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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不知你在此侯着邱某,可是有何要事?”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惊慌之意。
“邱大人言重了,柳某只是觉得上次一别,走得太过于仓促,实在是有些于邱大人不义。”柳少扬摇头,有些无奈道。
邱绵泽看着柳少扬,走近了几步,恭手道:“柳大人何时如此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本就是皇命不可违,又是你我二人能够抵住的?”
“即是如此,那便多谢邱大人的海涵了,至于邱大人那匹良驹,还请大人能够等……”
“柳大人不必客气,一匹马而已。”没等柳少扬说完,邱绵泽便出声打断道,神色也没有一丝为难,显然句句皆是发自肺腑之言。
“邱大人大度,柳某也就放心了,夜已深,耽搁邱大人归去,已是不对,柳某就先行告辞了。”状若无意的和邱绵泽告辞,柳少扬一袭深色锦衣渐渐与夜色融合在一起,消失在了邱绵泽的眼里。
看到那道背影,邱绵泽眼神一闪,继而转身离去。
柳少扬便是再如何重礼遵道,也不至于因为特意与自个儿寒暄而候在此地,更何况还是在这般一个尴尬的境地中。
然而,他不开口,邱绵泽也不主动去问他想晓得什么。
家国之间,朋友大义,他懂,柳少扬更懂。
叹了一口气,眼前都显现一团白雾,看了四下一眼,邱绵泽拍了拍袍子,快步朝大梁驿馆走去。
坐上软轿,柳少扬缓缓地闭上了眼,心里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一晃而过。
他,还是怀疑犹豫了不是?
否则,他也不会特意早邱绵泽一步出来侯在此。只是,当那句话在心里徘徊了无数次,在口里却是问不出来了。
那个女子,不说他晓不晓得,便是晓得,他也不觉得他当真能够告知他其中一二。
索性,将那丝怀疑沉入心底,届时,还是他自个儿亲自去大梁证实罢!
“怎的了?”进到书房,云言看着身后的人问道,眉头里闪过一丝探究,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没有大事,那孙建明就还真是有些没眼力劲儿了。
即便今日不是他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但他也还有事儿要去问清楚的。
“属下恭喜陛下荣登大宝!”噗通一声,孙建明跪倒在地,脸色一片潮红,眸子里也热切了许多。
他们谋划了近十载,终究等到了这一刻,他能不激动吗?
“称帝之事不急,待选了良辰吉日,即位大典再言罢!你吩咐下去,在那日之前,见了本宫之人,还是称殿下罢!免得落了口实,给了那些言官话写。”揉了揉眉心,云言轻声道,话语里却显然不可抗拒。
听了云言的话,孙建明先是不解,直到他全部说完,孙建明眼中立马褪去了狂热,转而是敬佩,“殿下考虑得是,是属下心急了。”
“心急?建明,你有何需要心急的?”云言嘴角的笑容不变,声音却彻底冷了下来,看向下头的目光也有了丝丝探究。
“罢了,如此急急忙忙唤本宫,可是发生了什么要事?”不给下头之人回答的机会,云言又正色起来,盯着孙建明,“莫非,是那边?”
孙建明心里一颤,忙摇了摇头,“殿,殿下,非那头出了何事,而是今日您婚礼之上出了些岔子……”
有些忐忑地说道,孙建明也不晓得此事在太子殿下看来是否真是大事,本着给殿下庆贺瞬间将那事儿说与殿下裁决,只是不曾想殿下对于荣登大宝之事似乎不甚上心。
“哦,何事?建明你怎的还学会吞吞吐吐了?”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额头,片刻后,玉骨折扇复又出现在了那手里,不停地旋转着。
“是,是这样子的……”犹豫了一下,孙建明还是将今日在宴厅里发生的那有些让人无奈的一幕说与云言。
“殿下,这大梁皇帝今日所为,甚是猖狂,竟是没有遵循一丝为客之道!”说道最后,孙建明不由愤然起来,冷哼了一声道。
在进入之时,就如此让他们为难,原本以为到了婚礼现场能够稍稍收敛一点,但却更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在孙建明说的中途,云言只是轻声问了一句,那张家小姐可是张夜将军之孙。
听完后,云言一言不发,嘴角笑意不变,眸子却是冷了不少,手里玉骨折扇旋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啪”的一声,玉骨折扇瞬间又被收入袖中,眉头一挑,“建明,你若是于此事只看到了这么一点儿,倒真的让本宫失望了。”
意味莫名的一句,云言的目光有些悠长了起来。他的好皇妹,当真是有了公主的威仪呢!
