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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然然回头疑惑地看着欧瓷:“这么说,你真是我三嫂了?”
欧瓷扶额,这都是什么逻辑?
动了动唇:“也不是。”
柯然然自顾自念叨:“难不成是二嫂?不,不,不,不可能。”
欧瓷面色微变,像是玩笑一般的问道:“怎么就不可能是你二嫂?”
柯然然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二哥有虞青青啊,那女人等他四年了,估摸着今年两人就应该结婚了。”
欧瓷的心脏莫名变得酸涩,她抬眸,目光清清浅浅地看向不远处。
说来也奇怪,谁曾想昨夜那般暗沉的样子今天竟然是晴天,而大晴天的,在断桥上还真有撑伞的男人。
欧瓷看不到对方的五官,但看身形同样身姿笔挺。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往前走。
“哎,嫂子,嫂子,我们还没拍照呢,你去哪儿呢?”
柯然然在她身后喊,她恍若未闻。
迎面的男人终于走了过来,欧瓷与他擦肩而过。
呵!
居然是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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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欧瓷对骆佩娟和柯然然撒了谎,说自己已经回西城。
对于两人她是真心喜欢,可也真不想再欠上那么一笔人情债。
骆佩娟感到很遗憾,但也没挽留,毕竟年轻人事业为重。
欧瓷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了在H市昏天黑地的生活。
白天睡觉,夜晚忙着服装设计稿。
她如此拼命不光是为了开业一炮而红,更是为了挣钱。
邮箱里又来一批设计订单,其中一笔订单是老客户,也是让她挖到人生第一桶金的客户。
这次对方对衣服款式的要求是雍容华贵,优雅大方。
顾客说那是他母亲寿宴上穿的,务必再加一些生日的元素。
她回了邮件,问对方母亲高寿。
邮件在第二天回复:五十五。
欧瓷自从来H市之后手机一直呈关机状态,她不想被人打扰。
叶蓝汐和沈钰儿如果有事找她,自然会给她发邮件。
而苏曼律师也会以同样的方式联系她。
欧瓷隔两天就会在邮箱里翻了翻,一直到二十天之后她收到苏曼的消息。
说是按照法庭的程序需要先庭外调解,调解不行再开庭。
苏曼征询欧瓷的意见,问她是不是愿意接受调解?
欧瓷想了想,回了邮件过去:“同意。”
她有着自己的打算。
看欧玥的情形是非穆司南不嫁,既然以后还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非闹到法庭上。
能私底下处理好就更好。
欧瓷掐着日子回程,还是晚上的飞机飞西城。
白日里退房后无事可做,她竟然又鬼使神差独自去了断桥。
再一次来,风景和那日依旧,远山叠翠,碧波荡漾间荷花在湖中亭亭玉立,有蜻蜓振翅欲飞。
只不过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感觉像是要下雨了。
欧瓷站在桥头,目光空洞而迷茫地瞭望着远方。
她的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期待这场雨来得快一点,猛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雨落在她的额头上。
身旁的游人纷纷撑开了伞,欧瓷却保持着静默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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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另一端。
宋川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眼见着雨势越来越大,他有些焦急:“凌总,要不要过去?”
凌祎城穿着蓝白条纹的衬衫,他的皮肤本就偏白皙,冰凉的雨雾之下更能给人一种矜贵疏离的感觉。
游人很多,他长身玉立的身姿透着与生俱来的凌冽冷峻,即便是行走在嘈杂的人群中也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身畔有漂亮的小姑娘看到他偷偷的红了脸。
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那抹蓝色身影上。
欧瓷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凉意,蓝色裙摆在风雨中猎猎飞扬。
她张开双手呈拥抱的姿势,满脸都是被雨水混合着泪水淌过的痕迹。
凌祎城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
就在离她几步之遥时,他听到她说:“璟堔,下雨了……”
他的脚步一滞,宋川从他身后急急忙忙追上来将伞撑到他的头顶。
凌祎城没动,蓝白条纹的衬衫已经全部湿透,有水滴从他的菱角分明的下颚一点点往下淌。
他敛下的浓密睫毛遮挡住眼中锋锐而复杂的情绪,还有浑身的落寞之意。
最终,他转身离开。
身后欧瓷又接着喃喃自语:“那晚,我在雨里等你一夜,你没来,所以,我也该走了。”
“咚!”
