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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订阅比例不足50%的读者看最近三天的更新会是防盗内容。 两人齐齐一顿, 抬眼对视。
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在耳边疯狂鼓噪,喻臻哗一下后仰,抿紧唇瞪大眼看着殷炎, 说不出话来。
殷炎收回手, 表情依然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衣袖,后仰一点靠到沙发背上,说道:“不用怕,只是最低阶的养心丸,能静心凝神。”
耳边鼓噪的心跳声迅速淡去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喻臻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 发现心脏并没有乱蹦乱跳的迹象,疑惑地按了按,紧绷的神经被养心丸的药效迅速化开,引走了注意力。
“养心丸?”他放下手, 往殷炎身边凑了一点,视线好奇地落在他手上, 问道:“你从哪里拿出来的?是魔术吗?”
殷炎再次抬起了手, 喻臻反射性后仰, 反应过来后尴尬僵住, 抬眼小心看一眼殷炎还是没有表情的脸, 侧头低咳一声, 默默把身体挪了回来。
“你说, 我、我刚刚就是比较惊讶,对,比较惊讶,没有要躲你的意思,真的。”
教科书般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殷炎等他靠近后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把手掌摊开,翻转,让手背朝上,回道:“养心丸来自于我的芥子空间,芥子空间存在于我的识海,进出的钥匙是我们手上的戒指。”
喻臻被他仿佛大人教训小孩一般的敲额头动作弄得愣了愣,然后艰难消化了一下他的话,直接傻了。
“我们手上的戒指?我们?”
他伸出戴着戒指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手上的戒指在一阵一阵发烫。
“你我命运相连,又皆为残魂,想重启我的识海,只能采用契约信物这种办法。”
殷炎握住他的手,掌心发烫,似有力量流转:“你两次碰鬼,积攒的力量终于足够开启我的识海,但芥子空间特殊,以你目前的魂体强度,还无法顺利开启使用,所以暂时只能如此。”
微烫的感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里一丝奇怪的牵引感。
殷炎挪开手,然后“噗”一声,一只只有巴掌大的白色毛茸茸小动物出现在了喻臻掌心。
喻臻唰一下瞪大眼,摊开的手掌直接僵住了。
“这是芥子空间的界灵,若我不在你身边,你有要求可以唤它。”
殷炎解释,手指在蜷缩成一团的小动物头顶轻点,之后收回手,靠回了沙发椅背。
轻点过后,动物本来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动了动,小爪子在喻臻掌心踩了踩,然后舒展开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仰头看喻臻,张嘴:“喵~”
喻臻提着的一口气哗一下松下,看着哪怕舒展开身体也只有他手掌大的小猫,疑惑问道:“猫?”还是只小到不能再小的奶猫。
“只是幻化成了家猫的模样,它本体是一座塔,名为虚无。”
虚无。
喻臻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中性霸气的名字,又看了看手里虎头虎脑长相十分呆萌可爱的白色奶猫,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喊这个名字,压抑不住心中对萌物的喜爱,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看着它乌溜溜的眼瞳,放轻声音问道:“那我以后叫你小无吧,你同意吗?”
沉睡多年的虚无因为主人实力大损,魂魄残缺,所以也退化成了最初懵懂的模样,闻言歪了歪头,又踩了踩他的掌心,低头嗅了嗅他的味道,十分温顺乖巧地蹲坐了下来,轻轻甩了甩尾巴:“喵~”
“那我当你是同意了。”
喻臻难得露出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开心笑容,刚准备把它抱到怀里,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然后手里一轻,戒指一烫,掌心的奶猫消失了。
殷炎适时握住他落空的手,轻轻一捏把他即将出口的低呼阻了回去,对着房门说道:“请进。”
有人脉好办事,只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殷炎就从一穷二白的残魂,变成了超级有钱的残魂。
确认过转账信息后,殷炎带着喻臻在珠宝店负责人的恭送下出了珠宝店,直接去了四楼男装,选了一家风格简约的店铺进入。
“你要买衣服?”
