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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有雀化童,倾玉来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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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子戟一瞬间便泄了气,眸中的光亮霎时熄灭。在三皇子眼中,他尚且还不足以为用。

    三皇子见柳子戟这般,便安抚道:“志存高远,并不急于一时。我虽知晓你的忠心,可有些坏习自然是要改。你跟随元公子,想必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猜柳子戟对这位三皇子的崇拜八成不是那般轻易便说得清楚。那三皇子不过短短说了这么几句,柳子戟的神色便十分恭顺起来,朝着灵华君见了一礼道:“子戟鲁莽,被有心人所利用,差点铸成大错,请元公子责罚。”

    灵华君微微颔首:“也并未铸成什么大错,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只是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才是。至于这称呼,不如你同倾玉一般,唤我做师父吧。”

    带着几分欣喜地看向柳子戟,能得到灵华君的认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看来,灵华君道也不是全然不喜柳子戟。

    听到灵华君这般说,三皇子的目光便落定在我身上:“方才就很在意,这孩子”

    灵华君亦是看了我一眼,便应:“是同许晋交好的商贾陆家遗孤,此番许晋之事,不知为何牵扯到了并非官宦之家的陆府,一夜之中,陆府被一场大火侵袭,如今便只剩下这孩子一人。我在秋实书院待过些许时日,许晋被擒之前,将这孩子托付于我。”

    听灵华君这般说着,三皇子的目光便在我的身上辗转。虽是华贵儒雅之人,可不知为何,那眼神却沉静到让我发憷,就仿佛能将我看穿一般。

    “给三皇子见礼。”就在我手足无措之时,便听得灵华君淡淡吩咐。

    赶忙上前垂下头去,避开三皇子的视线,怯怯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三皇子应着。而我察觉到那令我发憷的视线终于从我的身上移开,一声低叹却响在耳边:“倒也是个可怜孩子。”

    一礼行毕,我便退避到灵华君身侧站定。就在这时,却听得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

    流风行上前去打开屋门,便见一个妖娆多姿,粉黛明艳的女子急声道:“官兵冲了进来,正一间一间屋子的彻查,不知在找什么!”

    听到这话,流风转头看向灵华君,但见灵华君点了点头。流风便沉声对着那女子吩咐道:“带进来。”

    继而我便看见两个莺莺燕燕的女子,腰肢款摆地朝着三皇子和灵华君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紫衣女子略有些拘束地坐在灵华君身侧,神色中带着几分想要靠近的迫切,但却似乎有隐隐惧怕着什么。只得伸出纤纤玉手,拿过桌上搁置的玉壶,缓缓斟满一杯酒。

    而另一个粉衣女子却十分熟络地行至三皇子面前,妩媚一笑,三皇子便猛然伸出手,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两人举止亲昵,顿生暧昧。

    本小妖何曾瞧过这般场面,只腾地一下便红了脸颊。像是急急饮下一杯酒那般灼烧,让我不知该如何自处。

    流风快步行到我与子戟面前,便沉声道:“你二人分立两侧静候侍奉,无论发生什么事,只管垂首站着便是,不得轻举妄动。”

    我瞧了瞧自己的装扮,与流风无异,想必我和子戟只需做做侍童的模样即可。听到流风这话,我赶忙站到灵华君身后的一处雕花红柱旁。可视线却久久落定在灵华君的身上,难以移开。

    那紫衣女子虽不比九重天上的仙娥,却也生得肤若凝脂,桃花媚眼。朝着灵华君递过酒杯的时候,纤纤玉指便有意无意轻轻触碰着灵华君的手指。

    要知道九重天上的灵华君是何等尊贵,怎能容得有人这般有意无意地挑逗。可此刻的灵华君却似是全然无觉,任由那女子试探着越靠越近。

    也不知是何处而来没名头的怒火,只团搅在我的心里叫我十分难安。恨不得即刻冲上前去,将那女子撕扯到一旁,把她浑身上下那些叮当作响的珠花玉翠都扯个干净,看她还敢不敢使出青楼女子那般狐媚的模样来魅惑灵华君。

    可这心思盘旋了数回,也只能站在那里,怔怔看着,不敢轻易妄动分毫。

    无论是九重天还是嵌花楼,我都不过是侍奉在灵华君身侧的一个小妖罢了。岂敢肆意造次?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憋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我不知晓自个儿此时是什么模样,但一定很难看。我只希望灵华君不要回过头来,瞧见我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片刻后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我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却惊觉怀抱着那粉衣女子的三皇子,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

    听到屋外叫喊声响起,三皇子接过怀中女子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唇角露出一丝薄笑,视线却并未从我身上移开。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方才见到的三皇子分明是个儒雅内敛之人。可此时的他却软香入怀,任由那女子对他上下其手,做出一副形骸放浪的模样。我一时有些疑惑不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眼前这男子,当真是日后要承继皇位之人么?

