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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顿了数秒,面色错愕,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是让何志成永无翻身之日的东西?
何修初已经收回了思绪,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言简意赅:“你找个机会,把那份文件偷出来。”
话音落下,方卉蓦地瞪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的说:“偷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就已经被何志成发现了,他现在肯定对我起疑了,万一发现那份文件不见了,肯定是第一个怀疑到我头上。”
“不是让你待在何家的时候偷。”
何修初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解释:“是让你要离开何家的时候,带出来。”
方卉怔了怔,眸色变得有些复杂。
何修初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了咖啡馆角落的位置,有个行踪可疑的男人,时不时望着他们的方向。
他顿了下,唇畔荡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方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何修初收回了目光,他默了半响,不慌不忙的开口:“回去之后,给何志成打电话,说我找你借钱勒索。”
他没等方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站起身,顺手把桌上的咖啡杯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以为是他们争吵了起来,目光如同电灯泡一样灼热的梭巡在他们身上。
方卉懵了一瞬,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在做什么?”
何修初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眸色淡漠,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咖啡馆。
男人离开后,方卉像是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几眼。
她暗暗地猜想,何修初之所以会做出莫名的举动,怕是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们。
她很快镇定了下来,佯装烦躁的撩了撩头发,招来服务生,结完账就面色难看的离开了。
两人都离开了咖啡馆以后,坐在角落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
男人捂着手机,压低声音:“何总,如您所料,太太真的是出来见何少爷。”
半响,何志成粗哑的声音从电话内响了起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了吗?”
男人顿了顿,摇头:“抱歉何总,我没有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刚刚何少爷在离开的时候,好像特别的生气,暴躁的摔了杯子,还有太太离开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看得出来两人的谈话很不愉快。”
“好,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何志成刷了下门卡,走进了酒店套房。
他刚下飞机,本来长途奔波就有些疲倦,刚刚接完电话,整个人又开始心神不宁了。
之前方卉无端端提起何修初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了,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背着他在私底下见面,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国内,方卉回到了何家之后,按照何修初说的,给何志成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她就开始哭诉:“志成,你刚走就有人欺负我了。”
她在电话里哭的抽抽噎噎,很委屈的样子。
何志成刚洗完澡,走到了窗口前面,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方卉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幽怨的说:“还不是你的儿子,他居然跑来跟我借钱,我不借给他,他居然恐吓威胁我!”
“恐吓你?”
何志成眉心的褶皱渐深,沉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找你借钱?”
方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尾指抹掉眼睑下方的泪水,情绪平静了下来:“听说他母亲好像得了什么癌症,治疗要一大笔钱,你也知道他还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根本没有什么钱,所以才会……”
“癌症?”
何志成明显有些错愕。
他没有想到他们如今过的居然这么落魄,看来他还是高估了何修初,这个小子居然跑来勒索恐吓方卉,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该往哪儿搁。
方卉听出了他的异样,酸酸的娇嗔:“怎么,你还关心他们母子吗?”
何志成顿了下,知道她开始闹脾气了,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当初那个臭小子离开何家的时候就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他既然不承认我这个父亲,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是你也太狠心了。”
方卉把玩着指甲,眸色凉凉:“那个女人好歹也是你的前妻,跟你同床共枕多年的人,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何志成轻嗤一笑:“你也说了是前妻,就已经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都跟我分开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连个男人都没有,我如果帮了她,到时候被媒体发现了,大做文章,说我们旧情复燃,你的醋坛子不是要翻了?”
方卉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她停顿了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如果,以后我们分开了,你也会对我这么狠心吗?”
何志成没有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不由的一顿,随后笑出了声:“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们怎么会分开呢?”
闻言,方卉的红唇忍不住扯出了一抹讥讽。
她轻言:“我就是随口问问。”
何志成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叮嘱她:“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方卉低低的嗯了一声。
何志成又说:“那个臭小子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解决,他如果还有来打扰你,记得一定要跟我说。”
方卉点头:“我知道了。”
说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方卉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色阴阴暗暗。
另一边,国外。
何志成挂断电话没有多久,助理就敲响了套房的门。
助理进来后,手里抱着一摞资料,放在了桌子上,说:“何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助理离开后,何志成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桌上的资料。
这些都是他让助理去调查的有关何修初离开何家这些年的生活情况。
除了上学和打工,偶尔带着母亲出去旅游之外,他这些年过的十分枯燥乏味,也根本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看来今晚的猜测,都是他多虑了。
*
第二天,清晨。
周井然刚回到公司,傅贺远后脚就上来了。
两人坐在宽敞明净的办公室内,一边喝茶一边闲谈。
周井然泡好茶,递了一杯过去,扯唇:“傅总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傅贺远轻抿了一口醇厚的茶香,笑:“我是特别过来谢谢周总,如果不是你,傅氏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周井然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他去扫了一眼傅贺远,半开玩笑道:“傅总既然是过来道谢,怎么两手空空?”
“自然是带着诚意过来。”
傅贺远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笑道:“周总可知道何氏集团总裁何志成?”
周井然勾唇:“何总在圈内也是知名人士,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停顿了几秒,抬眼看向他:“怎么,你所说的诚意,就是何志成?”
“前段时间何志成的老婆方卉不是跟陆氏起了些矛盾吗,加上陆河出尔反尔毁约在先,何志成现在是恨他恨得牙痒痒。”
傅贺远仔细的端详男人脸上的表情,继续说:’如果说,能把何志成拉过来为我们用,那么对付陆河,我们会更加的不费吹灰之力。”
周井然抿着茶水,没有说话。
傅贺远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追问道:“怎么样周总,多了一个人,我们会更有胜算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
周井然放下了茶杯,他靠坐在椅背上,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交叠,眸色漆黑:“可是,我要怎么信任你们呢?”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指何志成。
傅贺远蓦地一怔,眸色复杂。
周井然已经笑了起来,犀利的眸子笔直落在他的身上,要笑不笑:“你们早就认识了不是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医院里面。
冬夏带着几个实习生查完房,检查了下昨天手术患者的恢复情况后,准备回办公室的途中,在走廊上碰见了一个神色奇怪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病号服,人高马大,一直徘徊在她的办公室门口,低着脑袋,不知道嘴里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冬夏皱了皱眉,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低声问:“你好,需要帮忙吗?”
男人好像没有听见她在说话,一直低着脑袋,抠着墙壁。
冬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她想去看一眼男人手腕上的信息腕带,看看他是哪个病区的患者,谁知还没有碰到他的手,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用力一挥,划伤了她的手臂。
冬夏心头蓦地一惊,本能退后了一步。
她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开始往外冒。
她吃痛的拧着眉,刚抬起眼,就看见面前的男人突然朝她扑了过来,面色异常的凶狠。
心头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