只是这事,做的到底是真的打了他的脸,还是让他有了更多的威信,还待徐徐而论之,然而,除此之外,他却是想到了一点点别的事儿。
今日他的皇妹可是很乖巧的和他说了一些话呢,但里头的意味……
朵儿,皇兄能够纵你,看来还真是没有做错呢!
“殿,殿下,臣愚钝,还请殿下指点一二。”孙建明心里一颤,又重新跪了下来,看着前头空白的地儿,不由有些无措。
哪知云言此刻只是从上头走了下来,轻轻地绕过他身边,“罢了,回去歇着罢,此事,本宫自有计较,你还是把那边的事儿盯紧了,早些给本宫将那事给办妥了。”
若是真的是她,只怕那边之事,难成了,若不在她归去之前完成,那云国也会陷入两难之地,这才是当下最为为难之事。
但,经过此两事,云言却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不论是否她和大梁结下了盟约还是有别的甚,轩辕无泪却是真正对她上心了!
到了此刻,云言心里已经不知道如何去看待那个九年前救了自个儿性命,在他心里留了近十年之久的身影。
她就是对任何人有表示,都不曾正眼看过自个儿,或许,他把那一瞬当做最不能忘之事,于她而言,却早就忘却得一干二净了罢?
有些不解太子殿下前一刻还明显对自个儿不满,下一刻却走了出去。
然而,即便是再怎么迟钝,也晓得太子殿下这是让他把这件事就此搁下了。
是夜,张府。
“你们都给本小姐出去,出去!”将屋子里能够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通透,连带着罚了几个看不顺眼的婢女,张英媚一脸气愤的坐在榻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今日的她,竟是丢了这般大的颜面,让她今后情何以堪?她还如何能够在那些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本来以为自个儿今日能够再次得到太子殿下的欢喜,哪里晓得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让人丢了出去,被他们看了笑话。
就是再怎么宽的心,再怎么任性,张英媚反应过来后,都恨不得能够寻个地缝让自个儿钻进去。
第一次就罢了,还是两次皆让人给丢了出去!
“三妹,开门!”张英杰冷静地在外头敲着门,而他身旁的张英豪已经急得眉毛都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大哥,还是快些把母亲叫过来罢,怎的能够任着三妹这般样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拉住自家大哥的衣袖,张英豪询问道。
“不行!”然而他刚说出这句话,便被张英杰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母亲身子不好,如今已经歇下了,怎的还能够让母亲这般操劳,估摸着三妹这一闹,不晓得要多久去了。若是弄腾一个晚上,母亲岂不是还要担忧这般久?”张英杰分析道,转头又去敲门。
虽是嘴里没有说别的什么,但内心有多焦急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
然而,除了担忧自家的小妹,还有一事让他心里怎的也不舒坦。
“哼!若非三妹硬是行事如此任性,口无遮拦,怎么会惹出这般的乱子!”哼了一声,张英豪冷笑道。
他就晓得,自家的这个妹妹,总会出岔子的,自小来不就这般吗?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目中无人。
“二弟,闭嘴!如何说话的呢?”张英杰眉头一跳,有些不满的斥道。
纵使自家小妹再如何不好,做兄长的可以训斥,却不能如此抱怨,若被小妹听到,还不知道会如何做想。
张英杰话音刚落,里头便传来更大的哭嚎声,“你们走!我就知道连你们也看不起我,不要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不需要!”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张英杰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回头朝张英豪使了一个眼神。
二弟自小脾性就有些大,行事说不得莽撞,但也不是那般沉稳,就方才那丝毫没有压低声音说的话,定然是已经被三妹给听到了。
“小妹,莫要再胡闹了,快些将门给打开,可不要闹得母亲大人醒了。”虽是无奈,但张英杰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什么母亲,什么孝顺,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有你这般做兄长的吗?就是这般看着自己的妹妹受欺负,还英豪呢,我看你们两个就是窝囊!”
又是一个瓷瓶摔碎的声音伴着大骂声传来,吓得候在外头的婢子们跪着的身子都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