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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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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叶簌簌,风声沙沙,树影飘摇,人影婆娑,夕阳西下,鸟雀归林。不知不觉,逐日与水灵儿在树林里度过了两个时辰,夕阳的余晖已经接近天边地平线,只留下了一片淡红的霞光,给无边落木染上微微的红色。

    逐日看看天边,道:“天将黑,我要走了。”

    水灵儿靠在他的怀里,呢喃道:“这天,要是永远不黑,那该多好啊!”

    逐日道:“等到有一天,我把天上的太阳留住,让它永远挂在天空,这天就永远都不会黑了。”

    水灵儿高兴地道:“真的要是有那一天,那真是太好了。可是,你本逐日,怎么会留住太阳。”她似乎有些失落,但并不是因为逐日不能留住太阳,而是因为天真的就要黑了。

    逐日站起身来,看着水灵儿,道:“今日既然与你相见,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能见面。”

    水灵儿点点头,道:“既然相见,就见一辈子。”

    逐日看着水灵儿,道:“我走了。”

    水灵儿道:“不是说了一辈子见面的吗?”

    逐日道:“暂时不能,等到以后,我们就一辈子都相见。”

    水灵儿道:“为何不可,我与你同去,便能一直相见。”

    逐日道:“你为水族,我为火族,一直以来,水火二族,就像水火一样不相容,如果水族知道你与一个火族的男人走了,水火二族之间的战争,不能避免。到时候,成千上万族人因为你我二人而遭受苦难,我们怎对得起他们?”

    水灵儿听了,道:“可今日一别,何日能见?”

    逐日道:“每隔三月,我将来此树林,此时此地,与你相见。”

    水灵儿点头,道:“君子之言,就如流水,既已出口,势必遵守。”

    逐日道:“谨遵诺言。”

    随后,逐日飘然而去,消失在水灵儿眼前。

    临走时,逐日带走了水灵儿外面一层衣衫,晚来天凉,蔽体御寒。

    水灵儿回到碧水湖边,湖水一片平静。

    逐日的衣衫,已不在岸边。

    她心跳不已,料想逐日的衣衫,定然被人取走,若是如此,水族之人,必定知晓有人在碧水湖中游玩。加之自己此时才回去,更是要引起众人怀疑。

    心虽忐忑,但水灵儿还是回到了行宫之中。

    行宫内,众随从都在担心,她们久久不见水灵儿回去,都担心不已。

    首领莫奈也已下令派人搜查,如不能找到,所有随从,一律处死。

    众随从看见水灵儿回去,都欢喜不已。看着水灵儿身上衣服少了一件,都关切询问。水灵儿摇摇头,回答无事。可这回答,完全不是回答关于衣衫之事。

    然而,众随从看见她回到行宫,都欢喜雀跃,对于衣服之事,大家都不太关心,只要圣女无事,便一切安好。

    逐日的衣衫被送到莫奈眼前。

    莫奈看着那破烂的衣衫,询问是谁的。水族之人,谁也不知道这衣衫是谁的,也就无从回答莫奈的问话。

    莫奈下令,一定要查出衣衫所属。

    一经查出,立即处死此人。

    可就凭借一件衣衫,完全不能查出它属于谁人。这件事情,不久之后,也便不了了之,谁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但是莫奈也猜测,这衣衫,很可能与圣女水灵儿有关。那日她消失了大半日,忽然在碧水湖边发现这破烂衣衫,却不见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从那时起,莫奈便秘密派人,盯紧水灵儿的行踪。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自那之后,水灵儿每隔三月,便与逐日在树林里相见一次。如此过了两年时间。两年之后,逐日突然间消失不见,水灵儿独自待在树林里,等待着逐日的到来。可是,逐日始终没有来,之前每隔三月相见一次,每次她都无比幽怨,仿佛三月就如三年一般漫长。可如今,两年又过去了,她已经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十九岁的女人了,可两年时间内,逐日始终不见出现。

    这两年,水灵儿感觉就如一生一样漫长。

    可一生到底有多长,水灵儿又怎会知道。

    水灵儿不知道的事情,自然还有,在这四年中,莫奈已经怀疑她的清纯,莫奈甚至相信,水灵儿已经不是一个清纯少女了。莫奈所派之人,在水灵儿与逐日相见的最后两次,看见了她们二人在树林中的事情。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到了莫奈的耳中。

    苦于水族之中,找不到适合的圣女,要不然,莫奈已经撤掉了水灵儿圣女职位。但是,对于与水灵儿相约之人,莫奈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不仅毁了水灵儿,更是毁了整个水族人民的幸福。整个水族因为这个人,恐怕都要遭受磨难。

    可自那之后,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这两年时间中,一直都没有出现。莫奈想要抓住那人,却无从着手。但他猜想,那人一定还会回来,找寻水灵儿。

    这两年时间里,水灵儿每日都在相思中度过,晨光初露,她便醒来,想着这一天不能见到逐日,便希望自己再一次沉沉睡去,可她心里想着逐日,又怎能成眠。

    每当到了之前与逐日相约之日,她依然会来到那片树林,在同样的地点,等待着逐日出现在眼前。

    逐日没有来,水灵儿等到的,依旧是失望。

    两年过去了,水灵儿甚至觉得,逐日不会再回来了。

    难道,这两年的感情,终将是人生的一场戏?

    难道,这两年的欢愉,终将如过眼云烟一样,在他心里,不曾停留?

    可之前的日子,他一直遵守诺言,从没失信。

    到了后来,水灵儿虽每次都去树林里等待逐日出现,但却一直都不报希望了。在她心里,希望可谓有可谓无,每次去那里,不过是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缺而已。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如此反复,水灵儿的心情越来越失落。她也知道自己在水族中,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圣洁了。在人们眼中,她已经是一个不纯洁之人了。可这些她都不管,圣女本来就是一件荒诞之事,那些关于圣女神圣的事情,也是无稽之谈。更何况,现在她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想用自己的尿液去救治那些病痛缠身之人。现在她的心中,全部都是逐日,关于逐日的一切,总在眼前浮现,总在脑海里盘旋。

    两年下来,水灵儿瘦了不少。

    就在水灵儿已经完全失去信心和希望的时候,逐日却突然间出现了。

    那是逐日消失两年之后的第一个春天,逐日来到了那片树林。

    时间就是四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水灵儿当时就在那片树林。

    她站在那里,痴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春天来了,一切都开始生根发芽,小草也变绿了,有些花儿已经开放,萧索的林木也重新长了嫩叶,整片森林又焕发了勃勃生机。

    可水灵儿没有焕发生机,她就像是冬天的林木,变得枯萎了。

    发呆,痴想。是她在这片树林中经常做的事情。

    这两年来,她每次都在这里发呆,痴想。除了这两件事情,她不知道在这片树林,这个地点,还能做什么。

    春虫鸣鸣,鸟雀叽喳。

    风声沙沙,带来丝丝微凉,毕竟是春天,东州的土地上,寒冷还没有散去。水灵儿的衣袂在春风中飘舞,幸而有了林木的遮挡,要不然,真担心她的衣衫会随着春风飘到远方。

    水灵儿衣衫单薄,但她没有感觉到冷意,她的身体,仿佛已经麻木,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了感觉。以至于有人来到她身后,她都无知无觉。

    当两只手臂拦腰抱在她胸前,她才突然惊醒,从痴想中跳了出来。她惊讶一声,一下跳了起来,但却没有挣脱那两只手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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