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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仇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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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着仇诗人后退,没多久,就有大半的地面都被火浆蔓延,而大锅里的火浆,还在源源不绝地往外送。

    “你们能够往哪逃呢?”单主任就站在蔓延过去的火浆上,他一点事没有,还在嘲笑着我们,“我最近确实在研究一种新药,你们一个能够凝结实体的特殊力量,一个至阳的体质,可都是好材料,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合理利用你们提供的这些资源才行。”

    我略有些紧张地朝仇诗人看去,他目光灼灼,感受不到任何畏怯,我仿佛还看到了强烈的战意和……不屑?

    “你刚刚说什么,我打不了你是吗?”

    他让我站在一张不容易被火少掉的桌子上,他自己不退反进,直接踩上了流到我们跟前的火浆上,同样没有任何影响的样子,还大步地朝单主任走去,在单主任诧异地瞪大双目:“你怎么会没事,你怎么会……”

    “会你妈个x!”仇诗人一过去,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看着单主任倒飞出去,撞在岩浆墙上再落到满是火浆的地面上,仇诗人两步逼近,将他揪起来,又一拳打得他弯下腰……我捂着额头:人家单主任的意思是我们杀不死他,不是打不了他,不要偷换概念实行暴力好吗,我的老公?

    结果当然是不好,仇诗人也不将单主任打死,却可以将他打得很痛,单主任几次试图反抗,但他有头脑算计人,医术实验等等也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天才,可在所有天赋中,最享受暴力的武力值逆天的仇诗人面前,真的只有被虐的份。

    “我让你对夏右做手脚,我让你对小葵下手,我让你设计陷害小芳,我让你伤害我老婆……”一句就是一拳,十足十的分量。

    等仇诗人打够了,倒在了升了足足十公分上来的火浆上的单主任,已经变成了猪头一只,额,应该是猪头和熊猫的混血?

    “死人!”我急促地唤他一声,身子摇晃着。

    身下的桌子的桌脚,一开始被火浆蔓延过来时,还好好的,可等着火浆逐渐上升,盖过了十分之一的桌腿后,桌脚跟被融化了一样,开始不稳起来。

    如果不停止,就算这张桌子能够撑住,火浆升到天花板上,我也同样无处可躲啊。

    出气多进气少的单主任,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边喘边笑:“我、我是打不过你,但没关系,你们、你们还不是要陪我死在这里,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仇诗人皱起眉,抬脚踩在单主任脸上,止住了他的笑声:“他妈的难听死了!”

    一脚不过瘾,他又踢了两脚,将他踢到角落去省得碍自己的眼,随即挺身站立,看似充满戾气的眼睛里实则非常冷静,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岩浆墙。

    而后,他锁定了一个地方,但他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折回我身边,我这边的桌脚融化,桌子一歪,我站不稳地倒下,正好被他接了个正着。

    他手一甩,我被他甩到背上,我顺手揽住他脖子,两只脚也夹着他的腰,他这才背着我走到刚才看中的一面岩浆墙边。

    他伸手,仔细触摸一番,那墙上的温度,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差点怀疑这是不是投影仪照在墙上的特效,想伸手摸一下,被仇诗人直接打掉:“别乱来。”

    我谄笑地收回手,虽然没有碰到,可刚离得近时,还是感受到了热度,再想到被腐蚀掉的桌脚——这绝不是假的。

    仇诗人左右碰了碰后,选中了一个地方,一手紧握成拳,胳膊肘往后拉至身后,再用力地往前推进,拳头猛力地轰在岩浆墙上。

    耳朵响起一阵轰鸣,再看时,以拳头碰到的地方为中心,出现了龟裂的痕迹,那裂痕犹如蜘蛛网,散播开来,又一声轰鸣,低开的地方石块纷纷落下,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洞。

    和我们这边的岩浆火热的世界不同,大洞的另一边,是一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房间。

    角落的单主任同样一脸的惊愕,大概是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囚笼,会被仇诗人如此直接而暴力地打开吧。

