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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掌门让温娥招待索邢的意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但孔折桂毫不买账。她来这儿可不是钓男人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儿。
于是,她身子刚好点儿,就跑去找顾明山。更确切的说,是跑去找周文娇了。
周文娇自从顾明山养病开始,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顾渣男现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美人环绕,丹药护体,过的好不自在。
要说神剑宗最不欢迎索邢的是谁,周、顾两人绝对排的上前几。而且他们俩儿同时还提防另一个人,那就是温娥。孔折桂的脚步声刚从门口传来,周文娇已经恨不得拔剑劈死她。可惜温娥徒手盲战索邢震慑四方,首席女弟子一时间炙手可热。哪怕是掌门爱女,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周文娇嘴上从不服软,见温娥闲闲地倚在门口,没好气道:“师姐不陪着问天楼的名人儿,倒有时间来关怀师弟。”
孔折桂嚣张一笑,小人气势十足,“师妹对顾师弟,当真是关怀的很。”她眼尖地瞧见顾明山腰间一块儿玉坠垂落床边,忽然计上心来,几步上前一把扯下来,周文娇正要恼,孔折桂赶紧解释:“这玉佩难不成是师妹你的?”
周文娇冷冷一哼,“难不成是师姐你的?”
“说对了。”孔折桂将玉坠挂在自己腰间,对顾明山哼了哼,“我收回玉佩,不打算留你这儿了。你设计害我性命在先,又挑拨我和周师妹的关系,此仇必报。但我温娥不屑于趁人之危,你且养好了,咱们来日算账。”
说罢,风摆杨柳地扭着屁股,大摇大摆地出门。刚脱离视线便偷偷地摸回墙角听,顾明山声音有气无力,但周文娇的十步外都清清楚楚。
“那玉佩我跟你要都不舍得给,原来是温贱人的!”
“她胡说八道。挑拨离间,你也信?”
“挑拨?温贱人一向自视甚高,屈尊降贵地过来扯你一个玉佩?”
“别嚷嚷,你吵得我头疼。”
“头疼?要不要我去牛栏山,把那村姑带过来,帮你治治病!”
“周文娇!”顾明山低喝道:“疑神疑鬼,跟村姑有什么关系!”
“你当我是个睁眼瞎!”
孔折桂听得捂嘴偷乐,熟料后颈被人一提,四蹄子悬空,回头一看,吴闻皱着张脸,不赞成地竖起手指嘘了嘘,他身后的索邢扭过头去看地上的草,但孔折桂敢说,他刚才绝对在看自己笑话!
这都什么烂桃花!能不妨碍我办正事儿么!
吴闻将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无声无息地拎走,等到了能说话的地方,先对着索邢抱拳道:“师妹无状,让索师弟见笑。”
瞧瞧,才不到两天,连称呼都亲近了不少。
索邢盯着温娥看足了好几秒,才点点头表示不介意。
吴闻偷偷掐一下孔折桂,下巴朝着索邢方向一戳,意思非常明白:赶紧过去接客。
孔折桂憋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把拉住索邢的手,嘴里念叨着“跟我来”,在吴闻惊悚的目光和索邢惊讶地视线中,一口气跑去了樊城。
“我警告你。”孔折桂指着索邢道:“别看你长了张熟人脸,但性格太恶劣,又暴力倾向。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索邢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盯着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而且我是神剑宗,你是问天楼。咱们不是一路的,在一起是只会成为掌权者们博弈的筹码。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索邢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尝试挣脱开手。
“退一万步说,”孔折桂不但没松手,反而向前一步,仰着脖子,言辞砸地有声道:“我不属于这里,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走了。”
索邢终于有了较大的反应,他放开扶剑的那只手,去掰扯开两人紧握的掌心,说出了孔折桂非常想听到的话:“我并不喜欢你。”
瞧瞧这郁闷的小眼神儿,这赌气的小口气,唉,孔折桂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
后悔药说他身上有个什么东西来着?后悔药?后悔。。。你大爷的,又失联?果然跟这个人有关。孔折桂上上下下地打量索邢,实在没有好理由去搜身。于是她头一扭,拽着索邢胳膊,混入人群中,打算来一次樊城一日游。
索邢一言不发地跟在孔折桂身后,在她买瓜子的时候负责掏钱,在她挑玉枕的时候负责鉴别,在她买了新头绳太长时负责拔剑削短,在她去铁铺要求打一把匕首时默默送上自己的。总之,长这么大第一次陪女孩儿逛街,索邢牢记师傅说的话:满足她,不然永远没完没了。
孔折桂折腾半天,忍不住嘴馋,去了樊城最大的一家酒馆,清风十里。
酒馆生意火爆,两人好容易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就有一老一少站过来,老者手拿一个破碗,年轻姑娘拨弄着琵琶,张嘴就要唱。
孔折桂一把花生米丢姑娘嘴里。这一张嘴唱就要给钱的,她一分钱都没有。姑娘被花生米呛着嗓子眼儿,边儿上的老头儿还没来得及反应,邻座的虬髯大汉看不过去了。
“你干什么!”大汗恶狠狠地瞪一眼索邢,“你个大男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索邢毫无反应,自饮自酌,清风十里的酒,香气四溢。
孔折桂赶紧搅和,“这父女俩儿不声不响地过来,谁知道他们要干嘛!碰瓷儿讹人怎么办!”
