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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夜幕降临,一整日英雄会除了出一些小事,比如小摩擦再无大事,剑阁那方也平静如水。
然而,夜晚才是英雄会的头号大戏。众人齐聚百花园,共同商讨江湖大事。此时,钟离寒与江湖长老们共坐一席,欢快饮酒。
人声嘈杂,虽然此刻一切全是和谐的派息,但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发生何事。不过,众人依旧微醺,觥筹交错。
梁朵躲在假山后面,探一眼聚会上的人群,想到一会自己便要登到桥上跳舞,心跳从未减速过,真怕自己会在紧张中窒息,忐忑不已。一到紧张的时候,她就会肚子痛,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
她捂着肚子回到扶若的身旁,见扶若镇定自如,白皙的脸上还有一丝丝微笑。
“都说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不一样,扶若,你遇见什么事才紧张啊?”梁朵问。
扶若隔着小河望向对岸,道:“我记得最后一次紧张是在四年前,我师父为我拆开面纱,从镜中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脸,那次我是紧张的,我怕一切都是做梦。”
她说的很轻松,可梁朵听得很心酸,自从魂穿到这个丑女身上,她就特别渴望自己能有正常人的脸,不漂亮也没关系,只要能看就行。
思及此,她又问:“你师父是不是整容很厉害啊?要不让他也帮我整整我的脸呗。”
扶若轻轻扶摸上她的面具,目光似乎穿透她的双眸,从而看见灵魂,“其实你很漂亮,你记住,你的体内不止有我和你自己的香魂,还藏有另一半异香魂,只不过已经受损,当那半香愈合后,你就得回去了。”
神秘令人琢磨不透的话,实在诡异万分,梁朵往后退一步,不敢与她靠得太近,更不敢目视她的眼。她的眼睛好像真的可以看透灵魂,因为方才她看自己时,自己情不自禁心慌。
但是,她说她体内还有另一半香魂,难道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的?越想越觉得自己忽然身陷神秘的黑暗中,不寒而栗。
梁朵马上转移话题,转身望向河对岸,说:“到时候了吗?拖太久的话,我怕忘记怎么跳了。”
扶若算了算时间,好像在等待什么,“还差一点。”
两人沉默等待片刻后,扶若抱起梨木琴,轻抚琴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梁朵说:“一切都会有结果,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坏结果,只因一切的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
河对岸的人们不知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好像是有人撒酒疯,刚亮出武器要与人对打,还好钟离寒及时制止,撒酒疯的那人便被人抬下去休息。
这边的扶若终于出动了,她徐步走上石桥,轻拨琴弦,一声嘹亮的琴音顿时吸引住每个人,嘈杂声戛然而止,全都朝她投向目光。
钟离寒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仿佛看到当年仲晴的影子,端午那夜,她一袭素衣站在船头,目光不悲不喜。
神思恍惚后,他立刻缓过神来,确定桥上的女子正是醉花楼的琴师。
“今夜众豪杰齐聚,小女子扶若,愿弹曲一首,为各位英雄添一添乐趣。”她站在桥上,月空下,如一位圣洁的仙子。
席下立刻有人吆喝,表示同意。要知道,聚会光是喝酒也忒无聊了些,若有助兴的节目,当然最好不过。
钟离寒放下酒杯,道:“这位是醉花楼的头牌琴师,琴师的琴声我也听过,就像天上人间一般,如果琴师愿送我们一曲,我们当然非常乐意聆听……那就请琴师弹奏一曲吧。”
待他说完话,扶若沉思了一会,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我的琴声能打动钟离庄主,那我能否见一见赤霞宝剑?”
此话一出,即刻引得四座喧哗。不知这琴师是哪里来的本事,竟有这等口气提出这种荒谬的请求。江湖人皆知,赤霞剑乃秀荣山庄历代镇守的宝剑,岂是想见就见得了得?
相较于别人的震惊,钟离寒倒是冷静十分,从容地看着桥上的人,风轻云淡道:“好啊,能不能见到赤霞剑,就要看琴师的琴艺了。”
扶若轻点头,就地而坐,摆好梨木琴,拂袖扶上琴弦。
假山后的梁朵实在不懂,赤霞剑明明在扶若手上,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要求,她难道还有其他打算?
琴声如空谷鸟声鸣起,除了它,万物寂籁。
按照两天的训练,在扶若弹片刻后,梁朵就应该登到桥上。
上去之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不要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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