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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和徐先生闲聊时,不觉谈到了大海,他抱怨道:“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啦,怎么都联系不上。”
我开玩笑说难道拉泡屎也要向你汇报啊?徐先生瞪了我一眼:“欠揍吗?”
竖日上午,徐先生心烦意乱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明显没读进去,我问他怎么了?徐先生把报纸放下,焦急的说:“大海和我关系很好,基本每天都交流催眠上的见解,但最近他…好像失踪了!”
徐先生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大海的电话,按下免提,没多久,便听到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他皱着眉头说:“如果不方便接听,起码也要回个短信吧?退一万步讲,即便不回,那也不应该一直没人接!目前看来,大海不是不接,而是…”
他没把话说完,但眼神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担忧。
他问:“你亲眼看到李先生死的吗?”
我点点头:“不可能是他干的吧?他当着很多人面喝下了厕所洗洁剂,浓酸把他的胃反噬了!”
徐先生点了支烟,思考了片刻,道:“有没有这种情况?被催眠的不是李先生,而是大海?”
我表示不可能,徐先生哼了声:“怎么不可能?如果对方先催眠大海,再催眠李先生呢?快!咱们去找大海,我感觉他有危险。”
我甚至没来得及贴‘有事远出,暂停闭店’的标语,就被他拉着,匆忙拉下卷帘防盗门,打车去了动车站,我们买了最快的一班车,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了大海所在的城市,徐先生轻车熟路,找了辆出租车,和司机讲了一个地址,让他尽快赶去。
我本以为大海会住那种很高档的小区,没想到却在早就被淘汰掉的大棚屋里居住,在我很小的时候,大部分都住这种屋子,也叫老家属院,随着棚户区改造的推进,这种放在早就成为了记忆。
其实不光大海,连徐先生住的也是很早的房子,我很好奇他们催眠师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享受生活呢?
在南边家属院的尽头,我们找到了大海的家,古旧的红色木门上贴着新年对联,徐先生用力推了下,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徐先生拿出手机,拨通了大海的电话,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我也跟着去做,可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很失望,道:“里面没…”
徐先生立刻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木门,我屏住呼吸,爬在上面仔细听了下,十分细微的‘嗡嗡’声传来,我大惊失色,徐先生挂断了电话,大喊道:“果然出事了!”
徐先生卯足了劲儿,对着门狠狠踹了几脚,这种古旧的木门使用的还是很早的那种锁,根本经不住这么大的力道,门框也出现了裂痕,跟着传来‘啪’的声响,门向里敞开了。
我和徐先生互相看了看,急忙冲了进去,屋子前厅是个厨房,在厨房旁边有间屋子,是堆放杂物的,前方还有一间客厅和小卧室。
一股刺鼻的臭味从小卧室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徐先生急忙把门推开,黑暗中看到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个人。
徐先生打开了屋里的灯,光线照亮那个人后,徐先生猛然跪了下去,用膝盖当脚,移到床边,他用颤抖地手抚1摸着那人的脸,扑在他身上痛哭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徐先生跪下,更是我第一次,看到徐先生哭!
大海仰面躺在床上,他两眼无神,脸色苍白,嘴角全是呕吐物,臭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混杂着屎尿味,十分难闻,但徐先生却像是感觉不到,只顾着爬在大海身上哭。
我还算理智,跑去试探了下大海的鼻息,虽然微弱,可还活着,我把徐先生拉开,告诉他这个消息,徐先生边擦眼泪边说:“快…快叫救护车…”
大海的手机放在床头,上面仅有一丝的电量。
大海被推进了急救室后,徐先生焦急的在门外踱步,他握着拳头,咬牙切齿:“他妈的,到底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
我仔细回忆了下,李先生确实死了,难道真有第三个人?和徐先生说了此事,他摇摇头:“我也不敢确信,但我有种感觉,李先生只是一颗棋子。”
我没明白,徐先生解释说,李先生在最开始,找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催眠师,他本想杀死孟先生,没想到自己被催眠了,也就是说,他找到我和徐先生,以及用骷髅头催眠我俩,都是在意识被操纵情况下做的!
