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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宫,你可以,这事就这样行不?我自认倒霉!”储莫言撇了撇嘴角,心里不甘心,但话说得却异常的大度了。
哪里知道,南宫逸根本就没有打算饶过他,这一阵子忙不迭的赶路,本就弄得身心皆疲,偏偏他还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储掌柜若是计较,便显得太没有风度了罢。”将手里的茶滤了滤,略显青黄的茶水又顺着长嘴玉壶倾泻而下,落入白玉杯里。
这样爽心悦目的场景,却偏偏配上了南宫逸的这张嘴,让储莫言恨不得,更爱不得。
“得得得,我储莫言自然大度。”储莫言叹了口气,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瞬间又眉飞色舞起来。
“南宫,你不想知道我刚刚说的消息是什么吗?”咳嗽了一声,储莫言扬了扬头,将下巴对着坐在那里的人,明显就是一副你快来问我的模样。
南宫逸将手里的茶呡了一口,幽幽地转过头去,眸子一眨,然后转身起开,走到储莫言身边时,停顿了一下。
在储莫言心里得意,正准备怎么刁难一下时,只见南宫逸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本就没有一点粉尘的衣袖,然后再度离开。
怎么会事?储莫言先是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强撑着不去看,然而,等到睡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时,便忍不住了。
“哎,南宫,你别这样嘛,咱们有话好好说。”储莫言一看到这架势,就知道南宫逸要做什么了,当下不由在心里大骂南宫逸的“卑鄙”,但手掌却是紧紧的将那两扇被修长手指拉开一半的门给抵住。
“放开。”南宫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没有放开,语气倒是严厉了不少。
储莫言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容易吗他?两个人紧赶慢赶,总算到了这个交界之地,一路上,南宫逸除了赶路,问路基本是不多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将他劝在这儿休憩一下,也没见他有神色有半点放松。
他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为那个女娃娃担忧,但他储莫言也见不得南宫逸如此的作践自己。
整日几乎不说一句话,整日就是眉头紧锁,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南宫逸,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啊?老子陪你这么多天容易吗?这下好不容易快到了云国,就等着云言那个小崽子大婚,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你能不能露个笑脸啊?”即便是对南宫逸好脾气的他,心里堵了这么多天的气,也是需要发泄一下的。
但是,储莫言不知道的是,在如今,还能够让南宫逸不留心眼对待的,便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换意。
能够让他毫不顾忌,什么话都说,却只有储莫言一个人。
他和储莫言的情谊,这些年,早已经浓到了骨子里,溶入了血肉。
南宫逸心里一动,闭了闭眼,睁开后满是无奈,看向储莫言,“老储,我累了,让我去休息一下罢。”
这么多天,依旧没有换意丫头的消息,天知道他南宫逸是如何煎熬的。
突如其来的表情让储莫言内心一怔,然后猛然一拳砸在门上,“行行行,南宫,你赢了,这个是我今日得到的情报,影楼在周子默身边的人,你看看罢。”
终究是看不得好友这幅模样,储莫言一咬牙从袖口里摸出一封信扔到南宫逸的身上,转头就走,坐到椅子上后也不用茶杯了,直接将南宫逸方才泡好的茶就往嘴里灌。
看着落在自个儿身上的信,南宫逸眸子闪了闪,然后接住,终究是转过了身,“你在周子默身边安插了人?”
语气很是肯定,但里头的怀疑却没有躲过那个人的耳朵。
储莫言哼了一声,径直将身子转了过去,留下一个背影对着南宫逸。
轻轻地一声笑在身后响起,储莫言才知道自个儿这个动作是有多么的孩子气,儿时两人抢东西,他输了就是这么个反应。
当下脊梁骨都是僵直的,却愣是没有转回来,梗着脖子道:“要笑就笑!”
