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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有人唤着他,回眸望去,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热心百姓,那人见南茗的回头,继续滔滔不绝:
“这今年的头柱啊是首姻缘诗,到现在都没人解开谜底,大抵是在等着有缘之人吧。”
有缘之人么?南茗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倒是可以看上一看。
一张张用笔墨写在朱砂纸上的灯谜被挂在木板上,他走上前轻轻轻的捏起一张,轻声默念:“左一千不足,右一万有余。”
如此简单,竟也不用动脑了。
南茗笑了笑,刚要开口,便听见身旁一个银铃悦耳的声音抢先一步:“我知道!是一个仿字!左是千字少了横,右是万字多了点。”
身旁不过豆蔻之年的女子满脸骄傲,一张毫无防备的面孔看着南茗,得意的冲着他笑了笑。
那发灯谜的百姓也笑了笑,转头便夸起了那位姑娘:“这位姑娘,真是聪慧过人啊。这都猜出来了。不如试一试我们今年的头注吧。”
那灯谜的头注是一起首情诗——
鸳鸯双双戏水中,蝴蝶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含相思意,今时种我心田中;待得有缘再相逢,共赏春夏与秋冬。
一首含情之诗,看的慕瑾羞红了脸颊,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自是没见过如此露骨的情诗的。
慕瑾晃了晃脑袋,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了出去,思虑着这首诗的谜底。
——“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在等她说出答案的前一秒,身旁一个的温婉如玉的男声率先传入耳膜。
情投意合,地久天长。
“在下南茗,迷谷子之徒。家在这四海之间,从来处来,到去处去。”看着眼前这个豆蔻之年的女子,心中流淌着一片温暖。
“奴家叫阿瑾,爹爹是京家的洛师太尉,哥哥是九凌军的统领洛诚。”
慕瑾冲着眼前的男人嫣然一笑,她本以为妙手回春的神医南茗已年尽古稀,未曾想到竟还是如此英年,心底穆然的涌起了一种敬佩。
只是……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他终是亦出祸端。
慕瑾思了片刻,想到了哥哥身旁那个叫洛城的年轻将军,索性便化名为洛瑾。
这一年,继承师父迷谷子衣钵的游历四海,在外化名南茗,在繁荣昌盛的凌国度过了一夕与以往不同的元宵佳节。
南茗在无意识的抢了慕瑾的灯谜头注,领奖之时,却发觉那奖品是一支玉簪。
并不是毫无杂质的美玉,可是给予他奖品的人却告诉他:
这玉簪的名字叫情投意合,一生一世一双人,定要赠予此生最爱之人。
这一年,是慕瑾从凌宫搬入哥哥府邸的第一年。不受宫中压抑的她活的自由自在,日子静谧而爽朗。
慕瑾在元宵佳节里遇到了闻明天下的神医南茗。
那个人抢了自己灯谜的头注,却又将那灯谜头注的奖励的玉簪子赠予了自己。
元宵节匆匆一见,却是一见如故。
慕瑾从未有这种感觉,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和自己心意相通。虽然那时的她,还不了解南茗的家世,甚至是他的国度。
南茗时常邀约慕瑾于茶楼,二人对酒当歌,交谈甚欢。时间在他们的掌心匆匆流去,两颗原本都静谧的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凌国处处都有神医南茗的传闻,他们说你游历天下,四海为家,悬壶济世。”慕瑾薄唇轻启,嘴角微向上弯,缠着身边的南茗追问:
“那你会在凌国呆多久呢?几个月还是一年一载?”
南茗看着身旁的慕瑾双眉修长,双眸之中如有千万星辰闪烁,他未忍住便捧起了慕瑾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还要到哪里去,这里就是我的城,你就是我的家。”
慕瑾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心里顿时小鹿乱撞。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就落了下来,轻轻的吻在了她的薄唇上,尽是疼爱与呵护。
当时豆蔻之年的慕瑾想,她这一生,都只动心这一次,一生都要和这一个人一起度过。
南茗亦是说到做到,放弃了游历天涯行医的梦想,与慕瑾一起定居在了凌国国都。这一年,他们虽说形影不离,但她从他对慕瑾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他发誓要将她明媒正娶,一生一世一双人。
暗夜悄无声息的席卷而来,数十名信者历经两月的长途跋涉,终是找到了唐暝的居所。
“五王爷!陛下请你速回南越!”信者双腿跪地请见于他,语气之中是不容反抗的威严。
“皇兄他……可是要起兵变了。”南茗喃喃道,似是再问信者,也似是在自言自语。
“南越与凌国之角的仇恨……终究不可化解的,如此冤冤相报,又能报到何时。”
何止是唐天戈的父亲死于那场战争,自己的父亲唐大将军亦是啊。
手中攥着唐天戈给他的信件,眉头紧锁,父亲战死沙场之后,唐天戈继位。借战场上牺牲的唐暝生父唐将军之事安抚人心,封了自己为五王爷。
他不爱高官厚禄,寄情于山水。可他终究是南越的五王爷,他以神医南茗的身份游历山水,可他也必须承认,父母给予他的姓名是唐暝。
南越与凌国两国之间有承载着数百万人名的仇恨,五王爷唐暝如今滞留在凌国国都,于情于理却是不妥的。
可是……阿瑾呢……他的阿瑾要怎么办。
信者见南茗不言,继续言说:
“还请五王爷随我等回南越国,陛下的旨意,如若五王爷不从,便休怨我等动手强迫了了。”
皇命难违,南茗终是应了信者的话。可是他要求,在离开之前,再去见一见慕瑾。
“可是家里出了大事?”慕瑾蹙着眉,她虽是不知南茗的家世的,可见的他如此仓促,想必定是大事。
南茗无言默认,只是轻迈着步子上前,将慕瑾的拦入了怀中:“阿瑾,等我回来,我会尽快回来的。”
阳光透过朱窗,将少年的轮廓暖暖包围,南茗唇开齿合,言说了此生对爱人的第一句誓言——
“我南茗对天发誓,待我归来之时,十里红妆,娶阿瑾为妻。”
南茗不知道,他的这句誓言,成了慕瑾日后无数次痛苦的时候回忆起的最浓郁的温暖。
就像慕瑾也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此番一去,便是世间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再以爱人的身份有所交集。这些前尘往事,终究会随风而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