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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苏影拼命的挣扎,无奈头发被叶怀玉抓在手中,完全无法挣脱。
“叶怀玉,你疯了,你松手,你不想活命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怀玉哈哈大笑,她的头发也是蓬乱,脸上也被苏影刚刚抓出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样子看起来凄凉又可怖。
“是啊,我是疯了,宝宝没有了,我就算是死了又怎样?我就是拉你一起去死的。”
鼻子忽然有些酸楚,想起逃离前秦淮对她的厌憎,他说她****、肮脏,不配做孩子的母亲,他说他应该庆幸失去了这个孩子。
宝宝,妈妈多遗憾,在你离开以后才知道你的存在,妈妈现在就来找你。
妈妈死了,爸爸就不会嫌弃你了,他一定会知道,你是个干净的宝宝,是值得他爱的宝宝。
黑衣女人见局势有些控制不住,这才招呼其他几个人冲上去。
叶怀玉却是发了疯一样,又踢又咬,苏影竟然这样还是被她拽到了阳台。
于正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这个女人的眼神刺到了他。
一个女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吗?怎么可能?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无情的****,可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一切,包括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为了孩子拼命,为了孩子连命都不要?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隔壁房间,一步步走向阳台。
“你们都退后,不然我现在就推她下去。”叶怀玉的声音几近疯狂。
几人却是迟疑,女人刚才通知的保镖也在楼下聚集,还有几人正迅速朝着房间靠拢。
先生平时不喜欢有人靠近他的房间,所以保镖离这里都有些距离。
“你真的想死?”
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散漫的悠闲,是于正。
他依旧穿着浴袍,只不过带子系好了,不似刚才那样放荡不羁的模样,反倒是看起来有些斯斯文文的感觉。
他的五官和秦淮真的很像,叶怀玉甚至想,他们会不会是失散的兄弟。
男人朝着她逼近,叶怀玉开始警惕,“你别过来,我说了,你过来我就立即推她下去。”
男人摇头,“啧啧,看你们都是身娇肉贵的,从这里摔下去,啧啧,要是不死,不就成了残废,说不定还会毁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叶怀玉警惕的看着她,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对苏影的挟制,“那又怎么样,那不关你的事。”
“于少,救我。”苏影虚弱的叫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浓浓的厌恶。
他不再向前,而是举起了双手,“我其实只是一片好心,如果你真想跟她一起死的话,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叶怀玉抓住苏影的手又紧了紧,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对她有什么好意,她的眼睛瞄了下阳台下面,咬牙正准备拉着苏影一起倒仰下去,手已经瞬间被拉住,两人双双被扔到了地上。
男人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绑了,带到湖边。”
苏影顿时瞪大了眼,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已经被一团东西堵上了。
两人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于正蹲下来伸手抬起叶怀玉的下巴:
“我说了,我是好心,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现在就带你去,既可以让你复仇,又可以让你死得好看点的地方。”
他起身,两名保镖迅速上前,将两个女人拎了起来。
两人被拎着走了很长的路,之后又上了电瓶车,开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一个湖边。
她们被扔在地上,良久也没有人搭理她们,直到男人换好衣服懒洋洋来到湖边。
“怎么,还没死么?”一个佣人抬来一张椅子,男人坐下,懒洋洋看着地上的女人。
苏影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一个手势,两名保镖立即上前给二人松绑。
手脚恢复自由的叶怀玉,一瘸一拐跑向苏影,苏影的绳子才刚刚解开,还没来得及跑已经被叶怀玉抓个个正着。
可惜她的嘴里还塞着东西,手又忙着去掰叶怀玉的手,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她拼命的挣扎,叶怀玉却是发了疯的把她往湖边拽。
男人坐在一旁,眼神复杂。
终于到了水边,叶怀玉放掉苏影的头发,手换到她的腋下,抱着她一起跳了进去。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涌出,就这样吧,曾经的恩怨情仇,就这样一笔勾销。
宝宝,妈妈来了,妈妈替你报了仇。
剩下的就交给你的爸爸吧,妈妈的死或许总会引起他对你的一些念想,会替你找出来幕后的凶手。你会怪妈妈能力不够吗?不要怪妈妈,不要怀疑妈妈是真的爱你。
再见了,秦淮。
苏影拼命地挣扎,却无法摆脱叶怀玉的挟制,渐渐地两个人都喝了不少的水,动静越来越小。
“这湖有多深?”男人问。
“大约五十米。”
男人忽然起身,脱掉身上的衬衫,纵身跳了下去。
意识有些模糊,苏影不再挣扎,她的手也渐渐地松开了。
忽然,有温热的气度进了她的口里,意识又开始恢复了些许清明。强壮的手臂架着她向上游动。
是你吗?你来了?
