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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在哪,他就在哪。
暮雨进了宫,当然--不是以丞相府六姨娘的身份,也不是以暮雨的名义。她现在是年世重未过门的妻子,她叫:林云。
林中匆匆相聚罢,从此云云不知处。
可惜,她并不懂年世重赐名的意蕴。
而这个秘密,年世重一直压在心里,从未跟任何人提起。
“听说,她在冷宫?”暮雨笑得凉凉的。
年玉莹点了头,一脸的不悦,“丞相府都抄没了,她竟没有被赐死。我真是不甘心,她若不死,我何以为后?”暮雨眸色微恙,“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都没错。将军给了皇上那么大的压力,皇上都不舍得将她赐死,还竭力保全上官家,可想而知,皇上对她的情深意重。她如不死,你这皇后的位置,这辈子都别想爬上
去。”
最让年玉莹生恨的是,打从她嫁给萧东离,萧东离一次都没有在她的房中过夜。若是长此以往,等上官靖羽有了萧东离的孩子,那她年玉莹就更加什么都不是。
“可恶。”年玉莹咬牙切齿,“你倒是说得轻巧,脱胎换骨,诈死重回我哥身边。可是我呢?有上官靖羽一日,我就永远都熬不到头。”
“那还不简单?”暮雨邪邪的笑着,“我帮你出个主意。”
年玉莹一怔,“什么主意?”
暮雨靠近她,附耳低语,“这个办法,就叫做,先斩后奏。”
心头咯噔一声,年玉莹骇然盯着暮雨,“你让我杀了她?”“该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冷宫凄凉,她那样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吃得了苦呢?保不齐就逃出去了!又或者--自生自灭,不懂得生火做饭,自己把自己都给烧死了。你说是不是?”暮雨轻叹一
声,“倒也可怜,听说烧死的人,面目全非,尸体上的伤痕之类,很难验得出来。”
年玉莹皱眉,“此话当真?”
“这话,还是你哥哥亲口告诉我的,岂能有假。”暮雨柔柔的笑着。
“那,就好办了。”年玉莹深吸一口气。
暮雨起身,“夜长梦多,年妃娘娘可要早作准备。只要上官家得保,她就死不了。君心难测,皇上摆明了是要护着上官家。也许明儿个,上官凤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若是如此,说什么都晚了。”
年玉莹冷笑两声,“她这辈子,别想走出冷宫。”
离开年玉莹的宫殿,暮雨与年世重在御花园里碰了面。
“回去吧!”年世重瞧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暮雨心下一怔,“将军?”
年世重顿住脚步,“我说过,事成之后你就是将军夫人,但--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事,不许插手。”
暮雨苦笑两声,“难道没有半点真心吗?”
年世重冷飕飕的回眸看她,“上官家那些证据,是你拿的,我也给了你想要的东西。若你还不知足,我也可以全部收回。”
“后院那些女人,参差不齐,可唯有一样,每个人的脚底心,都有红痣。我知道你在找人,找一个脚底心有伤痕的女子。”暮雨上前,“但我也不妨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不会找到。永远永远,都找不到她。”
“胡言乱语什么?”年世重面色绝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将军不想知道,我为何有此一说吗?”暮雨冷笑两声,“又或者,我见过那个人。”
年世重容色微恙,“你说什么?”
“那年将军落魄,不慎跌落猎户的陷阱,是那女子救了你。为此,她的脚底心落下了伤痕,也在你心上,落了痕迹。”暮雨不冷不热的说着,笑得何其温柔,“不知道我这话,说得可当真?”
“你真的见过?”年世重冷然。
便是这半信半疑的容色,让暮雨眸色一滞,继而突然苦笑两声连连后退,“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
语罢,暮雨掉头就走。
年世重骤然上前,一把扣住暮雨的胳膊,“把话说清楚,她在哪?”
“死了。”暮雨狠狠掰开他的手,“明日,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有关于她的所有事。你们的故事,也该有个结局才是。”
“说,她在哪?”年世重还是那句话。
暮雨干笑两声,眸中噙泪,“我不是说了吗?死了!”
是真的会死!很快就会死!
过了今夜,什么都将不存在。
恩怨离愁,纵是潸然泪满面,奈何为时已晚。
语罢,暮雨飞奔而去,年世重冷了眸,袖中拳头紧握。暮雨竟然知道这件事,此事便是年玉莹,年世重也不曾说过。可见,暮雨是真的知道那个女子在哪。
可是在哪呢?
若是泛泛而交,暮雨势必会将此人捏在手中。
然而这些年,跟暮雨打交道的,除了上官家便是年家,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接触范围。那么这个人,是在年家?还是在上官家?
若是在年家,年世重觉得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
那么是在上官家?
思及此处,年世重觉得自己有必要死马当成活马医。只要挨个问过去,那年那月,那个女子出过东都城。不管有没有眉目,横竖找了这么多年,也就不怕耽误这点功夫。
只不过这宫里--要留些人。
手一挥,心腹上前,“将军?”
“让死士守住冷宫。”年世重眯起了危险的眸子,“皇帝不知哪根筋错了,将上官靖羽送入冷宫?我倒不信,他能下得了这个狠心。盯着冷宫,一旦有可疑人靠近,格杀勿论。”
心腹颔首,只是稍显犹豫,“若是皇上的人,又该如何?”
年世重嗤笑两声,“那就更好,正好能让上官家万劫不复。照杀不误,就说上官凤死性不改,派刺客入宫行刺皇上。刺君之事,够他人头落地了!”
心腹点头,“卑职明白!”语罢,心腹压低了声音,“有探子回禀,说是--清水阁有异动,皇上身边的侍卫长青墨,甚是可疑。”“青墨?”年世重上前一步,“皇帝不会是想劫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