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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顾小公子那时候太纯情,看不懂?
陈云诺凤眸微诧,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嫣唇忽然被他含住。
顾诀的吻同他这个人一样,闷声憋大招。
明明整个人都要被火烧着了,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谦谦君子模样。
虽然,她心下也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但是实在太伤腰。
“顾诀……”
她推开人轻唤了一声,声音很是温软。
案上太硬,腰都快被折了。
唇上麻麻热热的,陈云诺有些意乱情迷,顺势挂到了顾诀身上,月光朦胧静好。
唇齿交缠间,她缓缓将他压到了窗边,上弦月下美如画卷的一双璧人,窗外落花随风徐徐落下。
忽然有人一阵风似得掠了出去,划出了一道风声。
顾诀退了半步,温声道:“下来吧。”
陈云诺收回缠在他脖子上的双手,轻轻抚过微肿的红唇,没说话。
烛火灭掉的时候,窗外就已经有人了。
这人轻功极妙,从他们踏出右相府的时候就一直跟着,若不是他们两人都曾是此中高手,大约是发现不了的。
她趁着这点功夫,仔细的想了想关于批注的事。
“我觉着……当初还是不够周到。”
顾诀刚从她身边走过,听得这话,伸手一把将她带过了去。
帘帐一落,两人一同落在了榻上。
陈云诺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她是个颜控,就算没有迷香,对着顾诀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也很容易做出点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来。
顾诀薄唇微张,“不用批注了。”
她笑道:“那更好,其实这种东西真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啊。”
即便是黑暗里,也可以想象出她笑容明媚带着促狭的模样。
“我们可以直接试。”
顾诀温热的呼吸迎面而来,他一手扣在她枕侧。
陈云诺猛地弹坐起来,环住了他的腰身,只听得一点细微的响动,整个床板都翻转了过来。
转眼间,两人一同落了下去。
她朝着角落一弹指,暗室很快亮了起来。
顾诀揽着她轻轻一落,便同时站定,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
陈云诺忍不住笑起来,“我这暗室倒还真有不少珍藏,你要不要看看?”
顾相大人面无表情,伸手轻轻触上墙壁上的陈氏族文,这些从未得见天日却一直都在。
暗室正中央放着一个青铜炼丹炉,是她一开始炼药的时候,陈父给置办的。
虽说练成寒冰烈焰之后就没再动过,给现在的她倒是正好可以用到。
当初也算是个少年奇才,一手寒冰烈焰,练出的灵丹妙药都是价值惊人之物,寻常的倒是用这个就可以了。
外间大抵还有人在盯着,陈云诺喊了顾诀一声,“先上去吧。”
这里头的密道通往云渐归,是为了同六叔他们来往用的。
但是不知道这么的,顾诀往这里一站,她总有一种要被捉双的错觉。
脚尖踩了角落的纹路,那人拎着她一同回到了榻上。
罗账飘飘,夜已经深了。
陈云诺拉了拉锦被,身侧那人还是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顾诀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那人忽然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她睡意朦胧的往温热的怀里钻,脑袋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
风吹起地上的书页,某一本沙沙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喜欢上一个少年,总有一天,要把这上面的姿势全都试一遍!”
……
第二天便回了右相府。
一个是因为安氏现在的状态,一个是山遥那边又出了新的状态。
“王天奇死了。”
不得不说,陈云诺一大清早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很坏心情的。
然而,这也就意味山遥没有那么容易可以脱身了。
顾诀被刑部请去坐镇,她顶着顾夫人的名头一起跟去了。
仵作那些都已经检过一遍,之前只是失去呼吸,今个儿却是连死体都已经凉透了。
当时这些人被一起带到刑部的,是请了专人来医治王天奇的,奇怪的是,连那个白胡子太医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翘了鞭子。
王家在永宁城里,身份地位也不低。
刑部不敢擅自做主,这才请了顾相大人过来,说白了就是事发的时候担责任。
说是红袖招那几个事发时候在场的都已经受不住刑,死了。
刑部侍郎那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人头疼。
在后堂坐下来歇息的时候,有些小衙役跑过来报信,“山遥公子说要见顾夫人。”
陈云诺起身去了大牢。
一路走过都是些蓬头垢面的人,好在山遥的待遇稍微好一些,给了个明亮些的牢房,还有些许阳光从小窗里透进来。”
衙役很是殷勤的给了开了牢门,“顾夫人可千万快一点,别让小的们难做。”
“阿姐。”
山遥猛地站了起来,“芸芸姑娘和无忧快要被打死了,王天奇死了要他们抵命呢!”
