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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便是伦哥的尸体公布出来的这一天,东帮的人踏上了见北市的征程,当天下午时浩东及东帮众老大与时攀回合,众人一回合,时浩东和时攀内讧的真相便自然公布于众人面前,时飞不断挠头为之前的莽
撞表示歉意,时浩东哈哈一笑,这件事便一笑而过了。当初徐凤娇和时浩东本想安排时攀到徐沐生身边,在关键时候倒戈相向,杀徐沐生一个措手不及,没料到徐沐生竟然急功近利,想借时攀控制东帮,暗中收买刁矮子,约时浩东公平决斗,反倒将时攀排除
在外。
这件事上时攀虽然没有起到直接作用,但若不是时攀获得徐沐生的信任,也不会定下约战的计划,所以说起来,时攀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反而是这次能灭掉徐沐生的最大功臣。
当天酒席上,时浩东向众人言明一切,宣布时攀仍旧是东帮的副帮主。
此后一个月,青狼帮在见北市的各个堂口相继被扫荡,堂堂全国第一大帮因为没了骨干,在东帮的强势扫荡下只有抱头鼠窜的命,又经过半月的苟延残喘,终于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这天徐凤娇孤身出去了一天,到了傍晚才回到和时浩东在见北市购置的别墅,时浩东便问她今天一天去哪了,徐凤娇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之后的一个半月,时浩东便忙于在见北市设立分堂的事情,经过研讨,东帮在见北市一共设立七个堂口,共设七个堂主,由于时浩东不能在见北市常驻,便又决定在七个堂主之上设立两大护法,分别辖制
四个堂口和三个堂口。
这两大护法的人选,时浩东和徐凤娇经几次商量之后,决定履行徐凤娇向周玮许下的诺言,由周玮担任其中一位,另外一位则从时浩东一班老兄弟中选出一位可靠的人选担任。
又经过一番讨论,二人才决定将剩下一个位置交给时飞,时飞虽然莽撞了一点,但也正因为这一点,绝不会背叛时浩东,忠诚可靠,同时也有制衡周玮的意思,以免他一家独大,将来脱出控制。
一转眼便到了自由党宣布候选人的日子,还没到正点,徐凤娇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时浩东坐到电视前,打开了液晶电视,看起了新闻。
时浩东对她的举动有些诧异,坐下后,就问道:“人家公布候选人,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徐凤娇娇笑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三月后要给你一个惊喜。”
时隔三月,时浩东都快忘了那件事情,听她提起,登时来了兴趣,问道:“到底什么惊喜?”
徐凤娇得意洋洋地笑道:“马上就会揭晓了。”随即手指电视画面,道:“这不来了?”
时浩东看向电视画面,只见陆主席精神萎顿地踏上了主席台,在主席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对着话筒说道:“这次我们自由党参加竞选的候选人是林诗轩!”电视里的画面一片哗然,过了片刻,陆主席走下台来,在顾卫等扈从的护送下走出会场,等候在外面的各家媒体的记者一拥而上,纷纷将话筒对准陆主席,不断追问:“陆主席,之前贵党高层不是透露,贵
党的候选人是您么?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林小姐?”;“不知道贵党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提名年纪轻轻的林小姐?”;“陆主席,您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压力,被迫退出选举?”陆主席刹住脚步,对着纷乱的镜头说道:“这次提名林小姐,我们党内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没有受到什么压力。而我本人也将全力支持林小姐的选举,请大家不要胡乱猜疑。”说完便在一干扈从护送下上了
轿车。时浩东看到这一幕,先是错愕,随即明白过来,定是徐凤娇和陆主席说了什么,逼迫他不得不这么做,又想起一个半月前,徐凤娇出去了整整一天才回来,自己问她去干什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肯吐露,自
是那一天去办的了。
可是徐凤娇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让陆主席竟然主动放弃选举权?当天晚上,时攀来找时浩东,商议是不是该启程回华兴市了,二人是东帮一正一副两大首脑,但因为青狼帮的事情,来到见北市已经有三个月,再这么下去的话,华兴市恐会出乱子,如今见北市已经安定
下来,也是时候回华兴市了。
时浩东想到陆主席还没杀,回去也不能和许晴重归于好,便打算让时攀先行回去,镇住场面,自己解决完陆主席再赶回华兴市。
便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时浩东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见正是陆主席,脸上不由生起了一股煞气,暗想:“我正要找你,你就打电话来了,正好,咱们的恩怨是时候解决了。”
接听电话,便沉声道:“陆主席你好。”
“东哥,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方不方便见个面。”
时浩东道:“好啊,什么地方?”