喻臻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语气,催眠自己没看到那些衣服吊牌上可怕的价格,一脸“淡定”地询问。
“嗯。”
殷炎点头,视线扫过货架,指了指其中一件白色毛衣,对安静候在礼貌距离之外的导购员说道:“这件,他的码,谢谢。”
“稍等。”导购员立刻上前,视线没有太过冒失的直视客人,所以没有发现喻臻突然瞪大的眼。
殷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适时回头用眼神阻了喻臻即将出口的拒绝,理所当然说道:“你的衣服全部被埋在了废墟下,需要买新的。”
“可也不用买这……”
“用。”殷炎打断他的话,又随手指了一件素色衬衣让导购拿码,然后走到喻臻身边,放低声音说道:“殷家在B市的生意做得很大,现在我是殷炎,你是殷炎的伴侣,我们穿的不是衣服,而是殷家的面子。”
“……”
喻臻想起仇飞倩一出手就是以万为单位的见面礼,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在导购拿着衣服回来时主动伸手,接过衣服进了更衣室。
衬衣、毛衣、羊绒外套、长裤、鞋子、腰带……旧衣一件一件脱下,合身的新衣一件一件上身,喻臻就像是被洗去了面上尘埃的珍珠,终于露出了本来的璀璨华光。
没了那些偏大老气臃肿的棉服遮挡,他的身形终于清晰了起来。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比例很好却稍显单薄的身体,修长的四肢,漂亮的肩颈线条,弧度优美的脖颈……这些之前被臃肿棉服遮挡的细节全部露了出来,当他微微侧身时,从下颚顺着脖颈延伸到肩部身体的线条完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抱过去。
但殷炎却后退了一步,还是一大步。
刚好侧头看到这一幕的喻臻:“……”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不再看镜中的自己。
失去了棉服竖领的保护,他总觉得半露在外面的脖颈有些凉飕飕的,恨不得把衬衣衣领再往上拉一拉。
“很奇怪吗?”他看向殷炎小声询问,伸手扯了扯外套的袖口。
殷炎回神,虽然没人发现他刚刚失神了。
他没有回答喻臻的话,而是侧头看向安静候在一边的导购,说道:“这些全要了,再帮我拿条围巾过来,要柔软一点的。”
导购点头,转身去挑围巾,喻臻则忍不住朝殷炎靠近,然后殷炎又后退了一步。
“……我身上有病菌吗?”喻臻停步,麻木询问。
殷炎把定在他脖颈处的视线挪到他脸上,然后又挪到他头上,答非所问:“还差一点。”
喻臻沉默以对,无声释放着郁闷生气的信号。
导购拿着围巾回来了,驼色,羊毛材质,很软,也很厚实。
殷炎接过围巾,终于舍得靠近,上前把围巾朝着他兜头围了过去,直把他的脖颈和大半张脸全部捂进去了才停手,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转身随着导购去结账了。
心中短暂的升起一股微痒酥麻的感觉,但喻臻却没空注意这些,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铺天盖地围过来的围巾上,手忙脚乱的想把自己的鼻子从围巾的包围下解救出来。
等他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那个刚刚惹他生气的始作俑者已经跑了,心中那丝酥麻的感觉也消失了。
“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他拧眉小声嘀咕,意识到自己是在抱怨之后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软乎乎的围巾,低头,重新把大半张脸埋了进去。
买完衣服,殷炎保持着和喻臻两步远的礼貌距离,把人带进去了下一层的某间高档理发店。
“修一修他缺掉的刘海。”
殷炎对发型师说完就走到一边的休息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去一本杂志开始翻。
喻臻侧头看一眼他此时平静得近乎冷漠的侧脸,闷着一张脸坐到椅子上,脑子一热,对发型师说道:“我要剃光头。”
“佛修才需要剃光头。”殷炎头也不抬,平静开口:“殷家人不喜欢光头,我也是。”
“……”
更想剃了怎么办!