这群古人当然不知道碰瓷儿啥意思,但并不影响双方交流,大汉继续道:“他俩儿来樊城寻亲都三天了,保不齐是找到当初抛弃妻子的负心汉了!”边说边拿眼去瞧索邢。
酒馆里的看客们齐齐惊呼,这帮闲极无聊的家伙们最喜欢看热闹,一听还有这样的隐情,纷纷不怀好意地看向索邢和孔折桂。
孔折桂嚷嚷地比那壮汉声音还大,“我就说是讹人的!我身边儿这位,可不是普通小白脸,咳咳,他可不是一般人。问天楼,听说过没有,人家是问天楼新秀!索邢,索仙家!”
看客们再次齐呼,问天楼的名号绝对响当当,概因为他们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就敢随便跟人家攀亲带故的,怕不是鬼迷心窍,不要命了吧!”
那姑娘好歹止住咳嗽,梨花带雨地哭诉道:“奴家并非此等小人,奴家虽是平民,但我家官人确是仙人。奴家。。。奴家有剑穗为证。”
姑娘手心儿里的剑穗,赫然同索邢腰间利剑上的剑穗一模一样。
修剑的仙人都会有一个剑穗,这可不是大街上随便买的,但凡有名号的,功法高深的,剑穗绝对独一无二,且极具个人风格。看就好比索邢的剑穗,红线中参了黑金两色,束线处绣的是青色祥云,最上头的琉璃晶莹剔透,泛着淡淡血色。
然而此女手中的剑穗,恰与其一模一样,哪怕琉璃珠上的纹路,都所差无几。
索邢终于停了酒,抬眼去看温娥。
孔折桂明知他在看自己,不回头,依然对姑娘道:“你随便拿个剑穗就是了?搞不好是你偷的!还有别的信物没?”
姑娘战战兢兢,泪如雨下,“定情信物,自是一双,我手里的是他剑穗,他怀中的,是我香囊。”
不待众人反应,温娥一把摸进索邢内衣,上上下下飞速翻了个遍,除了钱袋儿和几颗丹药,倒是找到一个孔折桂十分震惊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足掌心大小的,铜制如意锁。索邢贴身佩戴,摸上去,甚至还留着暖烘烘的体温。
香囊肯定没有,不过孔折桂目的已达。这老头儿是清风十里的店家,姑娘是账房,虬髯大汉则是神剑宗外门子弟,他们合演一出戏,原本是为顾渣男准备的,谁知顾渣男伤得太重,孔折桂干脆用在索邢身上。
孔折桂正要用话圆过去,熟料索邢伸手一抓某人咸猪手,淡然道:“香囊我房里便有,只不曾戴在身上,不如与我同上神剑宗,索某定不遮掩。”
孔折桂蒙了,什么香囊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就是这个剑穗,也不过用了个障眼法,别说是索邢的剑穗,就是掌门的乌金剑穗,也能在眨眼间仿个七七八八!
这姓索的到底在想啥?!
孔折桂赶紧拉着索邢出去,边走边骂骂咧咧地维护“尊客”名声,直道这些人破脏水,他们才不当冤大头云云。
索邢任凭孔折桂拉着,避进巷子。他将脖子上的如意锁摘下来,套到孔折桂身上,“原来,温仙姑想要的,是这个。”
孔折桂尴尬不已,敢情人早看出来始作俑者,依然配合演了全场。
“此锁我自苏醒便在手边。如今物归原主,温仙姑可满意了?”
孔折桂心虚地将如意锁揣回衣服里,犟道:“小偷,亏你识相,本仙姑暂且原谅你。”
索邢点头,刚迈出一脚,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孔折桂毫无防备,被小山一样的肉身,砸了个瓷实,尖叫着狠狠地磕到墙上,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后悔药在未知领域默默画圈圈:怎么跟那个男的待了这么久,不知道我被关小黑屋的?讨厌,坏蛋,没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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