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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澜脸色微变,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但没能逃过老爷子的火眼金睛。
气氛僵滞一秒,顾文澜脸上立即堆起无懈可击的笑容,余光扫一眼宋宁,解释道:“听大哥说您老最近有点身体不适,睿哲这孩子放心不下,所以直接就过来了。”
外孙也是孙子,怎么顾承洲来了不用报备,自己的儿子想来,还必须得申请否则门都不让进。
每每思及此,顾文澜对宋宁的恨意就更深几分。要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贱蹄子,顾承洲那伤拖上个几年,就成废人了。到时候,还得是自己的儿子当家做顶梁柱。
顾老爷子的神色依旧不冷不热,示意她坐下说。
宋宁见状,识趣掉头回屋里陪顾承洲。她一走,方睿哲也起身跟上去,留下老爷子和母亲在外面。
小院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老爷子端起手边的紫砂壶,对着壶嘴吸溜了一口茶,淡淡开口:“小澜,你妈走了这些年,我对你如何。”
“爸……”顾文澜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惊觉他眼中的警告,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怎么忽然说这个。”
“别在我面前装糊涂,文渊夫妻俩还活着的时候,对你如何。”顾老爷子的嗓音沉了沉,苍老的面容浮起痛苦之色。“你又是如何对待,他们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这一定有误会。”顾文澜心神一震,倏然拔高音调。“我对承洲,从来都是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
顾老爷子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微微眯起锐利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你敢拍着胸口说这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俩私底下做的龃龉事。”
语毕,老爷子丢下顾文澜,拎着自己的茶壶头也不回的进了客厅。
正在客厅相对无言的三个小辈,见老爷子阴沉着脸,除了顾承洲没动,另外两人瞬间站起身。
顾老爷子一言不发的穿过客厅,上楼前忽然回头冲宋宁说:“宁丫头,晚上留下陪我吃饭。”
“噢……”宋宁应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顾承洲握住。
方睿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静默片刻,门外响起顾文澜的声音,他立即掉头跑了出去。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在顾承洲看不到的地方,浮起汹涌的恨意。
顾文澜母子走后,宋宁坐回沙发,小声的问:“爷爷是不是因为我才生气的。”
“嘘……”顾承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打听。
宋宁闷闷点头,抓着他的手握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顾承洲留意到她情绪不对,笑着从轮椅上下来,坐到她身旁温柔揽住她的肩。“和你没有关系,这是家里的事。”
“我知道。”宋宁勉强笑了下,抬手往楼上指了指。“爷爷不会有事吧。”
“安心了,他就是生气,过一会就好。”顾承洲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这句话他说的毫无底气。
耐心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顾老爷子从楼上下来,招呼他们去餐厅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闷,席间大家有意避开敏感话题,随意聊了下院里的菜地,还有宋宁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夜里8点,顾承洲知道宋宁第二天还要去美院,因此别过老爷子后,直接带她回了顾宅。
晚上免不了温存一番,结束后宋宁枕着他的臂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回到B市的这段时间,顾文澜明里暗里没少针对她。
对于顾家这样的顶级家族来说,顾老爷子就是主心骨。但是在小辈的培养上,不管嫡系旁系,都想分一杯羹。
就拿顾承洲来说,若不是突然出了车祸致残,等他从西点军校回来,迎接他的便是大好前途,以及顾家下一任家主之位。
顾家的地位,是顾家人真刀真枪从战场上杀出来的,这个分量在军中,无人可比拟。
眼下顾承洲的伤恢复,宋宁担心的不是他重回军队,而是害怕这个时候,方睿哲继续从中作梗。
比起家族的荣誉兴衰,她更担心他的安危。而她这个外人当真是可有可无,说白了,她已经背过一次黑锅,谁又敢保证没有第二次呢。
卧室里静悄悄的,宋宁长久的沉默,很快引起顾承洲的怀疑。他动了下手臂,翻身面对面的看她。“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还不是让你给累的。”宋宁抿着唇,撒娇的捏了捏他的胳膊上的软肉,将话题岔开去。“还有一天活动就开始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可能会非常的忙。”
