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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临郡王和清姿郡主跑来送行,当真是将我的思绪搅乱了。
不过,我也不想多想,难得出来走走,还是想好好的看看这难得的风光。
从杭州一直到西域沙漠,倒还很顺利,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管道平坦,加上世道还算太平,什么山贼匪类一概不见。我们这一路人马都是各怀武艺的,除了我这个累赘,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沙漠的边缘。
在沙漠边缘的小城里,三少爷找来了向导,还买了一对驼队,这样才好到沙漠深处的楼兰国去。
楼兰国,那里才是我们这一行的真正目的地。
我内心满是期待,真的很想看看沙漠的样子。
当日的晚上,在客栈里,服侍四少爷睡下,我便独自一人来到的客栈的院子里,看着距离客栈并不算太远的沙漠。
哪怕是到了夜晚,那沙漠也好看得很。
我忍不住笑了,那游记上说,沙漠一望无际,既艰险又好看,当真是如此的。
想来,这一次我并未来错,还真是不枉此行。
“夜晚寒冷,你穿得太单薄了。”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衣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头,竟看到了三少爷,他正对我笑得柔和。
那一刻,我看得呆住了。
风姿卓绝四字已不足形容我眼前的三少爷,在多年之后,我回想到这一幕,依旧觉得满心暖意。
夜深寒漠,小栈公子,温文尔雅,多美花卷……
“三少爷。”猝然回神,我也不曾忘了自己的本分。
“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必多礼了。”三少爷将我扶起,脸上的笑容未变。
可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却很难过。眼前之人是我心仪之人,明明我与他那么近,却也只是这样说话而已,再不能近前一步。
说到底,还是身份不同,我是奴婢,他是主子。
“三少爷,您是主子,身份有别,少不得礼数。”我也笑着说道,但也拉紧了身上的衣裳。
果然,沙漠的夜晚很冷,而我的心,也很冷。
“为何又这样说自己?”三少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竟打破了我心中的寒意。
我忍不住去看三少爷,竟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三少爷接着说道:“当日教你骑马时,我曾告诫你,不要再低估自己,也不必再贬低自己,如今为何又这样说?”
我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他确实这样说过。只是,那时我还不曾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如今想起,那时的自己大概就知道根本配不上三少爷的,才会那样的说自己。
“三少爷确实这样说过,可世事如此,奴婢也没有说错。”我走到了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景色,心中越发的悲凉。
“我从未将你看做丫鬟。”三少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什么?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他,未懂他的意思。三少爷为何要对我这样说呢?
“好了,更深寒冷,快点回去吧。”我想问问三少爷为何这样说,但是他却不等我开口,就将我打断,拉起我的胳膊就进去了。
一直到躺在了踏上,我仍旧想不明白三少爷为何这样说。他对我总是那样冷冷的,为何今晚的他那样的温柔?
这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我哈欠连天的出了客栈,看到三少爷与四少爷早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寞寒,你怎的如此疲倦?昨晚没有睡好吗?”四少爷走到我面前,面带关怀之色。
我却有点窘迫,不知如何回答。忍不住看了看三少爷,发现他正淡淡的看着我,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的心又慌了,这究竟是为何呢?
“大概是水土不服,无妨的。”我对四少爷勉强的笑了一下,算是敷衍了过去。
“日头大得很,还是带上头巾吧。”向导在出发前,这样提醒着。
我是第一次骑骆驼,那感觉很新奇,带上了头巾,我竟觉着自己也是西域的人了。
驼队慢慢的走入了沙漠,黄沙慢慢,一望无际,被阳光晃得金灿灿的,很好看。
我抬手挡住自己头上的阳光,看着远处的风光,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大漠,真的很美……
当日晚上,向导找了一处隐蔽的沙丘,让众人过夜。
夜晚寒冷,但月光清明。
围在篝火前,看着一半隐于沙丘后的圆月,我忍不住呢喃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三少爷、四少爷和安修亭就在边上,都听到了我的呢喃。
四少爷忍不住笑道:“这是李贺的《马诗二十三首》其五吧?本是写他不得志的,却不想这景色倒也贴切啊!”
我忍不住笑了,说道:“四少爷聪慧,倒是奴婢卖弄了。”
“什么卖弄啊?寞寒你的文采,我可是向来欣赏的。”四少爷笑着说道。
“这寞寒的文采,我倒是第一次见识。”安修亭也开了口。“看来寞寒很是博学啊!”
“寞寒向来文采出众。”三少爷喝了一口热酒,竟也开了口。
我不由得一愣,而不止是我,就连安修亭与四少爷都愣住了。
三少爷如此反常,竟然会开口来夸奖我,也难怪所有人都很惊讶。
之后,四少爷又说了别的,便没有再继续说诗文的事了。
心里那种莫名的怪异越发的浓重了,三少爷突然转变,叫我如何适应呢?总觉得三少爷的态度变得太突然了。
第二日,我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驱散了夜晚的寒冷。我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漫漫黄沙,觉得很美好。
我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栽了回去,手脚都无力了起来。
“寞寒,你这是怎么了?”小唐最先看到我这个样子,过来扶我。
我觉得头晕得很,身上也使不上力气,想来应是日夜温差,着了风寒了。
因为我这一病,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向导似乎很有经验,给我喂了一颗不知名的药丸,然后就让我上了骆驼,跟着继续赶路。
四少爷担心我,便将两匹骆驼同行,方便照顾我。
“四少爷,奴婢连累了你们……”我趴在骆驼上,看着四少爷,心中很是愧疚。
总是我在给两位少爷添麻烦,哪怕是远行,也是我在拖后腿。想来三少爷不待见我也是对的,我这样无用,怎配得他青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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