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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潮带雨晚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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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梁出事了。

    当朝正二品尚书右仆射陈海死在家中,一剑致命。

    前门殿中。南宫揉着太阳穴,两眼埋在掌心,似乎万分疲倦。如果不火速找出凶手,只怕朝廷中,人人自危,那么最可怕的结果将不仅仅是死了一位朝廷大员,而是会动摇整个北梁的根基。

    “全城戒备,从今天起,羽林军一分为三,分批值班,昼夜不停。”她喝了以后清茶,“另外,红叶他们加派卫将军林泽一同出行,携我天子令,去迎接赵然一行。还有,传朕谕旨,召上柱国南宫项问进京调查陈海之死。”她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

    “是。”

    再无声响,满殿寂寥。

    “你听说陈海的死讯了吗?”沉寒正在栓马。

    “听说了,我觉得这件事和画中人有关,毕竟不管怎么说,都太巧合了,不是吗?”

    “那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和之前的一场局有些像?”沉寒问。

    “哪场局?”

    “三十年前南圣孔昭打的那手破空局。就是南魏的那场辽城守卫战,逼死当时老狼君的那手局。当时他亲自奔袭狼族后方,掳走狼族公主,还抓走狼族一个不起眼的五品小官,这样一上一下两个人,弄得狼族人心惶惶,不攻自溃。”

    “你说,南圣是幕后黑手?”

    沉寒看着红叶:“人长得挺俏,怎么脑子这么整?难道就不会有人模仿他来这么一出?先是你遇刺脱险,而后陈海死讯。只怕那个人对你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还是不要走的为好。”

    “切,说了这么久,你不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去嘛,告诉你,我还偏要去。我八岁那年指挥三千北梁甲,击溃西凉五万大军,十岁时对阵东吴军师徐渭,以黑白两子为兵,犹胜他一筹,十三岁……”

    “够了够了,你行,你厉害,可以吧。”沉寒一脸黑线。

    “报红叶将军,皇上下旨,由卫将军林泽一同出行。”有人到马厩传达消息。

    两人停顿。

    “林泽?那个小白脸儿?”沉寒问。

    “这……”报信的人一时语塞,“沉少爷,这话说的……”

    “林泽?那个小白脸儿?”红叶问。

    “额……”无话可说。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沉寒的嘲讽来得更让人无奈的,那一定是红叶加上沉寒的嘲讽——全北梁两个势力最大,后台最硬还最不要脸的人。

    “哦,对了,我说,你知不知道关于陈海的死的消息?”沉寒终于言归正传。

    “嗯,好像听说陈大人的右眼被挖走了,死相挺惨的。”

    “哦?右眼?凶手要挖他的右眼干什么?”红叶问。

    “等等!你说右眼!”沉寒脑中闪过一线可能,“那么他的左耳是不是也没了?”

    “是啊是啊,怎么,沉少爷知道些什么?”

    沉寒两眼一眯:“行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红叶走过来:“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沉寒解下包袱:“我在这幅画的背面发现了一幅涂鸦,上面的人就是这样。”他摊开拼凑好的画,又将画翻过来。一个简笔的人俨然在画的背面。“我当初一直在看这墨女图,觉得她的手指向画的里面,这很不对劲,结果现在就听到陈大人的死讯,死法与这个一模一样,我怀疑,这才是画中人破坏这幅画的目的,或者说是她到墨堂来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事先在画的背面画了这幅涂鸦,然后让画中人去刺杀他,结果我到了那里,她就躲在画后面?”

    “不,应该不是这样。我现在只能知道,皇宫中一定有内鬼,所以不是单独的一个顶尖高手在作案,至于他的目的,我现在只能说全凭猜测。红叶,你去查找一下这一个月来去过墨堂的有哪些人,我去找一些资料,顺便去看看陈大人的尸体。”

    “怎么?那还去不去接应南魏公主?”

    “白天是去不成了,今天晚上还在这里,我自有打算。”他同红叶耳语一句,便分头离开。

    沉寒走出马厩,心情格外沉重。

    皇宫内,南宫矛盾而迟疑。今天是个阴天,黑云密布,但硬是没有下雨,她有点不放心红叶与沉寒,但是宫中除了他们,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何况这次南魏公主亲自前来,若是选别的人前去,则失了礼节,但是倘若派他们前去,即便有林泽陪同,但是安全仍然保不准。“轰隆隆”,一声闷雷炸响,南宫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陈府。

    沉寒脸上发阴,他以为陈海的惨状他已经差不多明白,亲眼看时,却仍是咬紧了牙才没有发抖。血肉模糊,胸口有半根竹筷长的剑痕,果然是一剑致命。他把画打开,画上的人面无表情,残了一只耳朵,一只眼睛,他再看看面前的人,他很难想象凶手是多么残忍的手段,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他拔出了自己的剑,对着尸体,没有刺,但是剑锋刚对上那个伤口,他已经感受到凶手的强悍,他自认云岚境下无敌手,但是这个人的实力,比他还有强上一筹,而且更让他心惊的是,尸体上的剑痕左轻右重,所以这个人用的是左手剑,而那个画中人用的是右手剑,如果这是同一个人,她的实力将极为强大,如果这是两个人,那么同时有两大高手的势力,更加不容小觑。他有些万幸自己还没有离开京都,这样一来,即使对手再强大,有南宫这个圣人在身边,也是保稳许多。

    他将尸体检查一番,便马上离开,消失在北街尽头。

    陈府上空,一个影子飞快掠过,同样消失。

    一道黑影划过,纸条落到南宫手中,她打开纸条,“咦”了一声,走出皇宫,身形一晃,不见踪影。

    沉寒去了城西郊野的藏书阁,看门人一看令牌便没有阻拦。没多久,他就出来了,背包明显大了一圈,他步履匆匆地出了城。一出城门便开始狂奔,他的身后,一支支暗箭射出,紧贴他的身子划过,然后是几个身影闪现,紧追其后。

    沉寒跑得很快,追他的人也很快,但显然不及他,眼见沉寒即将逃脱,道旁树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今年的秋天,很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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