台前望去,那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付账。至于店里,除了她自己和几个导购小姐,哪有什么男人。刚才她一门心思在看衣服,也没留意到有什么人进出店里。
谁跟她开这么大玩笑呢,这人情可就欠大了。
“请问,那付账的人呢?”
“那位先生已经离开了。”
溜得倒是挺快,是怕她不会接受吧,千寻又问,“那他长什么样?”
这件事实在太离奇,千寻不敢接。
“这个,恕我不能告知,那位要求我们保密。”导购小姐很是坚守着她的职业操守回答着。
还玩神秘呢,她身边能出手这么阔绰的男性朋友,也就只有艾维了,一个电话崩过去,接电话的却是海芋,“亲爱的,什么事?”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艾维他现在占据着爸妈的厨房,正大展身手,没有多余的第三只手来接电话,只好我来代劳了。对了,亲爱的,你下班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就回来再说咯。”
“哦,我一个小时左右到家。”
挂了电话,千寻纳闷,不是艾维,那又是谁,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大方。朋友当中,经济宽裕到可以随手砸件上万衣服的,实在没有了。
这件事情实在太离奇,所谓天上掉馅饼,必有陷阱,她可不敢乱接受不明来物,于是对导购小姐说,“对不起啊,这件衣服,我想,我不能接受,我还是试试这件吧。”
千寻将洋装还给导购小姐,拿起那件打折的衣服走到试衣间换上,出来时看镜子里的自己,果然人还是靠衣装的,立时显得精神了好多,衣服也挺合身。
“就这件了吧。”她让导购小姐装起来,到收银台前付账。
那导购小姐拿着那件洋装,有些为难地,“小姐,这个,真的已经付账了,那位先生离开前说,如果您现在不肯收下,他要求我们送货上门,如果您再不接受,他就会投诉我们的,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成不?”
导购小姐的脸上,有了哀求之色。
连她家地址都清楚的人,这人到底是谁啊,千寻倒是好奇起来了。看来,是不接受不行了。
“好吧,我收下,如果再见到那位先生,替我说声谢谢。”她相信,这个人,早晚会要在她面前现身的。
回到家门口,刚把车子停下,就看见海芋一手牵着安安一手拎着瓶酱油在嘻嘻哈哈地。
见到她从车里走出来,还提着两个精美的购物袋,海芋明显一愣,“你这是中奖了,哪来的车子。”
“公司配的。”
“天呐,你发了,妞,不错啊,上班第一天就捞了辆小车回来。”海芋东摸摸西看看,兴奋度不亚于开几百万的豪车时。
“这也就代表着以后的工作压力会大大地超于以前。”千寻比较冷静地。
“那没关系,反正你有的是能力,我相信你行的。”海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购物袋,打开来看,那吊牌上的价,惊得她眼珠子一瞪,“妞,你真发了,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
“那件几百的,是我自己买的,这件一万少一块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跟我开玩笑付的账。”千寻老实地说。
“有人暗恋你?”海芋眸子里闪出奇异的光泽。
“鬼知道呢,不要白不要,先收着吧,到时候再说。回家吧,太阳一落,怪冷的。”千寻搓着手催促着。
一进家门,安安就将这喜讯迫不及待告诉爷爷奶奶和她刚认的干爹。
千寻换工作的事在父母面前也就再也隐瞒不下去,只是回来的路上,她早已想好了说词,虚虚实实说一些,无外乎是在新老板手底下工作不舒坦,还是跟着前老板踏实,隐去了与纪君阳的所有。
温父温母并无多疑,只是叮嘱她有了车子,开车要小心。
“妈咪,明天我可以坐你的车子上幼儿园吗?”小家伙爬到她的身上,搂着她的脖子眼巴巴地问。
千寻笑,“当然可以。”
安安所上的幼儿园,虽然不是洛市最贵最好的,却也是有着许多有钱人家的孩子,早晚车子接送,小孩看多了,在成人世界的影响里,也难免有所羡慕和互相攀比。
有人说,儿要穷养,女要富养。千寻虽然觉得这话有些片面,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在她的概念里,穷养是要磨砺孩子的意志,让孩子自小就知道什么叫坚强,不娇惯,放任,纵容,知道什么叫责任,长大后不至于做个纨绔子弟或者娇纵小姐;而富养,则是从小增强孩子的阅世能力,培养孩子的见识,独立和明智,等到花样年纪,才不易被浮华和虚荣所迷惑。特别是女孩子,就不会在男人的糖衣炮弹下轻易地被花言巧语所俘虏。
日子就这么忙碌而平静地过着,直到有一天发现街道两旁的橱窗玻璃上贴满了雪绒花,店家门口摆上了青松挂上了彩灯,千寻这才恍然发觉,圣诞即将临近。
而远在贵州的欣兰,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山区里的孩子提早放了假,她回来陪父母过年度春节。
三个女人约好在老树咖啡吧见面,海芋白天无事,先去赴约的,千寻因为忙着酒店的事,中午才急匆匆赶来。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马银玉挽着她的名牌包包,娉婷摇曳地走出来,看见她,微微一愣,随即扬起虚伪的笑,“哟,温助理这是佳人有约呢,还是闲时来泡泡吧呀。哦,我忘了,你已经离开恒都了,不再是纪总的助理,不知道现在在哪高就呢。”
“依旧是打工,混口饭吃。”千寻本不想与她多费口舌,准备随便应一声,就闪身避开的。
马银玉的手却在这时候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急什么啊,怎么讲咱们也是同事一场,今儿个有个好消息想跟你分享一下。”
千寻自然不敢奢望这个女人的好消息对自己来说,也是同样地好,只是微微地挑了下眉,静静地听着。
不就是听句话嘛,当耳边风就行了。
可是,马银玉却说,“纪总回来了,好像,至少年前不会走哦。”
千寻惊了惊,他怎么又到洛市了?身上的伤,好了吗?只是这些,与她还有什么关系呢?
马银玉见她脸色不佳,得意地,“也是哦,对你来说,这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消息,你早已经被纪总踢出局了,已经没有机会了。”
千寻微微一笑,“那就恭喜你了,祝你马到成功。”
不想再多听她废话,于是侧身而过。有些人,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人还是收敛点好。
四下张望时,欣兰先看到她,伸手招扬,千寻扑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心疼地,“兰妞妞,好像黑了不少。”
欣兰单手托着腮叹口气,“本妞现在就是一皮粗肉厚的村姑形象啊,回到城里,都快跟不上节奏了。”
海芋在这时候唱起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欣兰伸手作势推了她一把,“成了,还打击我呢,就你老喜欢损我。”
三个人笑作一团,叫了三份特色套餐,边吃边聊,交流彼此的近况。
听到海芋离了婚,欣兰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像是憋了许多年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耿继彬这家伙不靠谱,离了好,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别提我这倒霉伤心事了,说说你吧,不会真的准备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一辈子吧?”海芋是希望欣兰回来的,当时高中,也就她们三个玩得最好,彼此间没什么心机。
“等有志愿者接手再说吧,对了,千寻,上次那笔一百万的捐款你真的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估计年后,孩子们开学,就可以住进新教室了。”欣兰眉眼弯弯地,很是向往。
海芋听得疑惑,“什么捐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