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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一只猫一直在屋后呜叫,惊醒了睡梦中的杨章德。
怀里的李晴儿犹如一个婴孩,枕在他的左臂上,着些许的负担,反而让杨章德的心里更加踏实了。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孤魂野鬼,而也是有家的人了。
馨香的气味充斥在屋内,身体柔软的触感,让杨章德忍不住又探手过去,游离在峰峦叠嶂之间。
李晴儿被他折腾的也从梦中醒来,身体有些畏惧地颤抖着,嘴里娇声求饶道:“妾身体弱,望夫君怜惜。”
是啊,这是自己的妻子,可不是那些用过就丢的女人,他将她搂的更紧了一点,用自己的胡茬刺激她娇嫩的肌肤。
“日子还长,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你再睡一会儿,我……为夫去练功了。”
“妾身伺候夫君穿衣。”
“不用你伺候,家里没有长辈,你晚些起来。一会儿我让小丫头叫你吃早饭,吃完早饭,你就看看账本,两个妾侍今天也要来拜见于你。她们跟我都有几年了,一直没有让他们怀上,先等着你给为夫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再给她们断药。另外还有两房佣人,做些杂活,你晚点也见见。这个家,以后就我们二人共同撑起来了。”
李晴儿虽然想要强撑着起来,可扯动了下面的创伤,不胜娇羞地又倒了回去。
杨章德却是志满意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双手在她身上又摩挲了一阵,压抑着冲动亲了她一口,沙哑着说道:“待晚间再让你好好伺候我……”
李晴儿哪敢回话,羞不可抑地用被子盖住了双眼,不去看他那强壮的身体。
虽然娇羞,但是心里也是别样满足。这夫君虽然看着凶恶了一些,但是还能怜惜于她,加上身为太孙殿下的身边人,也能遮挡风雨。
有夫如此,别无所求了。
接下来两天,杨章德将李晴儿完全开发了出来,对这个妻子可以说是再满意不过。
三天回门的时候,杨章德也挑选了不少重礼,加进了礼单,作为对这个妻子的满意表现。
再来到曹国公府,他就不算是外人了,作为半子,他也没有受到避讳,直接被迎进了内院,与众亲眷一一相见。
相见完毕,女眷进入后院,男人则在前院闲聊。到了午时,李家也摆上了大酒大肉,款待佳婿。
他们家族如今人口简单,佣人也少。大厅摆下四桌,在院子里摆上两桌,就全部坐下。
杨章德一开始还有些奇怪,这李家对自己是不是太客气了一点。
他们虽然被圈禁起来,但是朱棣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因为李文忠好歹是他表兄,李景隆是他表侄,欺压过甚,会落下不好的名誉。
所以他们的只是被排挤出了权力圈子,少了供奉。
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因为已经跌到了谷底,所以也根本没有人敢来欺负他们。
首先,谁敢针对他们,就是跟一大帮阶层作对,其次,这也是打朱棣的脸。
所以哪怕是锦衣卫,也是不敢随便欺压任何一个李家之人。
他们这样的家族,又为何对自己这个指挥佥事这么亲近呢?
但是谜底在大舅子李毅的不经意间,主动透露了出来。“妹夫,殿下既然已经想起了我们李家受的委屈,也给小妹安排了你这个佳婿,可否有曾跟你提过我们的差事?”