    仇诗人先将我往大洞塞出去,我落地后,他反身到角落里,将瑟缩着想躲的单主任揪出来,带着一起走出了那间实验室。

    等我们都出了大洞,再往里看时,岩浆密室重新变回之前的样子,但打破的洞依然存在,那张被腐蚀的桌脚的桌子,歪斜地垮在那里,大锅也还在,只是里头的水不沸了,只是水非常的浑浊,乳白中参杂着红色,十分的恶心。

    而这些,都证明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随着我们走出外头的过道,深夜里的阴阳医院跟那锅水一样沸腾了,副院长亲自赶到,还有另一位值班的主任、医生、护士头、护士等等,还有我们早就叫来的,阴阳协会在魔都分会的管理者,这是早先仇诗人以惊火大师的名义叫来的。

    除此之外,连灵羽都来了,她看着仇诗人,再看看皮青脸肿连自己妈都不认识的单主任,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

    她不问,多的是人问,几个跟着单主任的护士当下就吵嚷起来了,说我们竟然敢在阴阳医院里对他们的单主任出手,甚至还扯上了张晓芳,说我们是不是被张晓芳派来,对阴阳医院报复什么的,还有人对灵羽喊着,要特殊部门赶紧把我们抓起来。

    可见,单主任平时够能装好人,再慢慢地对他们洗脑,不知不觉间地,将他想让他们“知道”的事灌输到他们脑内,比如被煮了的那个助理,巫小葵一出事,他立马就怀疑起了张晓芳身上,这种怀疑,只能是身旁的人,“无意识”地说一些八卦,下到了他脑子里。

    而这位助理并不是多好的人,在单主任的引导下,估计多少做了些错事,所以他身上的黑气较为浓了一点,估计打从一开始,单主任就打身边助理的主意了,有什么意外的话,就推这个助理出来给他挡刀。

    说到黑气,我也有点疑惑,现在我看单主任,身上的黑气浓厚,又阴郁又阴冷,可之前,我怎么看不出他黑气的变化呢?

    回归正题,在单主任身边护士的责难下,仇诗人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视频,画面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剪接PS的痕迹,我跟单主任的对话,还有他对我做的事,都一一呈现在大家面前。

    那几个吵得最凶的护士,全都说不出话来了,倒还有一两个大受打击,不肯相信事实的,连连摇头,神情恍惚地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主任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可能做这些事?这一定是假的!”

    “闭嘴!”副院长脸色难看地示意,将这两个精神不对头的护士带下去,再勉强对我们笑着,“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医院看错了人,竟然让这么可怕的魔鬼做医生,我们……”

    仇诗人扬手阻止了副院长官方式的道歉:“该有的赔偿不用多说,该怎么给就怎么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在这里,只要求一点。”

    他环顾所有人,特别是特殊部门和阴阳协会的:“马上撤销对张晓芳的通缉令,并给与精神损失费,还有医疗费,我想,这应该不难吧?”

    “是,是,”副院长赶忙应着,“这些我们医院定会跟他们处理好,只是,我还有些地方,实在想不明白。”

    他看看倒在地上似昏过去的单主任:“他在我们医院好些年头了,一直都兢兢业业的,救治了很多病患,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巫小葵受伤那天晚上,他不是正好跟你们一起赶到的吗?”

    “其实那天晚上碰到他时,我就觉得奇怪了,”我幽幽地盯着单主任,“他那时候是从停车场走出来的,我们就以为他是刚到,可如果,他是刚转进停车场,又马上转出来的呢?我和死人特意去检查了停车场的监控,巧的是,监控拍摄的角度,没有他停车的位置。”

    “这……第一医院停车场的监控器好像坏了一次,前段时间修了,可能没安好,这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他总不会提前两个星期做这准备吧?”一个刚没出声的护士,这回小心地辩解一句,看样子,依然不愿相信单主任是凶手的事实。

    我平静地回道:“他不用准备,只要知道有这件事就行了,他在事发前就到医院了,车子停在监控看不到的位置,之后假装刚到,谁知道他究竟是刚到,还是早就到了。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碰到他时,他身上有很浓的医院消毒水味,那会是深夜,他要是从家里赶来的,作为医生的他,就算没睡,也早就洗漱过了吧?”

    又怎么会留有那么强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在身上?

