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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云深急纵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黑衣人的穴道,又卸掉了他的下巴,这会儿只剩下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眼底有掩不住的惊慌。
卫杰上前一把扯下了他的面罩,是个面色苍白阴冷的年轻男子,仔细看了几眼,才摇头道:“属下不识此人,应是谁家豢养的死士。”
“这类人通常不会在外抛头露面,你不识得也很正常。”
苏沄蓦上前看了几眼,果见侧边的槽牙里塞着毒药,小心的扯了出来,仔细检查了遍,确定没有毒药了之后才退开,“下巴先别装回去,等回京之后再行审问。”
“是。”卫杰也不多问,上前将人扛到马背上横放好,苏沄颜看旁边便是河道,河水在月色下闪着粼粼波光,复又道:“将这些死了的都扔河里去。”
这下卫杰再也忍不住疑惑问道:“娘娘,这都是为什么啊?”
“这些人都是死士,不装下巴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苏沄蓦看那男子眼里的愤恨,无声的冷笑起来,当真是好笑,难道还不准还击?就该被他们屠戮?
“至于那些黑衣人被扔进了河里,他们的主子自然就弄不清派出去的死士到底是全部死了还是有人被抓,这样就不会严加防范,有利于咱们以后的行动。”
“娘娘,您这心思当真缜密,属下佩服。”
卫杰拱手钦佩不已,叫上众人将那些黑衣人都送进了河道,至于会漂到哪里,他们的主子能找到几个人,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剩下自杀未遂的黑衣人听见他们对话,顿时面如死灰,死又死不了,本还期望主子能救出自己,这下看来是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第二天日落之时,一行人总算是赶回了宁王府,顿时整个府内都热闹起来,两位主子一走就是半年多,如今终于归家,他们这些下人在外行走,底气都足了许多。
只是稍作寒暄,慕云深便与暗卫们去了地牢,好不容易逮了个有关神性人的活口,得尽快将他脑子里的秘密问起来,以免夜长梦多。
苏沄蓦则回了内院,才进门雪莺就哭着扑了上来:“娘娘,奴婢都想死您了!”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不都好好的吗?”苏沄蓦浅笑着抬起她的泪脸,细心的将那些珠泪抹去,柔声道:“你在府里乖不乖,可有人为难你?”
雪莺委屈的瘪着嘴:“大家都待我挺好的,就是想念您和王爷,这都生生瘦了好多!”
旁边的画越闻声不服气的凑了过来:“你这丫头片子,难道就不曾想念我?”
“有想啊,但是最想念你的人可不是我!”
雪莺被她逗得又笑了起来,吃吃笑的指着廊下眼神激动,面色却依旧冷冰冰的冷星,“喏,那个人可是经常有意无意的望着你的房间,他才是最相信你的吧!”
冷星没提防雪莺竟然会突然指向自己,顿时再也装不出冷冰冰的模样,脸色爆红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侧的画越也忙缩回了身子,羞恼的冲雪莺直瞪眼睛。
苏沄蓦一瞧这架势,肯定有戏,笑眯眯的冲冷星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娘娘,我……”满面羞涩的冷星再不复那副冷面杀手的模样,瞟瞟羞红着脸蛋正拿眼偷瞧自己的画越,忽地站直身子,大声道:“报告娘娘,是江南之行!”
看他正经报告的模样,苏沄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好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俩自己个儿琢磨着什么时候成婚就行,回头告诉我,我好给画越风光出嫁!”
“娘娘!”画越闻声脸蛋红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看了眼廊下傻笑的冷星,不依的跺了跺脚,转身跑回房去了,娇羞的模样逗得苏沄慕笑声不止,看冷星还愣在那里,不由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上去啊?”
“哦,是!谢娘娘成全!”冷星这才反应过来,眼怀恭敬的道了谢,这才追向画越。
苏沄蓦笑着摇头,踏进了房,画越和冷星最初就跟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如今他们两人能看对眼,修成正果,也是桩美满姻缘。
雪莺在旁笑道:“娘娘,您看那小蹄子,得了您的允诺,今晚上只怕高兴的要睡不觉!”
苏沄蓦瞥了她一眼,打趣道:“甭说画越,你自己打算什么时候挑个好人家?”
眼前闪过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雪莺有些恍神,自己和他,可能吗?
但看娘娘正瞧着自己,回过神来不依道:“哎呀,娘娘,奴婢就陪着您,才不要嫁人!”
“多少姑娘都是嚷着不嫁人,可最后皆是让人连根都挖走了。”苏沄蓦感叹了句,“自己仔细着挑,不求大富大贵,但求相守到老,知道吗?”
“娘娘……”
雪莺凝噎,道理她都懂,可她爱的那个人不愿意转身看看身后的自己,她能怎么办?
看雪莺落寞出神,定是心有所感,苏沄蓦也没唤她,才行至窗前便见朔风匆匆进院,见他寻到廊下,遂轻声问道:“朔风,这边,有什么事?”
朔风跑到窗前急道:“娘娘,抓回来的那个人不肯降了我们,王爷叫您过去一趟。”
“他是死士,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松口,”苏沄蓦就知此事不会那么顺利,点头道:“你去回了王爷,我马上过去。”
转身去拿了药匣子,两人的动静惊动了雪莺和旁边的画越冷星两人,皆是跟去了地牢。
初次去地牢时,苏沄蓦还差点踩着里面的机关,如今已是轻车熟路,从那张偌大的床板里跳下去,一路寻到牢底,慕云深正面色冷怒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看见苏沄蓦过来,这才缓了脸色,隐去眼底的怒意,淡声唤道:“蓦儿。”
“云深。”苏沄蓦柔声回了他,见黑衣人被绑在十字架上,下巴仍未合上,浑身已经血肉模糊,看起来应是用了不少大刑。
可饶是如此,眼底依旧闪着桀骜不驯的光芒,见她望过来,满眼皆是无声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