“我知道,我也说过不会干涉你的工作和学习。”顾承洲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咕哝:“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晚安。”宋宁回吻他的下巴,乖乖闭上眼。
大概是心里存着事,这一晚宋宁睡的极其不安稳,半夜的时候她忽然醒过来,再无睡意。
拿起床头柜上的原子表看了下时间,才夜里四点,她索性爬起来,套上睡裙去了书房。
答应要给李教授写的字,一直没想好怎么写。拿来宣纸铺好,她研好墨压上镇纸,提笔一挥而就: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她原来想写:君子于役,不知其期。
后来一想,觉得这首出自先秦诗人佚名的《国风·王风·君子于役》,用在李教授的友人身上,并不太合适。
收起笔,她俯身吹干了墨汁,踱步走到窗前,遥望漆黑的夜空出神。
小时候爷爷常教她,有舍就有得,可要她舍下顾承洲,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已经记不起为何动心,深刻脑海里的记忆,只剩他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对自己笑。那样干净又温暖的笑容,让她第一次,恍惚有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事实上,顾承洲真的很宠她,不管外人如何评论这段感情,他对她的好,始终如一始终不变……
不知站了多久,宋宁拉回思绪,轻手轻脚的回了隔壁的卧室。
她想通了,就算刀山火海又如何,只要他的爱不变,她就坚定的陪他走下去。
——
同一个夜空下的B市一隅,顾氏员工公寓。
现代装饰风格的卧室里,光线昏暗,方睿哲那张已然扭曲的脸,在阴影中变得格外鬼魅。
手边的烟灰缸,烟蒂堆的像小山一样,高高的叠着。灰白色的烟灰,在烟灰缸外落了一圈。抽完最后一口烟,他狠狠把烟头掐进烟灰缸里,起身去打开窗户。
夜半的凉风迎面吹来,他混沌的思绪也一点点的,变得清明无比。
妈妈说的没错,小不忍则乱大谋。可他就是不甘心,明明差不多的年纪,明明都有顾家的基因,老爷子凭毛这么不待见自己。
郁卒的朝窗外吐了口唾沫,方睿哲想起被关在隔壁的傅清秋,棱角分明的脸沉了沉,转身出了卧室。
隔壁的房门已经上锁,方睿哲拍了几下不见她开门,遂找来钥匙,自己开门进去。
傅清秋睡的迷迷糊糊,耳边依稀传来敲门的声音,跟着感觉自己身上一沉,身上的睡裙就被扯开了。
“方睿哲你不是人!”傅清秋清醒过来,激动大喊:“你这是在侵犯我!”
“老子就是要侵犯你。”方睿哲拧着眉,猛地将她的双手压到她头顶上方,单手摁紧,跟着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丝怜悯的重重顶进去。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傅清秋痛的哭出了声,身体不断扭动:“混蛋,放开我。”
方睿哲恶狠狠的盯着她,忽然松开她被钳制的双手,但是下一秒,他便撕毁了她的睡裙,将她的手绑到铁艺床的床头。
傅清秋求救无门,只能咬着牙骂他:“混蛋!”
“对了,你继续骂。”方睿哲故意往上一顶,邪魅笑开:“你骂的越大声,我会越舒服。”
傅清秋睁眼对上他嗜血的眸子,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方睿哲十分满意的看着她反应,边骂便不知疲倦的伐跶。“怕了?要不是你这贱人,老子这会不知多滋润。”
“跟我有什么关系……”傅清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着哀求道:“你放了我好不好,求你了。”
方睿哲冷冷的回了个“不”字,变本加厉的把在军区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到她身上。要不是她贪心不足,试图勾引顾承洲,车祸一事也不会这么快露出来。
顾承洲一再紧逼,手里的证据怕是已经足够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傅清秋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尖尖细细的扰的人心烦。
方睿哲折腾了好一阵,仍没放过她的打算,反而换了个姿势,继续横冲直撞。
傅清秋嗓子都喊哑了,到最后,嘶喊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在方睿哲耳中,却是十足的动听。
最后冲刺一番,他重重伏在她身上,仿佛来自地狱的森寒嗓音,狞笑着说:“忘了告诉你,就你这种货色,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嫁进豪门。”
傅清秋早没了反抗的力气,她木然的看着他阴鸷的容颜,心如死灰。
她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答应这个人渣一道回来。早知如此,她当初在霖州直接拿了护照和钱远走高飞,那该多好。
方睿哲可不管她怎么想,发泄了一通,他光着身子回房拿来一支烟点着,惬意的躺倒她身边吞云吐雾。
傅清秋消失的力气一点点回笼,她哑着嗓子,继续哀求:“反正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如好合好散。”
“你有价值。”方睿哲勾起薄唇,冷冷的笑了。“给我暖床也是价值。”
傅清秋闻言,颓然闭上双眼,彻底死了心。
方睿哲抽完烟,没有一丝留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不到两分钟,手机意外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下陌生的号码,迟疑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