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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问世间该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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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爹的眼里,只有皇家的男子才算好的吗?”她顿住脚步,“我此生不慕荣华,惟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二皇子再好,即便将来能荣登九五,我为皇后。可是后宫佳丽三千,我除了日日等着夫君分我一些

    宠爱,还能做什么?”

    她半侧过身子,眼角微挑,那种淡然从容的神情,像极了她死去的母亲。

    “爹觉得一颗心,可以掰碎了分给多少人?让像爹这样吗?我做不到。”她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我要的是相濡以沫,可以生死相许之人。爹若是真的爱过我娘,就该明白我娘当初所期待过的东西。”

    上官凤不语,只是僵冷的坐了下去。

    外头下着雨,上官靖羽走出书房,痴痴的站在回廊下良久没有回过神。

    雨,下了一夜。

    上官靖羽一个人痴痴的临窗而坐,坐了整整一夜。

    芙蕖和素颜自然不会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事实上,自打上官靖羽跌落荷池醒来后,整个人都呈现着一种奇怪的状态。

    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先前的落泪,不过演戏。而笑……即便嫣然轻笑,也总是带着伤,从未真的开心。

    现在,她总爱一个人静静坐着,安静得让人害怕。

    “从前的小姐,会大哭大笑,大悲大喜,从未像现在这样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如今,竟一坐就是一夜。”芙蕖担忧的站在回廊尽处,望着临窗而坐,神情淡漠的上官靖羽。上官靖羽脸上的红肿已经褪去,若不挨一巴掌,如何能平息上官凤心中的愤怒。身为女儿,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上官凤做事,记仇不记恩。即便有芙蕖救她在先,但若不让上官心感凤愧疚,他必定不会

    放过芙蕖。

    用一巴掌,换芙蕖一条活路,也算值得。

    只是她,什么都不会对芙蕖说。

    素颜轻叹,“心里的事太多,又不知如何说起,所以连她自己都找不到方向。长此下去,她会自己憋死自己。早晚……要出事!”

    芙蕖惊恐的盯着素颜,“小姐会想不开吗?”

    到底是因为什么,小姐才会变成这样?因为赐婚?还是因为上次被劫,受了惊吓?抑或是……昨夜相爷说了什么?

    芙蕖猜不透,也想不明白。

    “那就很难说了。”素颜摇头,“有的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内心千疮百孔。人心总有坎,就看你过不过得了自己这一关。过了,从此坦途无量。过不了……有人想不开走了绝路,有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望着上官靖羽迟滞的神色,“她心里,怕是有个死结,很难过得了。”

    “那该如何是好?”芙蕖惊问。

    “我认识国寺里的一衍大师,不若试试?”素颜蹙眉。

    芙蕖想了想,终归还是点了头。

    佛法无边,回头是岸。

    可是她的岸,又在哪里?

    东都城内已经戒严,四下搜捕刺客的行踪。上官凤成日不在府里,无人敢拦上官靖羽的进出。她只管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出去,说是去国寺敬香祈福。

    府内经她上次一闹,已然安静许多,各门各院都不敢造次。

    上官靖羽也省了心,听从素颜和芙蕖的劝,进了国寺。

    简单宁静的禅房内,两杯清茶,檀香四溢。

    便是不言不语,置身此地,觉得整颗心都得到了净化。耳畔梵音阵阵,教人心安。

    端坐蒲团之上,上官靖羽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一衍大师。早年她是见过一衍大师的,否则时局这样乱,她也不敢轻易出门。

    “想不到一别经年,小姐已然及笄。”一衍大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身披袈裟,两道白眉。他笑着为上官靖羽沏茶,丝毫没有俗世间的尊卑之念。言语间,如长者温和。

    “我爹说,我的名字还是拜大师所赐。”上官靖羽恭敬的点头,以示谢意。

    一衍温和的笑着,“那小姐可知这靖羽二字,是何缘由?”

    上官靖羽摇头,“还望赐教。”

    “凡事寄予过高,势必失望亦甚。是故过刚易折,以柔方能克刚。当年相爷夫人在世,来寺庙请老衲为腹中骨肉赐名。”一衍说得当年之事,亦是感慨万分,“所谓靖羽,刚柔并济,惟愿平安喜乐之意。”。

    为人父母,所希望的,不外乎自己的儿女,平安喜乐,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

    她苦笑,抿茶不语。

    但触及了母亲,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不由的,也放开了警惕。

    “小姐气色不好,看上去心事冗沉,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一衍转了话题。

    上官靖羽感激的摇头,“没有。”

    “外头的风,可算自由?”他问。

    她颔首,“策马啸西风,如何不自由?”

    一衍伸手到窗外,好似抓了什么,捏了拳头置于她的面前,“老衲抓住了。”

    “抓住风?”她轻嗤,“如何能抓得住?”

    “我说抓住,就是抓住了。”一衍笑了笑,“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上官靖羽蹙眉,也学着他的模样伸手去窗外抓风。而后,她望着自己的掌心低笑两声。

    “抓住了吗?”一衍问。

    她摇着头,“抓不住,握不住。”

    “相由心生,心有魔障,如何自在?”一衍轻叹,“心里有魔,如何抓得住自由?连自己自在都做不到,何苦?”

    羽睫徐徐垂落,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曾经我以为自己恨一个人,恨到骨子里,恨不能将其食肉寝皮。”

    “可是……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所有的伤害归于最初的原点。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爱已入骨,忘不掉,割不掉。可是我的恨呢?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就不曾爱过我,也不曾伤害过我,甚至于根本不会记得我,那我又该如何恨着他?”

    她垂下眼帘,有些神情恍惚,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抓着一把空气,说着无人能懂的爱恨,有多疼,你知道吗?”“我知道自欺欺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知道越多,想着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而无力改变的时候,就会越痛苦。明知道会发生,却无法阻止,会有多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