喻臻看一眼表情茫然的发型师,把突然升起的小任性咽回去,贴心说道:“那就……剃个板寸吧,你自由发挥。”
发型师闻言沉默,来回看看两人,果断把十分侮辱他审美和技术的“板寸”二字扫出大脑,选择性听进了“自由发挥”这四个字。
他矜持微笑,观察了一下喻臻的五官,眼睛一亮,心中有了注意。
一番修修剪剪吹吹烫烫,足足两个小时过后,喻臻终于被工作起来十分强势霸道的发型师从椅子上放了起来。
镜子里的他仍是一头黑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卷,也没有乱染颜色,头发看起来比以前清爽蓬松了一些,一副很好摸很好揉的样子。
刘海被彻底修过,露出了额头,鬓边的头发也被修掉了,头发整体短了一大截,突出了脸部五官,特别是眉眼。
总之,很好看,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看,却不会很刻意,显得十分自然日常。
“辛苦了,多谢。”
殷炎不知何时放下杂志站在了他身后,手一抬就盖住了他刚做好的发型,然后取出他之前摘下的围巾,再次兜头罩了过去,把他露出来的好看五官全部围了进去。
视线被围巾全部挡住的喻臻:“……”
他的脸有那么见不得人吗?心里又开始痒痒的,大概是想打人。
喻臻记事晚,脑中能想起的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最早也只能追溯到上小学前,再往前就完全不记得了。
但哪怕是这样,他也能清晰记起在某个天气糟糕的午后,爷爷抱着只有几岁的他跪在祖师爷神像前,一脸严肃地给他算命的画面。
那是他第一次在爷爷脸上看到那样凝重的表情,也是第一次看到爷爷不敢相信自己算出的结果,一次又一次重复抛洒铜钱的模样。
那一天喻爷爷的脸色很苍白,喻臻没能吃到想吃的鸡蛋饼。
也是从那天开始,喻爷爷讲起了“大能残魂”的故事,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破破烂烂画着奇怪图案的书,叮嘱他要好好修炼。
可那样一本看都看不懂的书,当时连字都不会认的喻臻,又该怎么修炼。
大概喻爷爷也看出了这件事的不可为,虽然仍爱念叨着“大能”“修炼”这些词句,但行动上却从没逼迫过喻臻,只越发爱逗他了。
后来喻臻慢慢长大,学了知识,懂了道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就真的成了故事,再也没当过真。
喻爷爷大概也发现了他的这个想法,各种神神怪怪的故事渐渐讲得少了,虽然偶尔还会念叨一下“大能残魂”这个陈年老梗,但因为两人的聚少离多,这个梗也已经很久没被提起了。
老木箱打开时扬起一阵浮灰,箱内摆着喻臻小时候的宝贝,有木头小马,有曾经看过的故事书,还有一堆从喻爷爷那要来的不知年代的铜钱。
喻臻从箱子最下面找出一本泛黄残破的书,略显急切地翻开,却只看到了一片霉渍。
书籍本就是脆弱的东西,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问,当年就已经很破的书,在被时光腐朽了十几年之后,更是破得几乎一碰就要碎。
快速跳动的心脏沉沉慢下来,喻臻闻着书籍散发出的陈朽味道,想起喻爷爷算命那晚苍白委顿的模样,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滴落在书籍上,晕出两个湿润的圆点。
是真的,爷爷说的是真的。
他体内居然真的有一抹残魂,现在那抹残魂还找上了门。
但爷爷怎么没告诉他,其实他的魂魄也是残缺的。
“逆天而生,亲缘尽断……”
亲缘尽断,果然是亲缘尽断。
他抬手去抹眼泪,却发现越抹越多,难过痛苦的情绪后知后觉升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葬礼那晚他还能哭出声音,但在残酷命运的推动下,终于真切意识到唯一的亲人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余生也可能注定孤苦毫无希望的今天,他却只能狼狈的蹲在地上,对着一箱子旧物无声抽噎。
“有些比较笨的人,对痛苦的感应会比常人慢很多。”
前屋,殷炎转着手里的旧瓷茶杯,突然开口:“他以为自己已经熬过去了,但其实还没有,任何一件和过去有关的小事,都有可能让他……”
“哥?”
殷乐担忧又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了奇怪的话,心里还有些担心独自跑去后院呆着的喻臻。
嗒。
殷炎停下突然而起的感叹,把旧瓷茶杯放到桌上,扫一眼殷乐和翁西平,突然站起身说道:“我们去道观后山。”
殷乐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懵逼问道:“去后山干什么?”他们难道不是来道谢加追人的吗?