看到一桌人企盼的目光,杨章德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哪里是自己的魅力大,根本一切都是殿下安排好的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成了殿下手里的一步棋。娶了李氏,自己能借助李家以前的威望,进入勋贵阶层,而李家借助自己这个掌握的实权之人,日子更好过一些。
更重要的是,这一行动,一下子就赢得了整个勋贵的感激和放心,不怕再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后果,自然也就更为尽力为大明做事。
虽然知道了这门姻缘是朱瞻基的安排,杨章德的心里却没有不满。首先,他本来就是太孙手里的一把刀,其次,这门姻缘他非常满意。
殿下还是知道我的喜好,没有给我安排个丑女。
如果真是给他安排一个丑女,恐怕他也要给供在自己的家里,哪有如今的琴瑟和鸣。
这个时候,他只能讪笑这说道:“这件事殿下倒是没有跟我提起,待哪日殿下心情好的时候,我帮兄长问问。”
回家的途中,杨章德骑在马上还在想着朱瞻基的用意,自然也就疏忽了李晴儿。
李晴儿坐在车里,见丈夫紧皱眉头,忍不住怀疑夫君是不是瘦了父兄的责难。
回到家后,杨章德将他送进了后院,说道:“你安排一桌酒席,我今日要请一帮同僚吃酒。”
李晴儿答应了下来,有些担忧地问:“夫君为何愁眉苦脸,可是父兄他们为难了你?”
“没有的事,只是殿下帮我安排了这门好亲事,我在想该如何感谢于他。”
李晴儿笑道:“我幼年时倒也曾入宫几趟,那个时候皇后娘娘还在世,对我也很关爱。只是后来父亲出事,才门庭冷落起来,此后再没进过宫,其他娘娘也都不认识,否则倒是可以替夫君斡旋一二。”
“男人……”他本来想说男人家的事,女人少管。但是想到了李晴儿的身份,她虽然家族爵位被褫夺,但是现在嫁给了自己,也算是朝廷四品命妇,有资格进宫拜见了。
自己以往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进宫一两次,但是现在有了妻子,似乎也补上了自己不能进宫的缺陷了啊!
他转变了语气说道:“我们的婚事是殿下亲自主持的,如今回门礼已毕,也算圆满了,自然该递牌子去拜谢一番。”
李晴儿见丈夫转变了态度,也为自己能帮上夫君感到开心。不过她又有一些担忧,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太子妃是否还记得我,昭懿贵妃进宫之前也见过我两次,但是也不一定能记得我了。”
“你是我的妻子,看在太孙的面子上,也没有人会为难你。唯一有一点……”杨章德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太子的嫔妃也太多了一些,我们送礼都有些送不过来。”
李晴儿却笑道:“这倒好办,……夫君不要想着讨好所有人,讨好所有人,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所有人都不满意。我们只需要讨好几个重要人物就好了,比如昭懿贵妃,太子妃,还有太孙妃。最多,两位良娣那里,我们也表示一下心意……”
杨章德点了点头,摸着她的小脸说道:“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有了你,以后这些事我可就不用操心了。不过宫里还有一位马良媛,她年纪虽幼,不显于人前,但是她是太孙殿下亲自指进宫的。她的兄长马迪,父亲马致德,伯父马致才都受到了太孙殿下重用,不可疏忽了。”
“妾身晓得了,当不会误了夫君前途。”
杨章德嘿嘿笑道:“你替为夫考虑的如此周详,当要好好犒劳你一番。”
一见杨章德露出了坏笑,李晴儿就想要跑。可是她哪里跑得过杨章德,没跑两步就被杨章德拦腰抱了起来。
她推着杨章德的胸口求饶道:“夫君且容妾身去安排酒席,省得误了时辰。”
杨章德抱着她走到了门口,向两个面红耳赤的小丫头喊道:“你们跟厨下的王娘子说一声,让她整治一桌好一点的酒席。”
两个小丫头连忙应是,匆匆忙地跑掉了,根本不敢向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
李晴儿用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到没人了,这才安心了一些。
