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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沄蓦苏醒,枕莲阁一片喜气洋洋,随着赐婚成定局,稍后德喜便拿着圣旨登了相府门,正厅乌泱泱的跪了一片人,德喜宣了圣上旨意,将圣旨递到苏穆延手里,笑道:“相爷,今儿个您可是双喜临门了,日后承乐公主大婚,咱家少不得要来讨杯喜酒喝!”
“一定一定,”苏穆延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原本蓦儿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没想到竟然已经清醒过来,如今更得了圣上赐婚,她和云深也算是苦尽甘来。
对身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会意的将沉甸甸的银袋子塞到了德喜的袖笼里,苏穆延更是笑眯眯的拉着他上座:“德公公,你难得来相府一趟,快上座!”
“不了,咱家还得赶回去回圣上的话呢,”德喜得了厚赐,面上笑意难掩,“承乐公主居枕莲阁,有众御医侍候着,四王爷更是悉心照料,不日即可回府,您就甭担心!”
既然德喜已经将他想问的话都回了他,想来也确实不便久留,苏穆延只得拱手笑着将他送至大门外,回转身来,看沈漪澜欲回房,顿时就沉了脸:“慢着!”
沈漪澜脚步一顿,回身冷脸看他:“老爷还有何事?”
苏穆延并不在意她的脸色,端正坐在上首,一双虎目盯住她,尽显家主威严,“我再问你一次,当年长公主的那些嫁妆今在何处?那是她留给蓦儿的嫁妆,旁人皆不可动!”
“蓦儿蓦儿,你心里除了慕毓莲母女,可还有我沈漪澜的丁点位置?”半倚在苏沄曦身上,神色激动道:“曦儿早就与八王爷订婚,可直到如今还未传出进展,也没见你这个做父亲的关心过曦儿的嫁妆?”
被沈漪澜责问,再看曦儿抹泪,苏穆延难免心生愧疚,但此事由不得他做主,“八王爷那边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未曾订下婚期,胳膊拧不过大腿,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过就是偏心罢了,”沈漪澜冷笑,“曦儿的嫁妆还没有着落,我还管得了苏沄蓦?”
“很好,你非要犟着是吧?”苏穆延也上了火气,他后来去库房查看过,阿莲当年带来的那些东西已经十不存一,试问哪个毛贼敢大胆的在府里如此偷东西?冲身侧的管家厉声道:“带人去搜了流霞阁和汀兰阁,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长公主的嫁妆找出来!”
“苏穆延,你敢!”沈漪澜脸色一变,“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动了这两处阁子!”
她越横加阻拦,苏穆延越觉得她可疑,两眼瞪向管家:“还不快去?!”
管家抹着冷汗,偷偷瞄了眼沈漪澜,苏穆延看见他的小动作,顿时就一个茶盏摔在了他脚前,吓得管家忙不迭的后退了几步,连忙转身飞奔出去找人准备搜阁子。
沈漪澜身子晃了几晃,满脸惨笑,嘴里涌起甜腥味,却强忍着不咳出声,调头就走了出去,苏穆延,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苏沄曦急忙搀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怨恨的看了眼那个她曾经视为天神的男人,他为了苏沄蓦而不惜践踏她们母女的颜面,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管家的行动很迅速,沈漪澜远远的看着一队队下人在两处阁里进进出出,四处翻找,只觉得心头的那口血怎么也压不住,就冲上了头顶,视线一阵阵模糊,强自抓住苏沄曦的手交待道:“曦儿,那批东西藏在京西的那栋房子里,你让枫聂运出城,一定不要让他找到!”
“娘,您在说什么啊?”苏沄曦不解她的意思,正想再问,沈漪澜却压不住那股血气,两眼翻白,一头就栽倒在她身上,吓得她顿时就惊叫起来:“娘,您怎么了?快来人啊!”
管家在两处阁子仔细搜了个遍,也没发现长公主的陪嫁之物,苏穆延脸色沉沉的站在床前看着昏迷的沈漪澜,大夫说她本就已经病入膏肓,又气急攻心,能不能醒过来不好说。
苏沄曦在床前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苏枫聂面有戾气的坐在桌前,不时的看看苏穆延,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抵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穆延回过神来,心头五味杂味,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愧疚,轻叹了口气,也许在得知她干下那一桩桩错事后,昔日的情分便已经日渐淡薄吧?
想到那批丢失的嫁妆,不可否认肯定是沈漪澜所为,只是她抵死不说,自己也无可奈何,看了眼一双儿女,叹道:“罢了,好生照顾你们母亲,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
看他要走,一直阴沉的苏枫聂出声了:“父亲,难道您就不曾觉得愧疚?”
“这是我与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苏穆延无意解释,径自出了门往紫薇堂去了,苏枫聂看他薄情至此,恨得一把就将桌上的东西全掀翻在了地上。
苏沄曦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跑到门边看看没有外人,才关上门低声道:“二弟,切莫乱来,娘亲昏迷前曾说那批东西放在京西的房子里,我估摸着,是不是说的那批嫁妆?”
苏枫聂这才缓了怒意,原本俊朗的面容因着那丝戾气而变得阴沉,眉毛斜吊,令人看着就生出难以接近之意,阴阴笑道:“是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
相府的消息传到枕莲阁,慕云深只差拍案叫好,那日因着千年雪莲的事,他可是恨极了沈漪澜,蓦儿无事也就罢了,倘若因着她的贪欲而害了蓦儿性命,他非得一把火烧了她。
“她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苏沄蓦摇摇头,对于沈漪澜可没有同情心,沈漪澜设计陷害她生母,后又害死原本的苏沄蓦,更是毒计无数,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慕云深想想却又不乐意起来,“父皇叫钦天钦天监择了吉日,就在下月十八,她这么闹腾起来,昏迷在床还好说,万一过世,咱们的婚事岂不得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