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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池的动作有所轻缓,但他没有放开我,只是顿了一下后再次加深了这个吻。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唔唔”地反抗着。
直到他将我松开,我才重获自由,然后扬起巴掌朝他的脸上扇了过去。
我气得紧紧捏着拳,指甲都嵌到了肉里也不觉得疼。
而莫池呢,一点也不在意我打了他,更不意外,他只是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估计是被打麻了,用舌头抵在嘴里,皱了皱眉,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的嘴唇被我咬破了,出血之后已经显出一小块紫色,像一颗小痣长在上面。
“这样有意思吗?”
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却是哽咽得难听沙哑。
莫池深深睨了我一眼,从他冷凝的声音我就能听出,他还是不高兴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下瑶薇会叫你下去吃饭。”
他已经不屑于再跟我绕圈子,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么交待后他已经走到门口,只是又停下来,回看了我一眼,提醒道:“去洗把脸。”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根本无法见人。
莫池走后,我就在房间里调整情绪,很奇怪,我居然没有哭,也许人到了最悲伤的时候,连眼泪都会堵住。
我像是想通了一样,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这个房间里有女人用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我就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所以莫瑶薇来找我的时候,她丝毫没看出来我有什么异样。
在楼下碰到莫池时,他对我如此听话也很是满意,竟朝我扬起了一抹笑。
可他不知道,这笑,于我而言,是多么讽刺。
我原以为今天的晚餐会是一个批斗大会,当然是针对莫池,但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什么他会害怕,全是编来骗我的。
晚餐的气氛很活跃,可能是人多,可能是因为我成了莫池的徒弟,他们有了新的话题。整个餐桌上,除了莫清风,其他人都热络地找我说话,不让我因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而不适应。
但那些人中,谁说的是人话,谁说的是鬼话,我还是能分辩得出的。
我也逼着接受眼前的现实,一一应付着他们。
装,谁不会呢?
我的心疼的在滴血,可我的脸上却始终洋溢着最好看的笑容,所以有些孩子就特别喜欢我,不停地问我这问我那,也有大点的孩子想跟我说话,但又很腼腆,然后我就主动跟他们说话。
同时我也能看得出来,我的这个好人缘让有些人不高兴了,比如莫池的后娘钟艺倩。从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她就对我存有敌意,虽然她伪装得很好,但女人始终是敏感的,我感觉得到。
这不免让我讶异。
不过,我也意识到,莫家的人,整体对莫池来说都是极好的,对于他这次的回归,所有人都特别开心。
即便有不开心,他们也会掩藏于心。
老爷子虽然对莫池意见颇大,但此刻也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中,面色红润,亦是高兴得难掩情绪,有时也能听到他的低低笑声。
听着耳边的各种声音,让我感觉,莫家还是挺开放的,至少在吃饭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
一顿晚餐终于结束,佣人来收拾残局时,大家才散开,又转战到了大堂之中,水果已经悉数端上来。
就在大家热络的说着话时,我被莫秋复点名:“蔓初,爷爷在书房等你,你跟我来。”
我才看向刚刚莫清风坐的位置,他人已经不见。
愣了一下,就跟在了莫秋复的后面。
这个大家长终于要找我谈话了。
走过旋转楼梯,我们来到二楼,有一扇门开了一条小缝。莫秋复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不知道那笑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后他就敲了敲门,说:“爷爷,蔓初来了。”
里面的声音沉静地传来:“嗯,让她进来吧。”
我总算是看出来了,莫清风有四个孙子一个孙女,这个大孙子莫秋复应该是最得宠的,就像他的助手一样,什么事都交待他,就连传唤我,也是让他来。
明明,莫池才是我的师父。
老爷子在里面应声后,莫秋复回过头对上我,他的声音很低,但确保我能听到:“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快进去吧。”
我扯开嘴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他走后,我就推开门进去,然后轻轻将门关上,还跟刚才一样,并没有锁起来。
老爷子还真是有雅兴,刚吃的饭就来到书房写大字了。
他没有理会我,我轻轻走到他的面前,他正好写完一个“家”字。
最后一捺落笔,他抬起头来,问:“喜欢写毛笔吗?”
毛笔?
我在心里嘀咕,我能把字写好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用毛笔?