随着她的手在半空中抛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湖面便溅起一声轻微的水声,一朵小小的浪花开在雨中,很快就消失得毫无踪迹。
那是欧瓷丢进湖里的对戒。
很简单的款式,铂金材质,没有繁复的花纹,没有璀璨的钻石。
对戒是她买的,曾是准备送给自己和路璟堔的订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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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正泰律师事务所。
欧瓷的面前是一杯绿茶,她捧在手心茶香袅袅。
苏曼坐在她对面,手里照样转着一支签字笔,她看了欧瓷一眼:“欧小姐,明天我会陪你一起,所以,不用紧张。”
欧瓷的脸色泛着白,昨天淋雨,回到西城之后就有些感冒发烧,本想着去医院,但比起感冒苏曼这边的事情更重要。
所以她就先过来了。
微微点头:“谢谢苏律师。”
苏曼将一些注意事项讲给了她,她都礼貌地道谢。
两人自始至终都是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欧瓷从楼上下来时,在楼梯的转角处与沈青远擦肩而过。
沈青远是认识欧瓷的,自从凌祎城介绍他给苏曼搭把手时,他就开始留意这个女人了。
窈窕玲珑的身姿,精致端庄的五官,从外表上看的确是一位一等一的美女。
就是性子偏冷,一双澄亮的眸色里全是寒凉。
即便是笑,眉眼间也是透着烟视媚行。
很让人难以捉摸。
像这样无法掌控的女人,沈青远才懒得费心思。
他喜欢的是那种蜷缩在怀里温顺得像猫的一样的宠物。
也不知凌祎城为何会偏偏喜欢她。
难不成是因为男人心里那份潜藏的征服谷欠?
就像珠穆朗玛峰,越难攀登才会越令人趋之若鹜。
可是,太危险也会死人的,好不好?
沈青远不屑地甩了甩头。
凌祎城那个老婊砸,钱多就是矫情。
楼上那位唾手可得的不要,非搞得自己遍体鳞伤就心满意足了。
他没忘记昨晚凌祎城到魅色会所的样子。
铁青着脸,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蓝白条纹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整个人一副颓废的模样。
进到包间,他坐在沙发角落就开始闷头喝酒。
两人兄弟多年,工作上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如此烦心。
两瓶高浓度白酒已经见底,可凌祎城还要。
沈青远阻止了。
“祎城,再这么喝,你非胃出血不可。”
凌祎城的肠胃一直不太好,身居高位应酬多,自然免不了喝酒。
虽然每天都泡在酒精里,但很少醉。
他自制力强,做什么事情都有分寸。
可当时看他的架势是真的醉了。
斜靠在沙发上眉头紧蹙,微眯的眸敛下往日里所有的倨傲和寒凉,笔挺的身姿也慵懒了几分,他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抓着酒瓶不松开,指间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手背上经络凸显。
沈青远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
在商业王国里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男人竟然被伤成这样。
哎!
人生百事,最难还是情之一字。
沈青远是半哄半骗将酒瓶拿走的。
然后就听到凌祎城低垂着眸在轻声的呓语:“泡泡,泡泡……”
沈青远瞪着眼睛,泡泡是什么鬼?
思来想去,难道是谁的名字?
今天见到欧瓷,沈青远试探地喊了一句:“泡泡!”
欧瓷其实已经越过他往楼下走了。
听到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回头,然后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带着几分询问。
沈青远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被他猜对了。
可猜对了也不能表露出来啊,要是被凌祎城知道他就死定了。
于是他对着楼上装模作样地喊到:“泡,泡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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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瓷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有点倒霉,这家医院她都快成常客了。
输液的小护士还是之前那位。
她俯身在欧瓷的手背上涂抹着碘伏,然后提醒到:“欧小姐,以后生病可别拖,你看都快烧成肺炎了。”
欧瓷点头:“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来得有点晚。”
小护士麻利地将针头刺进她的血管,再贴上胶带,临走时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凌总好像在21楼呢,听同事说他也是发烧,昨晚半夜送来时都吐血了。”
欧瓷原本是躺在病床上的,听小护士这么一说她几乎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带着难以言说的紧张:“你刚才说谁吐血了?”
……
小护士走后,欧瓷紧拧眉头,心里的两个小人儿挥舞着白旗在不停地打架。
去?不去?
打得简直是难解难分。
叶蓝汐给她电话时,她已经趴在玻璃上默默地数着对面楼层的窗户。
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理由,如果是单数她就去21楼看他。
如果是双数,她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