徐先生说:“对方怕一次杀不死我们,于是把催眠术植入李先生大脑,在我们对他进行催眠时,就会自从启动,催眠下手的人并抹掉记忆,同时让李先生被对方催眠,这么一来,非但李先生死了,对方还会在毫不知情下,慢慢死去…”
这种一箭双雕的手段确实高明,布局也令人敬畏,但谁会和我们有这么大的仇?
徐先生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让我抓住,我非宰了他不可。”
经过三个小时的抢救,大海终于挺过了危险期,医生说如果再晚送一个小时,就再也没回天之力了。
徐先生来到病房照顾大海,我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订下两间房,买了些吃的回到病房,徐先生仍坐在大海床边发呆,我拍了下他,递过去一块面包,徐先生抬起头,无神的看了看:“我不饿。”
我叹了口气,把面包放在桌子上,又拿出宾馆的房卡,徐先生说:“你留着吧,我要在这里陪大海。”
徐先生虽然视钱如命,出手狠毒,但他对朋友却是有情有义,我看着他现在的颓废样子,联想以前生龙活虎的他,感觉十分心酸,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大海是在第二天苏醒的,徐先生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没想到的是,大海睁开眼后第一件事,便是坐起来用手抠喉咙,在手指的刺激下,他开始呕吐,但胃里东西太少,吐出来的是含着血的清水!
徐先生急忙去拍大海,问他怎么了?
大海抬起头,眼睛即绝望又惊恐:“虫…虫子…我身体里有很多虫子…你看地上…我吐了好多…我中降头了!”
地板上污秽物根本没有虫子,可大海却像是真的看到一样,蜷缩在床头,惊恐的指着地面:“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全是虫子,全都是虫子。”
一切都明白了,大海确实被催眠了,这些日子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中了降头,所以待在家里不停地呕吐,徐先生伸出食指,放在大海面前,他哭着说:“大海!看着他!深呼吸!眼睛跟着它摆动!”
这种眼摆法为的是夺取对方的注意力,和视觉,大海跟着徐先生食指转了几下眼珠子,忽然抱着脑袋大喊大叫,医生冲了进来,见病人情绪不稳,急忙打了针镇静剂。
徐先生又尝试着去帮大海解除催眠,非但没有效果,还让大海的精神越来越絮乱,徐先生难过的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徐先生的催眠术,并非最厉害的,而催眠师的世界,也比想象中凶险更多。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每天帮他和大海买饭,支付医药费,三天后,徐先生找到我,让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我很惊讶,因为大海现在的情况,必须接受治疗,徐先生苦笑了声:“继续待在这里,他会死的,现在能救他的,只有骨玲派的催眠术。”
这是都头次听到‘骨玲派’三个字,也是我自己宿命的开始。
徐先生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出院,然后和我买了去云南的动车票,途中徐先生向我介绍了骨玲派。
云南,似乎是神秘的代名词,这里有诡异的蛊术,恐怖的降头,还有神奇的催眠术!
催眠术起源哪里?已经无从考究了,但迄今为止,却流传着很多不同的体系,当然,那些医院,综艺节目上的,基本都是皮毛,没什么看点,更有所谓专家还写成书籍,忽悠众人。
在云南一带流传的,是骨王创建的骨玲派催眠术,传闻他用自己亲生父母的头骨,制作成了一枚骨玲,每次施展催眠术时,骨玲便会无风自响,声音幽幽,令人不寒而栗,那是灵魂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属于这个世界…
骨王的催眠术毒辣异常,但从没有人见过骨王本人,他有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女的叫崔玲,男的叫马拉,他们学习骨玲催眠术的代价,就是杀死亲生父母,制作手中的骨玲。
只要给足够的钱,骨王的徒弟可以去杀任何人,在他们眼里,没有人的情感,只有金钱,而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居住在云南十万大山深处的,崔玲。
我问:“怎么不找马拉?”
徐先生叹了口气,看看躺在身旁的大海,道:“除了崔玲,其他两个人行踪不定,只能碰,不能找,崔玲居住在一间林子深处的木屋中,前些年我和师父找过她一次,她的催眠术高深莫测,一定可以救大海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