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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一章 不屈苍天
“有人来了。”
“人还是魔？”
“人。”
“那不怕。”
“咦，那个女人好眼熟。”
就在秦玄三人朝着山坳接近只是，俯身在灌木丛中的年轻男子和身后的老者报告着情况，这两人，正是数次和秦玄有过交集的爷孙摊位摆摊之人。
“真是有缘。”秦玄脸上带着冰蚕面具，那老者只是看了一眼，便眉头皱起。
“有缘的话，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老者冷声道。
“好眼力。”秦玄诧异对方这么快便识破了冰蚕，面前的爷孙二人满身伤势，看上去正在此处憩息，看着对方饱经风霜的模样，秦玄心中有些感慨。
“哎，现在的大形势，对于我们这种游走商人来说，越来越艰难了。”老爷子摆摆手，对秦玄也没有什么敌意。
“此话怎讲？”秦玄总觉得，面前的老人有些话想说。
“我们刚从前线那边绕了一圈，本以为燕云国前线会是一副旌旗招展的模样，没想到已经吃紧到捉襟见肘，本打算越过前线去魔族境内寻找下前人留下的宝藏，谁知还没有进入境内便被魔族的斥候打了一顿，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老者一脸苦涩。
“这个老者，为何偏偏跟我说这个......”秦玄心中咯噔一声，“前辈，您意有所指？”秦玄眼神中掠过思量的光芒。
“秦家之人，尚有一劫啊，哎。”老者说完，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身旁的年轻男子，朝山下走去。
“这.....”秦玄愣愣的站在原地，山河图光影浮动，秦玄踏入其中，带出来的，正是大哥秦川。
“大哥，秦家军核心成员，现在何处？”秦玄焦急的问道。
“三弟，我身为秦家军先行官，带队游走，不料遭遇伏击，被魔族抓住，秦家核心成员一直都在前线奔走，没有固定驻地，我被抓了不到一个月，应该还在老战线困阴山附近。”秦川回忆起自己被抓的经历，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
“困阴山。”秦玄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升起的星光。
“咦？”一团急速飞驰的熟悉气息远远而来，全身浮动这诡异的毒息和爆裂的破坏力，背后四翼鳞甲在半空中虎虎生风。
“是人面？”木清綾抬眼望去，人面蛛王兴奋的越过山岗，在昏暗中划出一条流光，直奔秦玄而来。
“是毒物！”秦川吓了一跳，如此毒物他从没见过。
“大哥不要紧张，人面蛛王，快点过来，你来的正是时候！”秦玄大喜。
“哈哈哈哈，能飞的感觉，真心不错。”人面经历了十余天的生死折磨，终于成功蜕变，一飞冲天，荒蚺的龙族血脉令他成为了唯一含有龙族气息的蛛王。
“走，大哥，我们去困阴山。”秦玄跃上人面背部，蜕变之后的人面比先前大上三圈不止，秦玄四人端坐其上也并不拥挤。
“三弟，我有一事不明。”秦川开口道，“上次你让二弟带给父亲的锦囊中，有一张蛇蜕，前线没有高阶器灵师，父亲没能将蛇蜕打造成铠甲，但父亲曾言，那蛇蜕能够抗住化羽境全力一击，不知是否属实？”
“应该问题不大。”秦玄没想到，前线竟然没有高阶器灵师，连上好的蛇蜕也没能排上用场。
“我们去里面，此行困阴山，大哥只需将路线告诉人面即可，路途遥远，时间耽误不得，”秦玄将山河图手札塞到人面的鳞甲缝隙，四人进入山河图，秦川对于那天道藤情有独钟，坐在下方看着秦玄将大鼎取出。
“斗苍翼.....”秦玄伫立在天道藤旁，识海中关于斗苍翼炼制之法的描述渐渐的化作感悟，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六阶血色蝠王的双翼，精神力朝着双翼中涌去，沿着其中的骨骼经络游走，这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举动，如同开拓自身的经脉一般，斗苍翼的制作，主要便是用精神力改造贯通特定的经脉，改造双翼，改造自身背后经络，令其达到完美融合，辅助上阵法和晶石炼制，是双翼更容易催动，并且超越其原本的威能。
“难不成是御空仙法？”天枢和天权，还有那一脸痛苦之色的玉衡，都惊诧莫名的望着秦玄闭目沉凝的模样。
“应该不会吧，御空仙法随便一部，都是超越了九阶仙法的存在，那都是失传了成千上万年的仙法一脉了。”天枢酒劲散去，说话间头痛欲裂，还是忍不住开口。