“怎么回事?”
陈云诺心想这少年也不是随便就会被人唬住的,这里头必然是有不对。
“屈打成招。”
大步走到隔壁的刑房,顺手捡长鞭一甩,把施刑人手上的鞭子卷了下来。
“什么人,敢在刑部大牢劫人?”
刑房里还有好些人,此刻齐齐转向来人,凶神恶煞的立马就要动起来手。
陈云诺掂量着手里满是血迹的长鞭,“堂上传召,为何不妄报?莫不是都觉得活得太长了?”
那些个人迟疑了一下,显然还不知道这一位是什么人。
陈家大小姐这辈子什么天牢、冰牢没见过,仍旧吸了一口冷气,那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硬生生被打成了这残样。
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弹琴跳舞了。
后边人匆匆赶了过来,“顾夫人。”一看那些个要动粗的,立马训斥道:“这一位是顾相的夫人,你们这些个白长眼睛的,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好一阵子的点头哈腰。
“把人放下,都出去。”陈云诺顶着这么一个名头,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这恐怕不妥……”还有人稍微的挣扎一点。
来人算是个官头子,“不妥什么?你们问了这么久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有什么脸?”
大家伙儿倒是真的退出几步。
刑房里有好些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女子,都是一副死鱼样儿。
她显然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忽有人虚弱的张了张嘴,“他是最有应得,是上天在惩罚他,让他不得好死!”
山遥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道:“这好像就是那个无忧姑娘。”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还是隐约可以看见脸上丑陋的胎记,这一个大抵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能够认出来的了。
显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之后,那女子的嘴边就开始渗出血来,陈云诺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下颚,“撕拉”一声从山遥身上撕下一片一副塞到了芸芸嘴里。
她徐徐笑道:“畏罪自杀是不是也太晚了一些。”
把人往门外一丢,送到顾相那边去。
衙役们很快带着人消失在了跟前,陈云诺转身欲出门去,忽然听到身后有隐隐的抽泣声。
她走的很慢,身后的抽泣声也很是隐忍,好在听得很是真切。
“死她一个,保住你们这一群不是合算的吗?”陈云诺缓缓转过身,“那你又在哭什么呢?”
山遥刚张了张嘴,又立马打住了。
这些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蜷缩在地上,就算是有眼泪也早已经哭干了,但是那其中一个,这眼泪落得还真是时候。
陈云诺蹲下身,缓缓拨开那人凌乱的长发,“芸芸姑娘,几日不见客真是憔悴不堪呢。”
“你……”
地上的女子蓦然一惊,好像一下子惊醒一般。
“你说话很累,不如我来替你说?”
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完全不同于这血性刑房里的明媚气息,“主家要让你们其中拉出一个替罪羊,所以选中了她对不对?只是很可惜呢,你们这么辛苦才活下来,也不过就是比她晚上黄泉一步路而已。”
芸芸的所有表情都顿住,很是艰难的吸了一口气。
衙役在几步开外提醒道:“顾夫人,您……”
还未说完,陈云诺便转身走了出去,叫上山遥,“你也一起过去吧,很快就到你了。”
往外走的时候,身后那些目光一同聚在她们身上。
芸芸自言自语道:“怎么都死,已经没有活路可以走了吗?真的……”
已经走远的那人忽然转身,身上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我这人向来觉得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害我的人好过呢。”
陈云诺说罢,便出了刑部打牢。
淡淡的嗓音在那些人耳边围绕着,犹如逃不出的迷局。
山遥道:“阿姐方才说的,难道你早就知道了他们会这样做?”
暗处待久了,一下有些不适应外边的强光。
陈云诺伸手挡了挡,“我不知道他们。”
但是她知道云靖宇,他这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同王家结仇,不管用多少不成理由的由头,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其实,我只是胡诌而已。”
山遥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