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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故事是这样子的，从前有一条川，川里面有一条鲫鱼，鲫鱼可喜欢在川里面游来游去的，然后呢。”纪菀讲到这里突然忘记了故事的走向，她看到达芬奇已经不怎么动了，连偶尔抽一抽搐都不会了。
纪菀告诉自己不要乱想，想着故事的走向就好了，“然后呢，就是鲫鱼有一个自己的伙伴，这个伙伴是一只草鱼，特别的淘气，他叫委屈，然后川呢，他也有自己的一个朋友，是一棵水草，这棵水草就叫fierce。”
fierce听到纪菀在叫他的名字，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嗯，然后呢。”纪菀觉得自己越讲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儿，“小草鱼带来了一个新的小草鱼，这个小草鱼叫做达芬奇，水草也带来了一个新的小水草，叫做拉斐尔，他们很幸福生活在一起。”
达芬奇完全不动了，纪菀不敢去确认他是不是不在了，但是很明显的，他的身体完全静止了，纪菀有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可爱就这样离开她了。
委屈在旁边呜咽着，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开了，纪菀一下子就很难过。
陈靖川还是没有回来，纪菀蹲在达芬奇身边蹲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看到达芬奇真的是没有动了。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纪菀看着客厅地上的这一摊毛绒绒毯子上的一只猫的尸体，觉得很累很累，她去洗手间卸了妆，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面发呆。
纪菀想着，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完全的靠陈靖川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依赖他，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巨婴一样，她也应该学会整理，整理心情，整理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目前来说，就是整理达芬奇的尸体。
人不可能永远都长不大，如果永远都在依靠别人的话，那么就会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到别人那里，事实上，很多时候，别人都不如自己，相信别人真的不如相信自己。
道理纪菀都明白，但是落到实处，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理建设做到位了，纪菀才开始行动起来。
纪菀很麻木的和达芬奇说了最后一声“再见”，委屈看到纪菀将毛毯盖起来的时候还叫了两声，要上去阻拦，但是纪菀却把他推开了。
“委屈，你让他走的安心一点吧。”
委屈似乎很听话的样子，很乖的就跑开了。
这时候门却突然开了，陈靖川走了进来，她看到纪菀在已经将什么东西给包裹了起来。
陈靖川慢慢的走过来：“达芬奇么？”
“嗯。”纪菀低下头说。
“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我回来有点晚……”
“没关系，你回来的早也没有用的。”纪菀嘴上说着不怪陈靖川，但是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一些抱怨的。
纪菀知道自己怪别扭的，她也不想要这样，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的。
“你要看他一眼么？”纪菀抬起头看着陈靖川，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眼，一看就是哭过很久。
“不了，你给他找个帽子吧，给他放到毯子外面一起埋了，这样他下辈子就能投胎成人了。”陈靖川很认真的对纪菀说。
纪菀抹了把眼泪，然后站起身来去房间里面拿帽子，她以前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离别，她很难想象第一次见到达芬奇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可爱，可是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原来一个生命竟然可以如此的脆弱。
纪菀想到什么，突然从房间里面露出来一个脑袋：“我们什么时候把达芬奇埋了呀？”
陈靖川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吧，马上。”
“好。”纪菀赶紧找了一顶帽子，她要让达芬奇下辈子投胎能成人，，要让他体体面面的走。
陈靖川开着车来到了离小区不远的河边，他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了雪铲，找了一处地方就开始铲土。
别看陈靖川平时不动手什么的，但是他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怎么看都像是专业的。
“陈靖川，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来挖。”虽然陈靖川挖的很快，但是在这夏夜里面，干这个活儿还是很吃力的。
可是纪菀想的也只是说一句客套话，陈靖川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不至于让纪菀干这个吧，更何况纪菀可是他的女朋友。
没有想到陈靖川看了看纪菀，“那就辛苦你了。”
纪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但是陈靖川已经递过来了那把铲子。
纪菀即使心里面有万般不情愿也没有办法了，纪菀接过铲子一下一下努力的铲，她绝对不能让陈靖川发现自己简单的活儿都干不好的事实。
陈靖川看着纪菀一下一下的铲土，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过身去对面的便利店了。
纪菀看着陈靖川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赶紧用铲子一气狂铲。
陈靖川很快就过来了，他买了一扎啤酒，还有点小零食什么的。
纪菀这边已经把坑给我挖好了，纪菀看着地上躺着的用毯子包裹着的达芬奇，又看了看陈靖川。
陈靖川走过来看看坑：“可以了，把他放下去吧。”
纪菀乖乖的正要去抱起达芬奇，但是陈靖川却抢先一步，把达芬奇放在了坑里面，然后他又用铲子把坑给填平。
填平一个坑要比挖一个坑容易的多，很快坑就被填平了，纪菀虽然心里面还是难过，但是想到帽子也埋进去了，以后达芬奇就可以投胎成人了，心里面就好受了很好。