“就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亭子吧。”
时浩东道:“好,我一定到。”挂断了电话。
时攀在旁听出时浩东是在和陆主席通电话,便问道:“哥,陆主席打电话来给你干什么?”
时浩东道:“他约我今天晚上在他家见面。”
时攀眉头一皱,沉吟道:“他无缘无故约你见面干什么?会不会是鸿门宴?”
时浩东咬了一下牙,道:“就算是鸿门宴我也想去会他一会。”
时攀道:“我和你去。”
时浩东抬眼看了一下时攀,道:“你和他没什么恩怨,你去干什么?”
时攀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顿了一顿,道:“要不我们调集帮里的人,直接灭了他陆府。”
时浩东摇了摇头,道:“不行!陆主席和其他人不同,他是自由党的党主席,若是公然带人围攻他,无疑是与整个自由党作对,只会引来军队的围剿,咱们就算势力再大,也绝不能挡得住军队的围剿。”
时攀疑惑起来,道:“既然这样,那咱们怎么杀他?”时浩东道:“只有派杀手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刺杀,我还不信他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说到这,想起与陆主席的种种往事,当日赌场即将落入畅想集团一伙人的手,若不是他怎么能扭转乾坤?说起
来,自己能有今天,还是得他的帮助,可是他为什么又偏偏杀了许远山?
时攀见时浩东出神,问道:“哥你在想什么?”
时浩东回过神来,微笑道:“不论如何,我都要和他见一次面,当面将帐算个清清楚楚。”
时攀没有再多问,他知道时浩东非常为难,即便是杀了陆主席,能和许晴和解,可是林诗轩那里呢?毕竟林诗轩对时浩东的好,他也默默看在眼里。
时浩东随即说道:“咱们这就过去吧。”随即和徐凤娇打了一声招呼,说是和时攀出去有事,便出了别墅,开车去陆府。
又是秋天的季节,当车子驶进枫树林时,满目的都是在车灯照射下现出了原形的红色枫叶,与周围黑色的夜空形成了反比,给人一种诡异血腥的感觉。
时浩东和时攀到达陆府外面,只见顾卫等一干保安人员整齐地排列在门口,自有一股军人所特有的独特气质。
二人下了车,迎着走去。
顾卫见二人走来,便迎上二人,说道:“东哥,陆主席在里面等你。”看了一眼时攀,说道:“陆主席只见你一个人,你的兄弟就在外面等吧。”
时攀岂肯让时浩东一个人进去,便要发话,时浩东伸手制止时攀,说道:“时攀,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时攀还要说话,但见时浩东已经决定下来,便改口说道:“好吧,不过,哥你在里面有任何事就大声喊。”
时浩东点了点头。
顾卫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东哥,请!”
时浩东踏步上前,一路往陆府的亭子走去,走到亭子所在的花园,远远见陆主席坐在亭子中,手上端着一个杯子,神情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棋盘,当下迎面走去。
到了亭子外面,时浩东干咳一声,说道:“陆主席我来了!”
陆主席抬眼看向时浩东,时浩东见他头上的白发更多了一些,满目尽是血丝,胡渣子根根冒了出来,说不尽的憔悴,愕然道:“陆主席你这是?”
陆主席微微一笑,说道:“来了?进来吧。”说完咳嗽两声,以手帕去捂,手帕放下时,雪白的手帕上尽是血丝。
时浩东走进亭子,扫了一眼亭子里面的情形,忽见亭子的棋盒边上隐隐露出黑洞洞的手枪枪口,心中暗凛,莫非他故意装模作样,其实是想枪杀自己?暗怀戒心,往前走去。
陆主席见他走来,笑道:“小东,过来帮我看看这盘棋。”
时浩东听他唤自己小名,很是诧异,随即笑道:“上次我就跟您说过,我不会围棋。”
陆主席道:“这不是围棋,是象棋。”
时浩东笑道:“哦!陆主席什么时候对象棋也有兴趣了?”