    其实这些解释都没有必要,单单那个视频已经足够充分说明一切了,我蹲下身,在单主任面前:“你对夏右、张晓芳下手,为了你的老板,你的立场,无可厚非,那小葵呢,作为你的师妹,她那么信任你,她在昏迷前一秒,都不相信你会对她出手。”

    他缓缓睁开青肿充血的眼睛,不说他是谁的话,估计都认不出他会是姑且能算得上风度翩翩的单医生,他扯着已经裂开的嘴角,哈着气地嘲笑着我:“我确实是低估了你,不过我肯定,你永远都不会想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仇诗人毫无所谓的冷酷模样,将我从地上揪了起来,不再看他,只对着副院长道,“那就先这样吧。”

    完全表错情的单主任:“……”

    紫青红肿的脸,让他看起来更阴沉了,被副院长的人拖下去时,他还睁着只剩下眼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我不自觉地看着单主任远去,直到肩上搭了一只手臂。

    仇诗人搂着我,跟副院长交待几句,着重在巫小葵的治疗,和张晓芳的冤屈上,完后,没有理会灵羽带着的特殊部门和阴阳协会分布管理者,径自带着我往电梯间走去,准备回二十楼再看看巫小葵,落实新的主治医生后再离开。

    “再想什么?”

    隔离的电梯里,仇诗人还搂着我的手顺势捏了捏我肩膀,问道。

    我凝着眉:“也没想什么,就老觉得单主任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对巫小葵下手,要么上头的命令无法违抗,要么他本身对巫小葵没什么感情,再狗血一点,就是电视上讲的,对天才师妹的嫉妒,他却说,我永远想不出他出手的原因……总觉得怪怪的。

    而且:“他其实很不简单,谷家村,无曲村,一个一个的,都有他的手笔在,在加上最近这几件事,把你手下这几个精英都给坑了,这么厉害的人,现在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捕捉到,还得到了最关键有力的证据,我不太确定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仇诗人竟然同意了我不安的猜测,“他定然还有后招,但那又怎么样,他再能耐,左右不过是只被派遣出来的虾米,斩了他的头,他还能蹦跶多久?”

    我抬头,眨着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冷冷地笑:“我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只是揍一只小虾米几下哪里够,他要的,是真正的主谋者,把欠下的,都还回来!

    我感到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不知道仇诗人做了什么,仇家坐不住了,第二天,我们就収到了仇家的邀请函。

    仇家这一代家主的长子长孙成年,要举办生日宴会,邀请仇诗人参加,在外人看来,这可是嫡孙,将来很有可能继承仇家家主之位的,很受重视,而按照辈分,仇诗人是这长孙的父亲是同一辈,是他的叔叔。

    我看着邀请函上长孙的名字仇子安不屑:“还嫡孙呢,你才是仇家正统血脉,他们这些抢别人家产的,好意思成嫡子嫡孙吗?”

    “这些都是虚的,”仇诗人神色淡淡地接过邀请函,“要是自己作死,老子连祖宗的门楣都一起砸!”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拱进他怀里,想要给他一点安慰,也给自己一些信心。

    跟仇家的这一战是迟早的,在他们屡次想要带走小宝,他们也清楚,仇诗人不会放过他们,因此先一步对夏右他们下手,想要斩断仇诗人的臂膀,让仇诗人孤立无援。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只会适得其反,逼得仇诗人更狂躁吗?

    真是一群,连同情都生不起来的家伙。

    仇家主家不在魔都,我们得坐飞机去,小宝是不打算带过去了,照例放在胡子宾馆里,狐狸也来了,跟重伤未愈的张晓芳挡在我们面前。

    “让我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狐狸打头说着,张晓芳应和着,“是啊老大,我知道我肯定去不了,去了也给你们拖后腿,但只有你和嫂子,我们实在不放心,要是小左没事就好了。”不然小左最适合暗中护卫了。

    只是,夏左虽然昨晚醒了过来,可身体机能都处于僵硬状态,别说暗中护卫了,自保都是问题。

    “不必。”仇诗人直接拒绝,“魔都这边必须有人看着,不说你们,小葵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不放心。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还有其他兄弟,早在那边等着,就算他们综合实力不如你们,但他们大多的身份都没暴露,更适合隐藏。”

    他看向狐狸:“这里需要你,狐狸。”

    狐狸大大唉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边说妥了,另一边,小宝依依不舍地揪着我的衣服,仰头看着我,又不说话。

    我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蹲在他跟前,捏捏他细瘦的小胳膊:“小宝乖,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好不好?”