“老储,多谢你。”还以为会听到更大的笑声,等了片刻,却是这样一个平和的声音。
终究还是将身子转了过来,“南宫,我知道你心里急,但你也不能和你自个儿过不去啊。”
说了一半,对上南宫逸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便知道他听进去了,储莫言顿了一下继续道:“就你方才问的,那个人,不是我安插进去的。”
“不是?”南宫逸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两人相视而坐。
“你这是不相信我?我是说了影楼不会插手朝廷的事罢?我还不至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南国那边都由你操持,所以我管不着。”储莫言哼了一声,淡淡道。
“再说,周子默那娃娃,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你以为就表面那么容易?我就是想安插人手进去也不容易。”撇了撇嘴,储莫言虽是有些不甘心,但却止不住对周子默的欣赏。
南宫逸眸子一闪,想起那个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眸子里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的少年,也是暗暗点了点头。
“那这个人?”南宫逸屈起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等着对面的人继续说下去。
“影楼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一个都是时时刻刻能够用着的,那孩子自个儿要去北国当官儿,我还能拦住他不成?”说到这儿,储莫言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那个孩子,确实很不错。
至少他很喜欢。
“怎么?是你儿子?”一句洞破天机的话从南宫逸嘴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瞬间让储莫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你给老子滚,老子还不会像你那样去当便宜爹!”咳嗽了几声后,储莫言从南宫逸身上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嘴角,恨声道。
“还不错。”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被储莫言说了这样一句话的人倒是没有半分动怒的模样。
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的谁,但储莫言却没有说话了,不知怎的,他觉得里头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愁绪。
“好了,给我说说是什么消息罢?”摇了摇头,南宫逸也严肃了起来。
“不是给了你吗?自个儿不会看吗?”撇了撇嘴,储莫言再用帕子擦了擦手,方才一下着急,手也被溅到了点茶水,还好水不烫,否则,哼。
将那封右上角有着繁复的花纹的信扔在桌上,南宫逸不甚在意的道:“不是你已经看过了吗?”
储莫言心里头一震,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道:“你就不怕我又瞒你什么消息?”
对于一开始储莫言对南宫逸隐瞒了换意的消息时,两人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着一点点的疙瘩。
轻轻地挑了挑眉,南宫逸也不多说,看着储莫言,慢慢地摇了摇头。
够了,一个动作,两个人的心锁便解开了。
“那个孩子告诉我说,周子默拜托他皇兄去查一个东西,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两人的心结一解开,储莫言喜欢买关子的毛病顿时又出来了。
“是什么?”瞥了眼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帕子,南宫逸好脾气的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紫金蛊,你听过没有?”嘻嘻一笑,储莫言心里不由一阵得意,多少年了,他南宫逸都没有这么乖乖的顺着自个儿的话说下去。
“什么东西?”一听这个东西,南宫逸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一下,储莫言更是得意了,总算也是有了他不晓得的东西咯,当下清了清嗓子,“别的我老储不吹嘘,就这典籍,咱们影楼可还是有很多的,这紫金蛊啊……”
等他将这紫金蛊说完,南宫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储莫言一愣,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眉头紧锁地人。
“我说,这紫金蛊的事出来了,不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吗?那丫头肯定没死成,只是中了这么一个蛊,否则周子默那货怎么用尽心思去查这个啊。”摩挲着自个儿的下巴,对于自个儿分析出来的消息很是认同,话里话外都是得意劲儿。
然而,储莫言能够想出来的,他南宫逸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这样一来,便更棘手了啊。
储莫言对于这些国家之间的形式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但南宫逸不同,他想的,远远不止这么点。
换意没有死,自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在这个好消息后头,有着更多的东西不得不让他去想。
这紫金蛊的母蛊可以控制子蛊,照周子默来找的消息而言,说不得意丫头就是中了那个子蛊。
即是如此,大梁国主定然是晓得了换意的身份,他这般做,是为何?是要将意丫头控制起来吗?还是,用意丫头来威胁南国?
南国,他南宫逸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意丫头的安危!
越想,南宫逸的眉头便皱得越深,比之储莫言进来之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渐渐地,看到南宫逸的表情,储莫言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由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安慰道。
“南宫,你先别多想,说不得事情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了,这轩辕无泪不是要来这儿吗?我老储有预感,那丫头也会被他带来的。”拍了拍胸脯,看着南宫逸,储莫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他就是想,继而来了,便先这样,等有机会,他们就把那个轩辕无泪劫下来,用作威胁,到时候……
哪里知道,这只是一个安慰的话,到了最后,竟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