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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忐忑的坐下,我觉得浑身都不怎么舒服。
我的左手边是四少爷,右手边是三少爷,而三少爷的右手边则是永临郡王。
永临郡王的目光一定停留在我身上,嘴角含笑,看得我好不自在。
那厢的清姿郡主还瞪着我,我只能是低头谁也不看。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如同芒刺在背,难受非常。
为何我一定要留在这里饮宴呢?我一介下人,他们一定要和我过不去吗?
“寞寒,过来小王身边坐。”大约是人多的缘故,永临郡王对我说话没了以往私下里的随意,用起了尊号来。
但他这一叫我,我差点吓死。
现在过去他身边坐?三少爷就在一边,我岂敢过去?
我连忙站起来,福身行了一礼,说道:“郡王爷,奴婢身份低微,岂敢与郡王爷比邻而坐?能有奴婢一席之坐已属大幸,况且四少爷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还是坐在四少爷身边吧。”
我这样说完,刚刚也看过来的三少爷神色和缓了不少,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在想这是否说明三少爷没生气?
永临郡王听我这样说,有点不大高兴:“你在小王面前,从不是什么奴婢。小王叫你过来坐,便过来坐。”
永临郡王是不知我的心意的,竟在这个时候摆起了郡王架子。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这是非要和我过不去吗?
四少爷不大高兴了,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三少爷却在此时悠悠的开口:“郡王爷都叫你过去了,你还扭捏什么?本少爷同你换了座位就是。”
说罢,三少爷站起身就将四少爷拉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四少爷的位置上,把四少爷推到了我原本的座位上。
眼见着永临郡王身边的位子空了一个,这不正等着我去坐下呢吗?
三少爷特意坐了四少爷的位置,这是否说明他也不愿挨着我坐下?还是又同我生气了呢?
我心里好不舒服,却也无奈,只能在永临郡王身边坐下。
永临郡王很高兴,席间一直给我拿点心倒茶,倒弄得他才是下人,我是主子一样。
我连连婉拒:“郡王爷,您身份贵重,怎能做这样的事情?奴婢可不敢当。”
“小王喜欢,你吃便是!”永临郡王不理我的拘谨,还是一个劲儿的给我拿点心。
“这寞寒还真是得人心啊!”清姿郡主在这此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可看我的目光里却满满都是妒忌。
我心中已经烦躁到不行,这饮宴到底何时才完呢?我真心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安修亭与永临郡王侃侃而谈,四少爷也还算随意,三少爷却一直是冷着脸色。向来斯文如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呢?因为我,他生了好多次气了。
清姿郡主时而会插上几句话,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指桑骂槐、冷嘲热讽,均是冲着我来的。
可她说得含蓄,人又多,大家都不好发作就是了。
我待得很是难受,一直低头不语,连永临郡王给我拿的点心,也没有吃几口。
临近亥时,永临郡王与清姿郡主要回府去了,这饮宴才算是散了。
等到这两个麻烦的人走了,我这心里才松了下来。若是再多待一刻,我怕是真的要疯掉了。
一路回到百里别院,三少爷再没搭理我,我也不敢过去说话,只能是跟在四少爷身边,回去了他的院子里。
程伯得知两位少爷与安修亭回来了,让人送来了汤圆。
毕竟是元宵佳节,北方吃元宵,南方吃汤圆,习俗不能改,总要意思一下。
但因为夜深了,吃多了容易积食,那碗里的汤圆也就两三颗。
吃着汤圆,四少爷对我和小唐说道:“你们发现没有,最近三哥这脾气见长啊!”
我吓了一跳,怎么四少爷会突然说这个呢?
一旁的小唐跟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上次寞寒和三少爷一道去江南王府,回来几个月没理会寞寒啊!如今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呢?”
连小唐都看出来了,可见三少爷这气是有多明显。
两双眼睛都看向了我,我当即就慌了,半天才说道:“奴、奴婢不知……”
我确实是不知怎么回事,三少爷到底是因何而生气呢?他一日不说清楚,我便一日想不清楚。
四少爷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睛里的神色有点古怪。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四少爷看似大大咧咧的,可这心思比谁都通透,他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罢了,我也不想猜了。”四少爷吃完了汤圆,将碗给了小唐。“寞寒,三哥脾气不是这样坏的,想来也是心里有事。待他想明白了,也就不会再与你怄气了。你也是,好好想想自己才好。”
四少爷这话说得模糊,可又带着另一番意味。
我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
我是很想想清楚的,但是三少爷这般什么都不说清楚,我摸不到头脑,如何想清楚呢?
一旁的小唐还是呆愣愣的,没明白四少爷的话。
服侍四少爷睡下之后,小唐过来追问我,我不想理会他,搪塞了几句就过去了。“你莫来问我,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到现在还糊里糊涂呢!”
小唐更懵了,站在原地嘀咕道:“我才是糊涂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夜未眠。
四少爷叫我想清楚,可我有什么好想的呢?我早已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是不确定三少爷的心意罢了。
可确定了又如何?我这身份,还能和三少爷怎样不成?还不如不知。
甩掉了这些念头,我也不想再想这些事。左右也得不到答案,还徒增烦恼,不如不想了。
只盼着永临郡王与清姿郡主那两个瘟神暂时不要来找我麻烦,让我过几日消停日子。
老天爷大概是听到了我的祈祷,竟真的几个月都不曾再与永临郡王和清姿郡主见面。
后来我才得知,江南王得知了永临郡王与我之事,将他禁足,连带着清姿郡主也暂时不需再胡闹,这才保得了我一时的清净。
我能想到,应是清姿郡主告的状,这才让江南王动了怒。这样也好,这父子之间矛盾一起,可以暂时没我什么事了。
只是,已入阳春,竟快到了太夫人的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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