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那方面没个够,只要是兴致来了,就能白昼宣淫。这几天她也是痛并快活着,不堪挞伐,根本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羞人的情趣。
三月初六,杨章德携新婚妻子到宗人府报备,想要给宫中贵人请安。
他的官职还有些尴尬。
因为三品以上的官员命妇,是直接能获批的。而四品和五品命妇,却只能等待批准。
至于六品以下的官员命妇,则是没有资格申请的。只有立下大功的时候,宫中贵人会按照礼仪召见一次。
杨章德如今是指挥佥事,四品官员,报备了以后就要等宫中回信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等多久,第二日午后,就有内侍来到了杨家通知,太子妃将于初九午时,接见李氏。
得到了这个消息,杨章德喜出望外,要拿出二十枚银币,打赏两个内侍。
李晴儿虽然家道中落,却不像杨章德出身微末,知道这可不是充大方的时候,在他拿银子的时候,连忙劝阻了下来,只是一人给了五枚银币,也就是五两银子。
这报讯的小太监都是相通的,今日杨家一人给十枚银币,明日整个內监就能都知道了。
今日给了两个小太监都是十两,以后给别人怎么给?级别更高的人怎么给?要是少给了,指不定别人在背后骂不懂规矩。
杨章德以前做事都是随心,却没有想到这些,这个时候越发觉得这个妻子娶的好。
杨章德级别不够,加上是太孙这边的关系,所以报备的时候,递的牌子是觐见太孙妃。
但是太孙妃怀孕,现在是太子妃掌管兴庆宫事务,所以出面应承了下来。选择午时,也就是十一点接见,那是肯定要留在宫中吃饭的,这也是杨章德开心的原因。
虽然只是拜见太孙妃,但是进宫的礼物却不能只送给太孙妃。出面接待的太子妃,包括现在后宫中名义上地位最高的昭懿贵妃,还有其他人那里都要备下礼物。
光是为了送礼,李晴儿就派人回了娘家,请嫡母袁氏安排了在李家效劳了近四十年的孟氏,帮自己安排各项事宜。
孟氏是袁氏的小丫头,自幼随袁氏嫁入李家,在李家辉煌的年代,袁氏每次进宫都带着她,他也非常了解宫中的规矩和人事关系。
看到她们细致的准备,杨章德这个时候真的有些明白了,殿下为何要给他安排这样一个勋贵的女子为妻。
一般的勋贵,家族势力庞大,不一定能看上他这个锦衣卫。朱瞻基也担心他会因此变得难以控制。
但是李家家道中落,为了避讳猜疑,他们即使想要振兴家族,也不敢有任何逾规之处。
对他杨章德而言,有了这样一个妻子,可以让他知道很多上层阶级需要懂得的规矩,让他身上的江湖习气淡化一些。
因为一个遭遇上层阶级抵制的恶狗,和一个能融入上层阶级的恶狗,发挥的作用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纪纲为什么会遭到所有人的抵制,真的是因为他作恶多端吗?难道他的所作所为不都是皇上指使的吗?
关键还是纪纲没有融入武官阶层,也没有融入文官阶层,甚至从来都算不上是个上层阶级。
给自己披上一层外衣,不是为了让自己与其他人抱团,更主要是太孙想让他显得更温和一点而已。
跟在太孙身边已经两年了,他自认自己也算比较了解这位太孙了。
论起心狠手辣,杨章德自认自己也有所不及。自己的狠是露在外面的。而这位太孙才是真的杀人不眨眼,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他让人看到的只剩一个长袖善舞的温和继承人,一个八面玲珑,怜悯下人的领导者。
看似有情,却是真正的无情。
不,也不能说无情,而是一种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淡漠。
这才是真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将李氏送到了东华门,杨章德还在想着自己该到那里去打发着一天的时间,却听守卫的大汉将军王礼禀道:“佥事大人,殿下吩咐你来了到內监咨情司见驾。”
出了东华门瓮城,往北靠着城墙就是咨情司新建的院落。这里被单独隔离了出来,算不得内宫,还能允许外臣进入。
初春的气温还算凉爽,但是朱瞻基却跟一帮内侍在草地上搏斗,将自己弄得满头大汗。
这也是杨章德又一点佩服这位太孙的地方,虽然贵为太孙,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贵人应该有的自矜,对打磨身体,有着一种偏执的热爱。
也不想想,哪怕他就是练成大明第一高手,又有什么施展的地方?
见了杨章德,朱瞻基接过了李亮递过来的一条毛巾,擦了擦汗笑问:“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