陆主席笑道:“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下上一两盘。今天这局棋,我想了很久,总是无法下下去,你上次醍醐灌顶,给我很大的启发,这次也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启示。”
时浩东道:“上次不知天高地厚,让陆主席见笑了。既然是象棋,我就看看,不过要给陆主席意见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陆主席笑道:“我生平看得上眼的人只有几个,你和辉哥都在其中,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时浩东走到桌前,望向陆主席笑道:“哦,为什么?”
陆主席道:“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你先看这盘棋吧,看明白了告诉我。”
时浩东认真看起了棋盘,这象棋他也学过一些,只是不太精而已。看了一会儿,仍是莫名所以,当下愕然地看向陆主席。
陆主席笑道:“你看下黑棋该怎么走?”
时浩东又看了一下,只见红旗步步紧逼,黑棋唯有弃车保帅,方才能有胜机,当下顺口说道:“弃车保帅?”
陆主席笑道:“没错。”说完拿起棋盒后面的手枪站了起来。
时浩东心中一紧,全神戒备,却见陆主席转身走到亭子边上的栏杆边,望着外面的星空续道:“就是弃车保帅。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我从政有三大愿望。”
时浩东放下不少戒心,说道:“不知哪三大愿望?”
陆主席道:“当总统,名垂千古,这是我个人愿望,暂且不提。第二是改革,设立廉政机构,惩治天下贪官。”
时浩东听他句句发自肺腑,真情流露,心中有点惭愧,相对于他来说,自己或者真的太渺小了。
只听陆主席又道:“第三就是双鱼岛,当年辉哥上岸杀人捍卫主权,固然是出于一时冲动,但所有有血性男子哪个没有拍手称快?”
时浩东道:“双鱼岛纷争不是那么简单,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陆主席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回头往向时浩东,道:“我第一个心愿已经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第二个、第三个心愿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时浩东诧异道:“我怎么可能替你完成?”
陆主席忽然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时浩东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为他的精神感动,伸手道:“陆……”
“砰!”
枪声响彻夜空,时浩东下面的话终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陆主席的身体徐徐歪倒下去,最终倒在了地面上。
时浩东茫然了,到底坚持要杀他是对是错?
“陆主席!”
顾卫等一干护卫齐声呼叫,时浩东回头看去,众人已是抢进亭子里,对时浩东怒目而视。
“对不起。”
时浩东感觉自己的喉结打结,声音有些嘶哑,这一声对不起,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
“这儿不欢迎你,你滚!”
顾卫喝道。
“滚,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几个火爆的护卫拔出了手枪,被顾卫喝止。
时浩东知道这时候自己就算说什么,也无法挽回了,转身走出亭子,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攀迎上来,说道:“哥,你没事吧。”
时浩东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咱们走吧。”
时攀看时浩东脸色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我刚才听到枪声,到底怎么一回事?”
时浩东意兴阑珊,说道:“别问了,咱们回去再说。”
时攀“哦”了一声,和时浩东往车子走去。
时浩东满脑子都萦绕着陆主席先前的一席话,精神恍惚地走了几步,忽听时攀大叫一声:“哥小心!”肩膀一痛,被撞得往边上摔倒。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一辆轿车从外面的马路上疾驰而过,瞬间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时浩东翻身爬起,急忙去看时攀,见他一动也不动,急忙摇晃他的身体,唤道:“时攀,时攀!”
猛见他背上有三个窟窿,窟窿中鲜血如注,登时脑内如遭雷击,嗡地一声巨响,一片空白。
“他死了,时攀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时浩东脑内闪起这个念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使劲拉扯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头发一根根拉扯下来,痛苦地蹲了下去,一边拍打时攀的身体,一边沙哑着声音唤道:“时攀起来,你给我起来,你再不起来,我打你!”小时候时攀和时浩东玩游戏的时候,时攀经常躺在地上装死,时浩东每次这么吓他,他便会爬起来,可是现在仍由他怎么拍打,时攀怎么可能还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