    然而容不得我细想,便听得屋门“砰”一声被踢开。我慌忙低下头去,便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后,有人大步行上前来,高声厉喝:“我等奉命追查要犯,若有私藏要犯者,同罪论处!”

    “官爷!官爷!”我听见方才报信女子的声音响起,极尽谄媚:“您都快把奴家这嵌花楼掀个底朝天了,您倒是说说,奴家这嵌花楼里怎敢窝藏要犯?这嵌花楼可是奴家和女儿家们的栖身之所。便是借奴家十个胆,奴家也不敢呢”

    “哼!”

    只听得一声冷嗤响起:“不敢!既是不敢,为何要单独辟出这么一间屋子来。既不与大厅相通,又藏得如此隐蔽。不是用来窝藏要犯,又是什么?还有你们,都别喝了!给爷抬起头来!”

    这声厉喝叫我心下一颤,我悄悄抬眼,看向身前的灵华君,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那紫衣女子何时坐在了他的怀中,二人正亲昵在一处。只见那紫衣女子一手执了酒杯,一手将灵华君整个人揽在臂弯,叫人瞧得并不真切。不必想,三皇子那厢只怕也是如情形,若非不然,那官兵也不会如此气怒厉喝。

    缓缓捏紧了拳骨,我只觉得自己浑身颤抖。眼前的一幕,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我的心头。

    许是看见我悄然抬起了头,那为首的官兵径直行到我身前。一把捏住我的下颌,便迫使我抬起了脸。我忍不住痛,轻吟了一声。就在这时,原本藏得乖巧的白糖花突然从我衣襟飞出,直直扑在那人的脸上,并奋力用翅膀扇拍着他的眼睛。

    那人厉声大叫,挥动双臂驱赶着白糖花。我自然担心白糖花的安慰,便也将流风的叮嘱抛在脑后,直冲了上去,生怕他们会伤到白糖花。

    一时间屋中乱做一团。白糖花倒是寻到了乐子一般,在屋中窜上蹿下。那些官兵虽然在为首的厉喝声中,试图捕获她,却无能为力。

    就在有人反剪住我的双臂,将我摁住之时。我忽然听到一声厉喝响起:“够了!”

    但见三皇子一把推开怀中的粉衣女子,怒气盈盛地注视着众人。

    那为首的先是一愣,正欲发怒,却在看清厉喝者的面容时,吓得急急跪倒在地:“三三皇子微臣叩见三皇子。”

    我见方才薄饮几杯后,三皇子的脸上浮起一层微醺之色。他左手提着酒壶,佯做深沉醉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为首的男子,便冷笑道:“本皇子好端端的兴致,就这么被你们给搅了!”

    “三皇子恕罪!”那人垂下头去,慌忙应道:“微臣不知三皇子在此处”

    “还不放开!”

    三皇子一声厉喝,反剪着我手臂的人吓得慌忙松开手。我揉着酸痛的肩臂抬头看去,惊见白糖花只站在三皇子的肩头,洋洋得意地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我暗暗挤眉弄眼地示意白糖花赶紧从三皇子的肩头下来,谁知她丢给我一个白眼,更似炫耀一般地翘起了自己的尾羽。

    三皇子倒似对落在自己肩上的白糖花全然无觉,只步步迫近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人:“追查要犯?本皇子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要犯,值得你们这般大动干戈?”

    “这”那人略有些犹豫,显然是不便回应。

    不料三皇子倒也没再追问下去,只微微俯下身,用含糊不清的语调道:“既是不好说,本皇子自然也不在意。不会逼你非要说出个所以然,不过你也应当知道,今日所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微臣知道!”那人急急应道:“三皇子大可安心。今日微臣在嵌花楼,并未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抬手拍拍他的脸:“聪明!我不希望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入宫中,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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