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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58.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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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第一次让杜蘅感觉到她与这个世界的杜蘅的共鸣。没有男人了,她还有演戏!还可以演戏!最初是怎样的想法呢?

    之前的杜蘅也是那么纯粹地爱过演戏的。心里只有演戏, 只要能够演戏就够了!一开始她也是有灵气有天赋的, 也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也像乐绫一样, 是灵气逼人,拥有着无限可能和未来的新人。

    但是,爱情让她变得盲目, 五光十色的奢靡生活令她堕落, 爱恋的男人若即若离的心令她抓狂, 所以杜蘅忘记了最初的自己, 也迷失了那个最纯最真的自我, 堕入到了欲望的洪流。

    之所以觉得殷瀚文是个渣男, 只是这个男人优柔寡断,游离在不同女人身边而已。明明有真爱还要寻找替代品这样的做法实在令人不齿,更是觉得用钱就能买到一切, 仿佛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翻手覆手间就能掌握别人的命运, 让他人陷入欲/望的横流,不能自拔。

    这种掌控者的心理, 杜蘅实在太了解不过了。她受伤太多次,所以彻悟了。这次,她会对殷瀚文放手。

    虽然如此不舍。

    殷瀚文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已经是两天以后, 网上都炒得沸沸扬扬了。

    在得知了微博上的消息之后, 殷瀚文皱起了眉, 虽然杜蘅于他而言只是个替身,但如此大费周章地这般报道,未免也太无视他的脸面了。就算他再不把杜蘅当回事,也不代表别人可以不把杜蘅当一回事儿。打狗还看主人,更何况,谁都知道杜蘅是他的情人。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算计到他的人身上。

    殷瀚文觉得十分不悦。

    但他又有些疑惑。按照杜蘅的性子,绝不可能如此安静的。本来以为杜蘅会第一时间找他哭诉的,没想到她竟然一不吵,二不闹,甚至连个找他的电话都没有!

    这实在太不符合杜蘅的性格了。殷瀚文觉得太奇怪了,往常的杜蘅总会无论他在干什么,都一个电话打过来,极尽依赖地、任性地要他帮忙解决问题。虽然他会觉得杜蘅很烦,但是毕竟是他的人,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没想到的是,杜蘅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想了想,殷瀚文给杜蘅的经纪人肖鄂打了个电话。

    “你是说,消息爆出去两天了,杜蘅都是照常去片场的?!”听到肖鄂传来的消息,殷瀚文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心中莫名烦闷,像是憋了一口气似的,他忍不住点燃了一根香烟夹在指间。

    “是的……殷先生。”肖鄂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隔了两天才发觉这件事,这位殷总裁果然对杜蘅并不如何上心啊。可怜他问起杜蘅为什么不告诉殷总裁的时候,对方只是神色淡淡地,垂下的羽睫里满载着落寞,一双落满星光的双眸里尽是黯然。

    “他工作已经够烦了,我不想麻烦他。”

    那一刻,肖鄂竟觉得有些心疼。

    之后他立马就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他一直就挺讨厌杜蘅的,怎么可能会为她心疼?!难道自己真是被她的美貌给迷惑了吗?肖鄂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感觉到目瞪口呆。

    就连现在在和殷瀚文通话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心里竟然涌上一股怒气来!肖鄂忙不迭自我重复道“这是给你饭吃的老板不能发火”,然后就听见了殷瀚文迟疑的话,“片场没发生……什么吗?”

    “怎么可能没发生什么?!”肖鄂条件反射地反问出口,话一出,他就后悔了。天呐他对大老板用了这种质问的口气吗?!他究竟怎么了!鬼上身了吗!

    肖鄂这话一出,就连殷瀚文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肖鄂竟然会说出这样充满怨气的话。

    “对……对对对不起殷总,我嘴一快乱说的。”肖鄂的声音听上去都快哭出来了,“我的意思是,这……这对杜蘅还是有些影响的,有些应激影迷知道我们片场的地址,然后就跑来围车了,他们在杜蘅下车的时候就围住了她,不少记者也在,还有人趁乱朝杜蘅扔东西的……我们的车也被不知道是谁用马克笔写了‘臭女表子’这样的词……”肖鄂娓娓道来,这让殷瀚文的怒气一层一层地往上猛涨。

    “你说什么?!发生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和我汇报!” 殷瀚文质问道。

    肖鄂忍不住在内心里吐槽道,还不是殷总你自己说忙,杜蘅的那些小事不用找到你,找公关解决就行吗……

    当然,当着殷瀚文的面,肖鄂自然不敢这么吐槽,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问过杜小姐了,她说不想麻烦您,她说……说,不想您对她失望,她会演好戏,到时候戏出来大家自然会知道的……”

    殷瀚文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炸开,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一样,一抽一抽的。他忍不住低声问道,“知道什么?”

