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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两声之后,归去来依然没有听见屋内有任何动静。这样看来,草棚之中,应是无人,假若有人,他这两声咳嗽声,定能惊醒棚中之人。他轻轻推开草棚门,一缕月光从棚门之中,一下蹿入里面,原本漆黑的草棚中突然多了一线亮光,一切都可以清晰地在眼前闪现。
借着月光,归去来张望着棚内,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里面却是异常干燥,置身其中能够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气息。他站在棚内,想着今日算是上天眷顾,突然间遇见这样一个草棚,要不然在这嗖嗖秋月夜,自是不能眠。现在好了,有了这样一个草棚,自己可以在里面好好睡上一觉,连同昨夜没睡好的,都可以补回来了。他朝外看去,飞鱼马身上散发着粼粼白光,在月夜之下,看上去更加清冷。想着自己能置身草棚之中,而飞鱼马却只能身处在外面,归去来还有点不忍心撇下飞鱼马而独自歇息在这个草棚之中,享受温暖气息。但是想着飞鱼马有鱼鳞包裹身体,应是感觉不到寒冷,便又放心下来。他从棚内出来,缓步走到飞鱼马身边,抚摸着它的头颅,说道:“马兄,马兄,今夜就要苦了你了,这草棚之中,只能容纳我一个人,你这身体,就连那草棚门你都不能进,就只能委屈你在这外面独处一晚了。”
飞鱼马听了归去来的话,像是明白他的意思,用头在他身上蹭了两下,伸出舌头在他光着的手掌上面舔了几下,轻声嘟嘟,尾巴摇摆不停。
归去来看着飞鱼马,道:“马兄,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的说法了?”
不知怎的,飞鱼马点了点头。
归去来高兴地抚摸着飞鱼马的头颅,道:“马兄,你真乖,你真棒!那你可要好好的在这外面呆着,不许走开,等到明日天明,我们再行赶路,可好?”
飞鱼马又点了几下头。
归去来随后走进草棚,在草棚中睡了起来。由于草棚封闭,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即便外面秋风肆虐,棚内也感觉不到一丝风动,那怕是轻微的一点微风,都没有感觉到。
也许是因为与飞鱼马战斗了一早晨,加上昨晚寒冷入侵,没能睡好的缘故,归去来此时身处这暖和的草棚之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周遭的一切与他已经没有关系,进入睡眠之中的归去来没有任何意识,甚至不能感觉到睡眠的香甜。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归去来突然感觉草棚有些晃动,他虽然睡熟,但是在他身边的这种晃动,他还是能够感觉到,或许正是这种晃动侵入了他睡眠中,打乱了他睡眠意识。他在睡眠意识中突然惊醒过来,果然感觉到草棚在晃动,不仅如此,就连他睡的这地面,都在抖动。他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笨,草棚的晃动正是因为地面的抖动而引起的。醒来之后,便听见隆隆声响,像夏日天空响起的奔雷,滚动不已。在这隆隆声中,还听见了几声清脆的响动,这响动就在草棚外面。他连忙站起身来,打开草棚门,发现飞鱼马就在草棚边上,不住奋蹄。那响动声就是飞鱼马脚下发出来的。
他连忙抚摸着飞鱼马,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飞鱼马仍是四蹄飞舞,在地上不住抖动。归去来以为飞鱼马是听见那隆隆之声而感到害怕,便抚摸着它,安慰它。可是现在看来,飞鱼马并不是害怕,而是像有别的事情一样。他在飞鱼马耳边说道:“马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飞鱼马轻哼两声,随即扭头看着它自己的背脊。归去来立即会意,一下便跳到飞鱼马背上。飞鱼马带着他朝着隆隆巨响声出奔行而去。
月光如洗,清澈明亮,树影婆娑,穿梭不已,一棵棵树木,在归去来身边飞快往后移去,归去来只感觉秋风拂面,冷意绵绵。也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飞鱼马这般激动不已,甚至要奋蹄急追而去。在这深夜,突然间响起这么大的响声,也是非常奇怪,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飞鱼马听到这隆隆声,为何会如此激动呢,难道这响声与飞鱼马有关吗?
当下归去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任由飞鱼马带着他奔行向前,跟随隆隆之声的方向前去。他所不明白的是,飞鱼马为何要奔行,而不飞行呢?如果是飞行的话,很快就能够追上前面的事物了。
月亮散发出青光,地上的草皮已经有了露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像是小水球一样。前面隆隆之声依然不断,而且更加响亮了,看样子,飞鱼马很快就要追上了前面的事物。故去来仔细衡量方向,一路赶来,都是朝东边行走,也就放下心来,只要是往东边行走,他就是在赶路了。
飞鱼马奔行速度也不容小觑,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前面的隆隆巨响。黑夜依旧,但却不黑,有了月光,黑夜中也能看见前面有一群东西在飞奔往前行去。归去来看不清楚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就数量来说,少说也有三十头左右。而且身形庞大,一头就相当于飞鱼马的十倍。归去来看着前面那些奔行的动物,说道:“马兄,你这小身板,与前面那些比起来,可是相差太远了。”
飞鱼马像是没有听到归去来的话,只顾往前奔行。归去来又道:“马兄,我看我们还是歇息一下,你这样追上去,我们也不能拿那些东西怎么样,再说了,就凭我们两,恐怕不行。”他不知道飞鱼马为何追那群怪物,但想来一定有事,但是看前面那群怪物,一个个身形高大威猛,就连气势,都压到了他们,他们怎么能与之相斗。眼下情形,自然是能避则避。可飞鱼马还是一股劲地跟在那些怪兽后面,紧随其后,不离不舍。
行不多时,隆隆巨响之声慢慢变得轻了,前面怪兽的速度明显减缓许多,飞鱼马也放慢脚步,跟在那些怪物身后。此时,归去来才看见,那些怪兽身上,都坐着一个人。在月光下,他看见那些人身上都穿着黑色衣衫,在月光下,清冷异常,诡异非常。慢慢地,那些怪兽停了下来,此时,归去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一处平地,前面隐隐有了灯光,在月光下,灯光的火红色还是异常鲜明,在那些怪兽的身后,若隐若现。他看着前面那群怪兽,黑夜之中,不知是为何物。怪兽背上的人,看上去非常渺小,如果不是距离较近,根本看不到怪兽上面有人。
众人兽就这样停在那里,归去来也看不清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能从亮着的灯光判断,那里应是一个驿站,或者是一户人家。在月夜下,看不见灯光周围挂有驿站牌子,再说,在这荒野僻静之地,即便是驿站,恐怕也不用挂牌,众人知道是歇息之地即可。
飞鱼马像是明白归去来看不清前面情形的缘故,又慢慢向前走了一会儿,这时候,归去来与飞鱼马距离那些怪兽与人更加近了。飞鱼马非常聪明,知道它身上的鳞片在月光下会发出银色光芒,容易被人察觉,因此,走到近处,便藏身于几棵茂密的松林之中,即便是在月光下,也瞧不见飞鱼马了。归去来倒是不怕,他一身灰衣,整好与朦胧的月色融为一体,即便是这样站在月光下,都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发现。
归去来在飞鱼马耳边轻声说道:“马兄,马兄,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听听前面究竟是何情况。”
飞鱼马听后,用头在他身上蹭了几下。归去来抚摸着它的头,说道:“马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便从松林中走出来,站在距离那群怪兽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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