“怪异啊。”血碟说出这三个字之后，木清綾终于给了她解释，当下血碟震惊莫名。
伫立了一天之久，秦玄的精神力始终不温不火的在血色蝙蝠双翼中游走，在场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秦玄接下来的举动。
“呼-”秦玄呼出一口浊气，“经络重铸，开！”
秦玄的第三目睁开，这是没有动用血杀之光的三目神光，映照在蝙蝠双翼上，众人只见其上的纹路赫然入目！
“第三目！”天枢大吃一惊，这太过惊悚了，人有双目众所周知，第三目一出现，连血碟都倒抽冷气。
“嗡-”秦玄识海震动，斗苍翼的特有经络纹路化作虚影，浮现在秦玄身前，双手十指翻飞，凌空抓摄，精神力涌入蝙蝠双翼之中，在手指挪移之下，蝙蝠双翼中的经络在重新组合。
“三弟是器灵师！”秦川从没有见过这等手段，除了器灵师之外，这种手法平日里根本难以见到。
“这小子的炼器造诣，不在七品之下啊。”玉衡双眼呆呆的，可也惊叹出生。
“虚火，起！”
大鼎嗡鸣，精神力牵引双翼入鼎，秦玄的掌心骤然涌出带着涅槃之火和雷元之电的虚火，温度急速飙升，这看似黑色的火焰，不禁令人联想起火焰的九种威能颜色，黑赤橙黄绿青蓝紫灰。
“黑色！”天枢直接站起身形。
“算不上，是青色太过深邃而已。”秦玄适时纠正，若被发现时黑色虚火，那眼前之人得惊掉下巴。
“荒蚺血，入鼎！”
火焰熊熊，炼制斗苍翼要求虚火至刚至猛，激发出双翼的最大潜能，激活其中重铸经络的可塑性，两滴荒蚺血从玉瓶中滴落，半空中咆哮出两声龙吟，黑色虚火迎头而上，直接将荒蚺之血拉入鼎中，翻腾咆哮声在山河图中响彻，大鼎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个鼎貌似支撑不了秦玄虚火的强度，正在融化。”秦川见过别人炼制低等之器，炸鼎之事屡见不鲜，但让大鼎融化这是第一次见。
“无碍，这大鼎，本身便是斗苍翼要融合的金属材料之一。”秦玄并没有体现出丝毫的慌乱，大鼎终于还是变得软如无物，化作一团乌色金属薄膜包裹在外围，随着虚火熔炼，融入到蝙蝠双翼之上，将荒蚺血气覆盖其中。
“鼎来！”
秦玄的虎口处猩红光芒闪过，造物鼎横空出现，稳稳的将炼制中的斗苍翼裹在其中。
“凌风阵，去！”秦玄单手掌控虚火，另一只手牵引着精神力当空勾勒，一道道阵法雏形闪现，“追空阵，去！”
“球形盾阵，去！”
“聚灵阵，去！”
“奔雷阵，去！”
秦玄一连打出五道阵法，造物鼎中嗡鸣不断，阵法符文光影在造物鼎上方错综密布，逐渐汇入双翼之上。
天空中风声鹤唳，云层涌动，多彩云雾弥漫。
“天地异象，这是法器要出世了.....”天枢仰望高空，曾几何时，也见过高人亲手炼制法器，那异象虽然比起现在这般还要猛烈几分，但是能够引起天地异象的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这种震撼还是让他的内心波澜起伏。
“吼！”
造物鼎中传出一声仰天长嘶，似有荒蚺破鼎而出。
“压制！”秦玄额头汗水涔涔，衣衫浸湿，若是有符灵镇守，向双翼中灌注阵法只是须臾之间，但现在符灵在秦玄的识海中睡得一塌糊涂，秦玄融合阵法的过程变得艰辛异常。
数个时辰的时间，秦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造物鼎中的荒蚺吼声也变得有气无力，几近哀鸣。
“这......”
天道藤下，秦玄本来睁开的第三目已经闭合，随之闭上的，还有双目，一丝丝天道韵律从天道藤散发而出，朝着秦玄汇聚，秦玄竟然在炼制中，进入了体悟的状态。
“斗苍翼，终会有再次现世的一天！”
朦朦胧胧中，秦玄仿似听到了有人站在一处高山之巅，放口豪言：“荣登仙位，一切归于大道，但是，斗苍翼之法仍然令人心颤，御空而行乃是每个修仙者的梦，斗苍翼承载的不是奢望，而是不屈苍天！敢战苍天！”
声音隆隆回响在秦玄的识海，最后一声呐喊过后，化作零星的璀璨光点汇入秦玄的记忆。
“斗苍翼进阶之法，双翼，血脉，晶石.....”秦玄喃喃出声。
“玄哥这是在说什么？”木清綾好奇的望着闭目沉凝的秦玄开口出声的模样。
“他在说，这斗苍翼不是仙法，而是一个战斗意志传承，不屈苍天！”血碟言语中满是震惊。
“对，不屈苍天！”秦玄双眼猛地睁开，单手朝着造物大鼎鼎身拍击，雷芒游走，火息翻腾的斗苍翼拔空而起，秦玄逼出精血朝着双翼射去，默念斗苍翼经络运行之法，天地之间，仿似唯有御空而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