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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给姨娘的礼物。”苏沄蓦笑着将盒子推向荷姨娘的面前。
盒子里正是那天在地库里打开的第一个箱子里的白玉葫芦,通体剔透,让碧落将这对玉葫芦拿出来之后,苏沄蓦说要送给荷香的时候,碧落这个小财迷万般不舍,让苏沄蓦劝慰了好久,甚至威胁要不然换那对紫玉如意给荷香,碧落更加不舍,这才作罢。
“这是——这是——白玉?”荷姨娘是家生奴才,从未见过这般宝贝,稀奇得跟什么似的,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命菊香收了起来。
苏沄蓦又命画越将第二个盒子拿出来,里面是一套纯银翡翠的头面,难得的是翡翠的颜色极绿,银白色倒是比赤金更显得清爽娇俏,银色秀气,翡翠点睛,做工精细讲究,一看就是宫内的好东西。
荷姨娘爱的跟什么似的,几番摆弄都舍不得放下手,嘴里不住道:“哎呀呀,小姐给的这两样东西都太过珍贵,姨娘受之有愧啊。”
苏沄蓦笑吟吟道:“姨娘为我苏家绵延子嗣,正是有功呢,姨娘只管收下就好。”
荷姨娘做下人的时候也只是二等丫鬟,沈漪澜纵使有好东西,也不会赏给她,这两件昂贵的礼物送了出去,更是让她对苏沄蓦心悦诚服,不敢违拗她的意思。
苏沄蓦又令碧落带着下人,为紫薇堂亲自装点了一些摆件,更是让荷姨娘感恩戴德。她从下人房出来,哪里有什么东西呢?紫薇堂长久不住,纵使再完善,也难免缺些东西,若是着下人左一趟右一趟地前去沈漪澜那里讨要,反而更招人嫌,也会让人家嘲笑这新晋的姨娘寒酸。苏沄蓦做主将需要的东西全部添置齐全,确实是省了她不少麻烦,更是面上有光。
二人坐着聊了一会儿闲话,荷姨娘忍不住问道:“小姐是如何得知我有孕的?”
苏沄蓦淡淡笑了,道:“那夜你去找我,我看你行礼走动之间都有些护着腹部,像是怀孕的样子,加上你容貌肖似我的生母,索性我就大胆推测了一下。”
“那小姐又如何知道有两月余了呢?”荷香不解地问道。
苏沄蓦随意道:“两月前我记得正是母亲忌日,那夜父亲和沈夫人似乎有些不愉快,我只是猜测似乎是那个时候的。”其实苏沄蓦通晓医术,旁人必须要号脉,她自己有一套独特的方法能通过面相看出身体状况,只是准确率低一些,但是看个孕期还是能用一用的。苏沄蓦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通晓医术,索性就随意编了一编,不想竟见荷姨娘一脸叹服,心道自己竟然真的猜对了?
苏沄蓦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临出门前对荷姨娘道:“若不是父亲顾着沈夫人情绪,姨娘其实是可以入住停云阁的,这紫薇阁虽好,却还是地方过小,不及后面那几个院子雅致舒适。”
荷姨娘低了头,复而苦涩地笑道:“我一个婢女能当上姨娘,已经是福气了,哪敢要求更多呢?”
苏沄蓦别有深意地道:“越是忍让,越是容易被捏在手中。”
见荷姨娘不语,便佯装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膳时再打发人来叫你。”
苏沄蓦又对着站在荷姨娘身后的菊香道:“老太太让你好好照顾姨娘,我也要多嘱咐你一句,平日里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去院子里找我,我若不在,告诉碧落也是一样的。”
菊香恭敬地道了是,苏沄蓦又嘱咐了荷姨娘几句好好养胎什么的,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荷香心事重重地坐在桌前,想着苏沄蓦临走前的那几句话,看着之前苏沄蓦送来的两件礼物也没了太多兴趣,倒是菊香劝到道:“姨娘不必太担心,我看这三小姐有心助您,您只要好好将养身子,生下孩子,以后定然能有机会和沈漪澜平起平坐。”
菊香一边收拾着盒子,一边赞叹道:“这三小姐出手真是大方,不说这套白玉葫芦,光看这套白银翡翠的头面都少不了要上千两呢,这上面的翡翠颗颗翠绿,必定是宫中珍品,当年说大长公主出嫁,带来了半个私库,看来此言不虚。”
菊香所说的,荷姨娘确实也有耳闻,她是家生的奴才,父母都是苏府的奴仆,父亲早亡,但是自幼也是在苏府长大,当年苏相建府的时候同母亲一同被分了过来,当时依稀只是三四岁的光景,但是长公主嫁入相府的盛况,她脑海中还尚有印象,确实是十里红妆如流水般抬入相府,只是长公主一死,许多财宝都不知去向,要么就是被锁进了库房,而这个三小姐,原先见她也不是十分富裕的样子,不知道竟真的有些财宝。
苏沄蓦回到房中,碧落还犹自不平道:“小姐,你居然真的将那对白玉葫芦赐给她了。”话音中满是委屈和可怜巴巴,让画越和苏沄蓦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的碧落,还没出阁就已经成了管家婆啦。”苏沄蓦打趣道:“你这样守财,看将来哪个男人有福气把你娶了去。”
碧落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争辩道:“人家好心替小姐打算,小姐还嘲笑人家!”
说着就先跑去房间,留下苏沄蓦和画越在原地嘻嘻哈哈地笑着。
苏沄蓦唤了那对雕儿,附上一个便条,大意是那天答应的药已经好了,她需要的人也可以开始准备了。系好纸条,那对雕儿扑扑翅膀,飞到空中,速度奇快,转瞬间就变成了两个白点。
“小姐为何现在需要人了?”画越好奇道,和苏沄蓦相处得时间长了,她也开始向碧落那样爱问起问题了,感觉自家小姐,着实有些看不懂:“我以为小姐有了荷香,就用不到暗情了。”
苏沄蓦看着隔壁紫薇堂的灯光亮起,道:“我是需要一个像荷香这样的人,但是荷香活不了太久了。”
画越不解地看向苏沄蓦,问道:“可是她有碍小姐的计划?”
苏沄蓦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不杀她,沈漪澜也要动手,我需要的只是确保她能够生下孩子。但荷香此人心思细腻阴沉,时日久了,难保不会是又一个沈漪澜,所以我也没必要救她。”
看着慢慢暗下来的天空,苏沄蓦的心也慢慢变得沉定了下来,想要生存,心狠手辣,有些时候是难免的,她自己,也早就不是那天在还魂树下醒来的苏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