纪菀坐在一边开了一瓶啤酒，递给陈靖川，陈靖川摇摇头：“你喝吧，我还得开车。”
然后从塑料袋子里面拿出了刚从便利店里面买的湿纸巾，他拆开自己拿了一个擦手；然后也递给了纪菀一个。
他在塑料袋子里面摸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喝。
“好喝么？”陈靖川看着纪菀喝啤酒，忍不住的问了问。
“好喝，挺好喝的。”纪菀点点头。
“你要不要喝？”纪菀看着陈靖川特别想喝的样子。
“我要是喝了，这车怎么办。”陈靖川看着纪菀很无奈。
“我其实是喝不下去了，我就是吊吊你的胃口。”说完纪菀就走到埋达芬奇的地方，把啤酒瓶里面剩下的酒倒了下去。
“达芬奇，你要好好的过啊，以后一定要投胎成人，到时候我们再相见吧。”
陈靖川在纪菀后面忍不住的笑了。
“你笑什么？你今天很不守约，你明明说马上回来，结果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纪菀转过头来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
“我今天很忙。”陈靖川看着纪菀又要哭，瞬间就觉得很无力。
“好吧。”纪菀还是很懂事的，陈靖川都说他忙了，她能说什么。
在塑料袋子里面翻了翻，竟然还有塑封的鸡翅，“陈靖川，你很会买么，你这样我会胖死的你知道么？”
“我觉得你应该会想要吃，哭得没力气了吧你。”陈靖川不知什么时候有点了一根香烟。
纪菀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她真怕自己变成一个烦人的女朋友，万一陈靖川对她厌倦她该怎么办。
“承蒙你的好意，我吃了，我胖了你不要笑我。”
陈靖川笑了，香烟的烟头正好有一点点变成了灰色，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像是尘埃一样的四散而落。
纪菀看到烟灰落下来就红了眼眶，眼泪似乎就要掉下来的时候，她低下头啃了一下鸡翅。
但是陈靖川却注意到了，“你怎么又哭了，你是要一天像喝水一样流眼泪么？”
纪菀就好像一个水包一样哭不停了：“你不要说我了，你干嘛说我。”
纪菀像个孩子一样的不顾一切的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停下。”陈靖川笑着看着纪菀，纪菀却越发的止不住，哭的昏天黑地。
陈靖川竟然很温柔的揽过她给她擦脸上的眼泪，“你看你，你是不是泪腺痒了，你怎么那么容易哭啊。”
“都是你说我，你干嘛说我。”纪菀很委屈，在她心里就是觉得是陈靖川说她她才会哭的。
陈靖川抱着纪菀，就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拍打她的背。
“陈靖川。”
“嗯。”
“你是不是有妹妹啊？”
“有啊，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你很擅长哄人，你有几个妹妹，你是不是要照顾弟弟妹妹的，比如说付清俚那样的？”
陈靖川似乎被纪菀给恶心到了，一下子就躲开了纪菀，纪菀刚才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陈靖川的身上，突然的陈靖川这么一让她差点跌在地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把我的衣服弄脏。“
陈靖川真是很无语，这个时候她竟然想着自己的衣服。
“我就是故意的好了。”陈靖川眼里纪菀就是一个幼稚园小朋友。
“你还没说，你是不是这么哄你的妹妹啊？”纪菀很认真的问陈靖川。
“你先说，你刚才为什么哭，你肯定不是因为我说你哭的，你告诉我我再告诉你。”陈靖川很聪明的摆出条件。
纪菀有点为难，她怎么好意思这么告诉陈靖川说自己是因为香烟头子的烟灰散落所以哭的，那也太矫情了，陈靖川会怎么想自己啊，还是编一个吧。
“不可以说谎，你说谎我知道的。”陈靖川看着纪菀一副“我多了解你”的样子。
纪菀一下子就很无奈，算了吧，豁出去了，“你不可以说我矫情，也不可以笑话我。”
“你还没说呢，你先说。”
“其实就是因为你香烟的烟灰，它散落到地上了，所以我难过了，就想哭了。”纪菀告诉自己要理直气壮一点，哭就哭了，怎么了。
纪菀很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到不像是说谎的，不过陈靖川也觉得纪菀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就这样？”
“嗯，快点，到你了。”
“我父亲有好几个太太，我是他的大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但是都不是亲的，我和清俚还可以，年龄比较接近，其余的，就偶尔才会看到一眼。”
“我天，你好幸福啊，我做梦都想要有个哥哥或者是弟弟，但是我爸爸妈妈说多一个孩子根本就养不起。”
“哼，傻瓜，你以为有那么多弟弟妹妹有多好？都是和你抢东西的人。”
纪菀就不吭声了，她在这方面和陈靖川是不一样的，她出生在普通家庭，再抢什么也都是比较简单的玩具或者是吃的，但是陈靖川就不一样了，陈靖川这抢的都是白花花的钱哪。
纪菀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面两点多了，虽然是夏天，但是外面还是有一点点的冷。
“陈靖川，我们回家吧。”
“再坐一会儿吧。”陈靖川看着纪菀，似乎知道了纪菀有点冷，于是把身上的衬衫脱给她。
纪菀裹着衬衫问：“你这么精致的么？”大晚上的出来知道冷还穿个衬衫。
“我还是有常识的，知道晚上出来会冷好么。”
纪菀撅了撅嘴，往陈靖川这边靠了靠，“
“哎，你的头发全都糊到我脸上了。”陈靖川的语气里面满是嫌弃。
可是纪菀不管，她还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往陈靖川这里靠。
“你为什么一直喊我名字啊？”
“啊？”纪菀觉得很奇怪，于是条件反射的抬头要看陈靖川。
陈靖川却一把把她的头按住，不给她看。
“哎，你干嘛？你个幼稚鬼，你刚问的什么？”
陈靖川停顿了一下，好像在酝酿什么，终于还是问了：“你为什么一直喊我陈靖川，以前喊就会喊老板，大家都会喊，比如说川哥、哥什么的，还会喊我靖川，只有你比较奇怪，要么喊我老板，要么就喊我名字。”陈靖川一边想一边说，意思不快，但是很难得的说了一大段。
“你要我喊你……靖川么？”纪菀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谁说纪菀不聪明的。
陈靖川听到纪菀这样喊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的上扬了“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你要那样叫我。”
“因为我觉得这样叫很开心。”纪菀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叫比较好。
可能叫老板的时候是为了强化阶级，让自己不要越界，叫“陈靖川”的时候，是让自己不要得寸进尺。
总之，她不是不想要叫靖川，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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