头露出水面,面前的脸变得清晰,不是他。
眼中有着失落。
是啊,怎么会是他呢?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救自己的,他那么的厌恶自己。
不要,我要去见宝宝!
她忽然发疯一样的挣脱男人,迅速又沉了下去。
男人一瞬间的震惊,瞬间又扎下了水。
岸上,苏影已经被救了起来,保镖们见男人潜进了水,纷纷跳下去帮忙。
叶怀玉被捞上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医务人员对她做着急救,于正被簇拥着去换衣服,而苏影已经在急救之后被送去了客房。
午夜,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的叶怀玉,却仍旧没有醒来。
医生说,是她潜意识里不想醒来。
两米多宽的大床上,女人盖在被子下的身体呼吸轻微得几乎没有,床的旁边,玻璃瓶子里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滴着。
男人端着红酒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心思复杂难明。
夜,结束了喧嚣,却纵容着罪恶。
圣英小学外的树林里,清冷的月光倾洒在树间,更衬出这夜的凉薄。树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叫骂声。
“不过叫你系个鞋带么,你白天那是什么态度?嗯?”九岁的男孩趴在地上,衣领被抓起,眼角青肿,身上校服皱巴巴沾满了赃污。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抓住他衣领的男孩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神狠利充满了怒火,"你吃我们家,住我们家,你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
听到最后,男孩紧抠在地上的双手忽然握成拳头,“啊--”他抬手挥拳,猝不及防打在了对方脸上。两人扭打成一团,旁边两个男生将他开,再一次,他被三人踢打在地。
“周——正——,哼!呸!小杂种,别以为改了名字,你就是我们周家人了!趁早和你那不要脸的妈滚回你们于家去?”男孩扒在地上缩卷成一团,那一脚一脚踢在身上,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声音,琥珀色的眼睛紧盯著前方地上的枯叶,透露出的全是倔强。
“以后老实点,别老在我爸面前卖乖!”男孩不解恨的又踢了他一脚才和另外两个男生一起离开。
月光依旧清冷,像是久经沧桑的老人,冷眼旁观着世间的人情冷暖。
良久,男孩动了动,艰难地爬了起来。
刚才带人打他的,是他的继兄周成俊,14岁,是继父周文贵的独子。就在昨天,继父给他改了名字,并且上了周家的户口。昨天之前,他的名字叫于正。
他拍掉身上的赃物,将皱褶的校服整理好,连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然后才蹒跚着走出树林,朝着他的“新家”走去。弱小的背影,渐渐挺直,仿似在向这世界宣告着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保护他,也没有人会保护他,包括他那所谓的妈妈。
如果打他能帮她换来一座豪宅或者一辆豪车,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看着他挨打。
她曾经对他说,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他就好了,她就不用吃那么多苦,还被人嘲笑,她恨不得他哪一天像他那个死鬼老爸一样,出去就回不来了。
而他的父亲早在三年前便因为一场车祸而丢了性命。
扯掉手上的白色手套,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这只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手的小指和无名指都是假的。十岁那年,周成俊派人割下了他的手指,是义父救了他,并给了他这看似真实的手指。
只有在人前的时候,他会去掉手套,为的只是不让人发现他的这一缺陷。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习惯将它遮起来,连同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年月。
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动,男人将就被端到鼻端闻了闻,然后仰头将酒送进口腔,又在嘴里品味了一番,这才缓缓吞下。
义父,就快了,您这一生的遗憾,阿正就快要帮您弥补了,您一定要等着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