    “知道她不是花瓶……知道她是华文娱乐正经签约的艺人,她……她说,不想抹黑您的名声……”肖鄂战战兢兢地将杜蘅的话说出来,唯恐殷瀚文发怒杜蘅不及时告诉他,而耽误了最佳的公关时间。

    殷瀚文一愣,心中五味陈杂。他淡淡地说完一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他有些出神地望着办公室内雪白的墙壁,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指尖感觉到些许的灼热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是之前点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烫了他指尖一下。他下意识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摩挲着被烟头烫到的指尖。

    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依赖他了?!她明明是一有问题就会打电话给他,哀求着任性着要他给她解决的。那时候,杜蘅将他当男朋友一样对待,但殷瀚文并不爱她,只觉得她麻烦。如今杜蘅终于有了“自知之明”,不来烦他了,他应该轻松了才是……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反而觉得烦闷,有种发泄不出来的抑郁感萦绕不去。

    殷瀚文忍不住扯松了领带。明明杜蘅是默契地恢复到了“银货两讫”的态度,为什么他还觉得这么烦……难道是因为杜蘅展现出来的所谓的体贴的“爱意”吗?是了,一定是她表现出来的这种感情让他觉得烦扰。若只是单纯的艺人,他还不是要为其解决问题的吗?

    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殷瀚文终于安抚了自己烦恼的情绪,拿起办公室的电话给公关部门打了个电话。

    在痛骂了公关部门的速度之慢后,殷瀚文要求他们在一天之内紧急拿出方案来,然后在华文娱乐发出声明来。

    在安排下方案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殷瀚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杜蘅在的那套别墅里。

    殷瀚文到达别墅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杜蘅最近拍的戏多是白天的,还有凌晨的,晚上睡觉向来都早。殷瀚文本以为她应该已经休息了,没想到打开别墅门之后,发现别墅客厅里还亮着灯的。

    铺着地毯的地面吸收了殷瀚文的足音,他逐渐走近沙发,这才发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少女一身白色长裙到脚踝,光/裸着的□□叠在一起,脚趾头莹白光润,脚趾盖上甚至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尤为诱人。

    殷瀚文有些出神地望着她的脚趾,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少女闭着眼在休息,听见声响也只以为是李姐,兀自道:“李姐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只奶猫,一点儿也不见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殷瀚文突然觉得心像是被拉扯了一下,有些细密的钝痛涌上心头。这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又让他不习惯,他刻意压下这犹如痒意一般的细微痛楚,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这明显带着男声的咳嗽让杜蘅猛地张开了眼,像是受惊的小松鼠似的立刻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除了眼睛里还有些许未尽的朦胧睡意,整个人都紧绷了,就连脚趾都缩成了一团。

    “先……先生,你怎么会来?”她吃惊地瞪圆着眼睛,殷瀚文甚至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一丝心虚和迟疑。

    很快他就想到了是她让肖鄂瞒着的事情。她也不想想,事情闹得这么大,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一股莫名的怒气升腾起来,他就这般静静地盯着杜蘅,一言不发。

    这股诡异的安静让杜蘅心里不由焦虑起来,她无意识地将双手绞在一起,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那有些发白的唇瓣上顿时被咬出了浅浅的一圈牙印。

    殷瀚文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方才的怒气像是条小溪似的,静静地就流走了。

    “别咬了,你想咬破自己的嘴吗?” 殷瀚文故意放冷了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柔和。

    “为什么不告诉我。”见杜蘅盘腿坐了起来,殷瀚文心中还有些遗憾看不见那小巧可爱的脚趾头了,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走到杜蘅空出的沙发位置上坐下。

    感觉到自己坐下后杜蘅紧绷起来的身体,殷瀚文唇角不由一勾,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我……我不想麻烦先生你了。”杜蘅垂下眼帘,不敢与殷瀚文对视,紧紧盯着自己不停交缠又分开的手指,像是被自己手指吸引了注意似的。

    殷瀚文不满意这个答案,拧起了眉毛,看她那委屈的模样心又不由一软。但很快,他冷漠地开口道。

    “你该告诉我。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你是我旗下的艺人,如果不及时澄清谣言,只会更麻烦。你身为一个艺人,该依靠公关的时候就该依靠,不需要逞这种莫名其妙的强!”他语气冷硬又官方,仿佛十分遥远。

    杜蘅抿住了嘴唇,目光放空,像是在发呆,在殷瀚文忍不住不耐烦的时候,杜蘅低声道:“可这毕竟不是谣言……”她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

    “只要声明是谣言,那就是谣言。”殷瀚文漫不经心道。

    闻言,杜蘅轻轻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笼罩着一层水雾,像是海底勾人的水妖,迷离又茫然。她望着殷瀚文,唇角轻轻一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我知道了。”

    那种烦闷的心情又升腾起来了。

    殷瀚文心中恼怒,他想朝杜蘅发火,但看着她的样子,却又发不出来,只能憋在自己心里,于是这股火就更恼怒了。

    他声音愈发冷漠。

    “公关已经决定发布,因为乐绫的容貌不满足片方要求才换掉,剧情会有所修改。至于那个陷害你的人……” 殷瀚文眸底闪烁着冰冷的,邪肆的暗光。

    “她会后悔。”

    在这个时候的乐绫还没有杜蘅的分量重,毕竟杜蘅还是他的情人,而乐绫他只是有些欣赏罢了。

    但是殷瀚文没发现,他本已厌烦的杜蘅,竟在他心中逐渐占据了地位。而这一切,他都不曾发觉。

    曾经无所谓的纵容,如今竟变成了一种宠溺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