殷炎再次解起了衣扣,淡定回答:“抓野鸡。”
“……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在喻臻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被眼泪泡瞎了的时候,一道诱人的肉香突然从厨房的方向传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思绪终于从难过中抽离,想起前屋还坐着的麻烦和客人,忙擦了擦眼睛和脸,把已经旧得看不清文字和图案的书放回箱子里,转身循着味道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咳咳咳!”
厨房里,殷乐头沾着鸡毛,手拿着一根干柴坐在灶后,边笨拙地往灶内塞柴火,边捂着鼻子狼狈咳呛,脸上还沾着黑灰。
灶台旁的桌案前,翁西平正在一脸严肃地切着姜片,手边还摆着一份洗好的青菜。
灶前,再次脱下外套的殷炎背对着厨房门口,毛衣和衬衣袖子挽起,站在锅前一手盘子一手锅铲,正在往外盛菜。
喻臻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滑稽和不真实,愣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呃,喻哥你来啦,低血糖好点了吗?”
殷乐听到声音后立刻侧头看过来,先兴高采烈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喻哥,我们在做饭!刚刚大哥带我和翁叔去山里抓野鸡了!这里真有意思,野鸡都好蠢,居然傻乎乎往我们脚边扑,赶着来给我们加菜哈哈哈!”
“……”
喻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殷炎把最后一勺鸡肉盛到盘子里,放下锅铲转身走到喻臻面前,弯腰抓住他一只手,把盘子挨到了上面,说道:“端到前屋去,把碗筷摆上。”
盘子很大,里面的土豆烧鸡堆得冒了尖,很有些重量。
喻臻在殷炎松手时反射性伸出另一只手把盘子捧住,闻着鸡肉的香味,隔着鸡肉散发出的热气与殷炎对视,脑中仿佛有一万只野鸡在尖叫飞过,恍惚问道:“你……会做饭?”还会用农村的土灶?
殷炎没有回答,只嘴角隐约往上翘了一点。
“我哥当然会做饭,他当年出国留学时自己在外面生活了好几年,练了一手超级棒的厨艺!”殷乐见缝插针,夸张地给自家大哥说着好话,并机智隐下了大哥当年是为了讨韩雅欢心才学厨艺的这件事。
不过想到这他又有些疑惑,韩雅是一个追求“格调”的女人,热爱西餐,所以大哥主要学的也是西餐,平时基本没碰到中餐,倒没想到今天一出手,做的中餐居然比西餐还棒!
喻臻觉得这个“死者”的弟弟对自己好像热情得有些过分了,心里再次自作主张地代替“殷炎”冒出了一些心虚感,干巴巴笑了两声算是附和,连忙端着菜朝前屋去了。
厨房里能用的菜完全没有,好在后院外有个小菜园,里面长着一些冬季蔬菜,再加上送上门的野鸡,一顿荤素搭配的简单午餐就备好了。
香喷喷的土豆烧鸡,爽口喜人的清炒白菜,开胃适口的酸辣卷心菜,颜色好看的番茄鸡蛋汤,再加一碟农家自制的酱菜,菜色虽少,但分量十足,还十分下饭。
殷乐吃的满嘴油光,完全没了少爷形象,吃完还不忘夸夸自家辛苦做饭的大哥,说道:“哥,你这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还想吃兔子肉,咱们下午再去山上抓只野兔吧。”
“去擦擦脸。”
殷炎没有应他的要求,而是侧头看向身侧始终沉默的喻臻,问道:“吃饱了吗?”
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吃过一顿饭的喻臻被问得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嗯???”
殷乐眼里闪起了八卦的光。
翁西平自觉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把房门关上落锁,喻臻转身正对着殷炎,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深吸口气不死心问道:“你说你是我体内的残魂,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殷炎动了动刚刚被他拽过的胳膊,回道:“在你体内时我的意识并不清晰,时有时无,所以能记住的东西不多。”
“你三岁时曾从床上跌下来过,六岁时在后山迷过路,八岁时最后一次尿床,十六岁时第一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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