不过,我当然不能这样跟一个长辈说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回道:“爷爷的字写得真好看,不过,我不会写,说不上什么喜欢。”
这倒是大实话,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根本谈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莫清风可能讶异于我这么直接,微微愕了一下,而后便放下笔,示意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家族家规,没想到他竟跟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听阿池说,你的父母都已去世。”
虽是陈述,但我听出他还是在找我确认,我想到母亲的车祸,亦想到尹明东跟我说的,垂了垂眸,我应道:“是的。”
莫清风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已经是阿池的徒弟,那以后莫家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我真是惶恐,还没来得及感动,他又补充:“阿池既然是你的师父,同时,他也是你的兄长,你的三哥。”
心里一怔,我下意识地对上他的眼睛,一片高深莫测。我顿时明白,他正在用极委婉的方式让我知道,这个师父一旦认了,那就只能是师父。
我微微一笑,点着头:“谢谢爷爷,我知道。”
莫清风听到我的回答,很是满意,连说话的声音都爽朗了很多:“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问你几个哥哥,不用客气。”
“嗯,好。”
除了这样应下,我还能怎么办?
我头一次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而这一切,却都是莫池强加于我的。
之后,莫清风再没说别的,他起身来到书桌旁,继续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作品,而我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写大字。
他写的是“家和万事兴”。
这五个字虽然普通,但却意义重大,尤其对于大家族的人来说,更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他把这五个字送给了我。
不一会儿,莫秋复敲门进来,莫清风让他把这个裱起来,挂到琼苑,然后让他送我去琼苑。
从书房出来后,莫秋复就帮我解惑了:“爷爷对你可真好,让你单独住在一个苑。”
意思是,让我一个人住在琼苑?为什么?
我们已经来到楼下,我也不好再多问。
时间已经不早,他们跟我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去休息了。
莫池早就知道莫清风将我安排在琼苑,他让莫瑶薇到他车上将我的包拿过来,并送我过去。
之后我就被莫秋复送到琼苑,就在大别墅的正后方,却是最最后面,而且这里的绿化格外茂盛,让我有种进了深山老林的感觉,有些阴寒之气。
莫家就像一个大花园,四周是潺流的小河,在大别墅的后方是多个别苑,想来应该是每房一处,真正的大家族啊,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太有钱了。
只是,我有种自己根本就是囚犯的感觉,任别人处理。
将我送进去后,莫秋复却不再称我为蔓初,说:“黎小姐,希望这里你会喜欢。”
我总感觉他是意有所指,可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又说:“真是没想到,三弟居然会收你为徒。”
是啊,之前他还说,莫池会娶我,但他的心里只会有陆维燕,还让我做好做莫家儿媳的准备。
我笑了笑,出声道:“大哥,这回你算错了。”
他转眸看了我一眼,点头:“还真是算错了。原以为收徒一事只是传闻,没想到传闻竟然成真,看来,他是真的成熟了不少。”
我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想看时,却是什么也看不到,莫秋复笑着让我好好休息。
莫秋复走后,我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没好好欣赏属于我一个人的别苑,就来了位不速之客,钟艺倩。
看到她时,我就感觉她绝不是来找我唠家常的。
钟艺倩看起来比莫池大不了多少,加上保养得好,一张小脸上的皮肤水嫩光滑,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水汪灵动。
我正要关门,看到她,我笑着先喊了她一声:“钟姨,您来啦。”
她摇曳着身姿朝我走来,点了点头,却是倚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只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就直切主题:“蔓初是吧?阿池嘴上的伤是你的弄的吧?”
我莫名一愣,而后想起莫池嘴角上的伤口,是他强吻我时,我气愤之下咬上去的。相信很多人都发现了,可唯独钟艺倩拿出来问我。
她这么问,倒是让我好奇,可我又怎能承认,笑了笑说:“师父嘴上有伤吗?我还真没注意,严重吗?”
忽然,钟艺倩一凝眸,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不再纠结于莫池嘴上的伤,而是警告我:“师徒恋在莫家是禁忌,你最好把那点心思收起来。”
我沉默着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继续道:“我是阿池的后妈,理应为他的前程着想,如果你胆敢做出什么出阁的事,后果将会很严重。”
钟艺倩的脸跟变脸似的,马上又挂着一副笑脸:“懂了吗?”
我微微一笑,应道:“谢谢钟姨提醒。”
她挑了挑眉,可能觉得我还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很高兴。
正要走时,却是碰到了前来的莫池和莫瑶薇。
看来,今晚的琼苑,是非热闹不可了。
“钟姨怎么在这里?”莫池一过来,看了我一眼后就问向钟艺倩,也不等她的回应,又说,“我让瑶薇送您回去。”
他丝毫不给别人回应的机会,直接让莫瑶薇送走了钟艺倩。
我怎么感觉他才是莫家的老大呢?钟艺倩好像很听他的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
莫池跨脚进来,逼着我往后退,然后反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