    小宝嘟了嘟嘴,小孩子很敏感的,他可能意识到我们这次的离开,跟以往不太一样,之前还吵着要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容易哄住的,临到分别,又眼睛红红的不太情愿,但在我的要求下,还是懂事地同意了:“那,妈妈还要爸爸一起,平平安安的回来哦,不可以受伤。”

    想了想,他又追加一句:“也不能太久,小宝会想你们的。”

    “好,”我抱住他,“爸爸妈妈也会想小宝的,不会让小宝在家里等太久的。”

    哪怕是为了小宝,我也要和死人,好好地回来。

    ……

    作为曾经阴阳界的巨擘,哪怕换了家主后,仇家就一直走下坡路,前几的位置早被其他世家顶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阴阳界依旧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

    我们下了飞机,本是赵四两来接我们,岂料,一出去,就看到赵四两身后还站了两个人,不知情的人以为这三是一伙的,实际上,那两个人站在赵四两身后,分明是一种胁迫,同时还是一种显威,想告诉我们,现在仇家的力量,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

    看,他不就轻轻松松的制服挟持了我们的人?

    呵~

    仇诗人神色自然地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揽着我朝赵四两走去,赵四两更是坦荡地跟我们招呼,伸手接过我们的行礼,跟我们唠叨两句,这师徒两,全程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那两人。

    那两人很是不愉,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道:“仇四爷,大爷特意吩咐我们来接您,车已经准备好了。”

    仇诗人,在仇家他这一辈里排第四,大爷自然就是现任家主的大儿子,明晚过成年生日的长孙的爹。

    仇家子弟,称呼家主那一辈的加个老子,二老爷,大老爷的,称仇子安这辈的,就是少爷小姐。

    仇诗人听到当没听到,不理会地让自己的徒弟四两带路,往赵四两停车的位置走去,那两人面色难看,另一个拔高了声量:“怎么,四爷是看不起大爷的车吗?”

    他们还试着挡路,就是要我们跟着他们走,伸手便要拿我们的行礼。

    之前夏右跟我咬耳朵,说如今仇家本家的,看不起仇诗人这个真正嫡脉的子孙,今天我才真正见识到,连几个仇家不入流的弟子,顶多也就是来接车的马卒,也敢对仇诗人这么不客气。

    有句话怎么说的,宰相门前七品官,大世家出来的奴仆,可不比仇诗人这类散修要“高贵”嘛,以前仇诗人还有个特殊部门队长的职位,现在在大多数人看来,他可什么都不是,除了几个特殊部门一队出来的队员,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但这些队员,如今也被拔除了一半了。

    换做旁人,这份气受着也就受着了,可他们面对的是仇诗人,他本就不耐烦应付这两个人,他们还敢来拦他就算了,居然还想碰他的行礼,仇诗人管他们是谁,一个巴掌先扇了过去!

    仇诗人一掌拍出的重量,是可以拍飞一只肥胖的大水牛的,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受不住仇诗人的巴掌,连连往后倒,摔在了旁边旅客的行李箱上,引发几声大叫。

    机场的保全很快赶来,询问发生何事,仇诗人气呼呼地骂道:“这两贼,青天白日地就来抢我们的行礼!”

    两贼:“……”

    脸肿得老高的他们,连句“冤枉啊”都喊不出来。

    仇诗人太理直气壮了,保全下意识地就信了,后来调出监控,发现这两人是自己走过来站在赵四两身后的,做了些类似威胁的动作,赵四两起先脸色有点难看,直到看到我和仇诗人出来后,才镇定下来。

    接下来,我和仇诗人完全“不认识”这两人地跟赵四两交谈,这两人自己窜出来,趾高气昂的表情从监控器里反射出来就是不怀好意,监控里听不到声音,大家自己脑补他们说了什么威胁的话,边说边要碰我们的行礼,仇诗人为了“自保”才出手“推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