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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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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早上十点,阴天,方铭正站在闹市中心,目光无神地看着一家台球馆,怔怔出神。

    良久,他长出一口气,眼睛恢复了灵动,整了整衣服,朝里面走去。

    今天方铭不仅换了个发型,修整了眉毛,戴了个平光镜,脸颊上还抹了理发小妹推荐的某款男士美容霜,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仔细查看,根本认不出他。不只是女人,男人妆前与妆后,也是相差极大的两个人。

    进去后,里面没多少人,方铭轻车熟路地走过一张张台球桌,直奔角落里的一条楼梯道走去。

    楼梯口有两个正一口一口猛吸着烟的大汉,看到方铭走过来,掐灭烟,迎了上来。

    “打台球去那边,这里不让进。”其中一个三角眼懒散地斜瞥了方铭一眼,挥手道,而另一个则是警惕的盯着方铭。

    “我找红哥,麻烦传一下话,就说是方铭找他。”方铭微笑着说。

    “什么红哥,不认识!”三角眼不耐烦,不过旁边的另一人却用胳膊碰了碰他,开口道:“要找人就打电话、发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传话啊!”

    方铭一怔,嘴皮抽了抽,将通讯录翻到最底下,背对着两人打了个电话。

    不多久,从楼梯上就下来了一个比方铭大不了几岁的高大青年,板寸头,国字脸,肤色黝黑,眯着眼习惯性地不时扫动着,遮住了目中精光。

    看到方铭,他迟疑一阵,然后有些不确定道:“方狗?你怎么来找我了?”

    听到这许久未曾被人叫过的外号,方铭眼皮跳了跳,然后点点头,指了指三角眼两人,然后又指了指楼梯,示意这里不是详谈之地。

    高大青年跟着两个人小声说了几句,就朝方铭示意一下,方铭便跟着上了楼梯。

    经过三角眼身边时,还听到了后者嘀咕着:“sb一个,找人都不事先约好么……”方铭一阵郁闷,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两个看门的给鄙视了。

    楼上是一排排房间,红色木门紧闭着,上面雕龙画凤,高大青年带着方铭进入了其中一间。

    “方狗,你特么怎么来找我了?你不是说上了大学要重新做人么,怎么,现在混不下去了,又想来干老本行?”高大青年坐在椅子上,点燃根烟,陶醉地吞吐着。

    “小红,铭哥重新做人发达了,是来挽救你这个失足少男的。”方铭也跟着坐了下来,脸上肌肉抽动几下,看着高大青年,一脸深情温柔道。

    高大青年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然后手重重拍了在方铭身上。

    此人名叫高正红,也是个孤儿,从小便和方铭在孤儿院一起长大,是他的发小。

    两人少年时代上学时,因为身份原因,经常被其他孩子暗中瞧不起,因此混成了不良少年,坏事没少干过。

    后来,方铭十八岁那年,孤儿院院长,一个慈祥的老奶奶逝世后,孤儿院没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也便分崩离析,消失不见了。

    那些年龄小的孩子们,领养的被领养,有的被转移到了其他孤儿院,唯独剩下了因年龄超标的方铭二人。

    那年方铭正值高三,离高考仅剩不到半年,院长奶奶微弱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着:“孩子啊,你要好好学习,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院长的谆谆教诲响在耳畔,突然醒悟的方铭,在某一天里,找到了高正红,一脸认真地说着“自己要好好学习、备战高考,以后不能跟你一起浪了”之类的话语。

    之后,在高正红一脸懵逼的眼神里,方铭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发奋学习,当然因为落下的太多,最后也只是勉强过了卫枝理工这所二流大学的录取线而已。

    大学四年,方铭是怎么一个人凑齐学费,平时又是怎么生活下去的,其中的酸楚,很难用三言两语说尽。除了他,外人很难想象。

    还好,除了院长奶奶外,又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贵人,一个几乎是完美的女人……

    自方铭考上大学,决意改变人生、与过去彻底做告别后,他与高正红便渐渐失去了联系。只是逢年过节聊几句,平时在朋友圈里看看对方的生活而已。

    有次闲聊中,高正红便将自己现在的身份告诉了方铭,是在一家地下赌场里做技术指导,就是俗称的“看场子的”。

    每个赌场都有个赌术精湛、四处巡看的这种人,碰到那种经常赢钱的赌客,暗中观察,或抓住其出千手段、没收筹码赶出去,或直接亲自上阵与其对赌找回场子。

    方铭这次来找高正红,为的就是他这个身份。当然方铭是绝对不会在国内进行某些违法行为的,他绝对遵纪守法,甚至在琢磨着怎么把高正红拉出来,摧毁这个害人窟。

    两人虽然长时间未见,但从小到大都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没聊几句,就熟络起来。回忆回忆以前的日子,说说近状,互相拍着肩膀,房间里不时响起两人的大笑声。

    “对了方狗,你今天来找我啥事啊?”高正红疑惑道,他对方铭了解极深,这么长时间不见突然来找他,一定是带着事儿来的。

    “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说!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谈到正事,方铭收起了笑容,低头想了几秒,然后一脸严肃道:“小红,你还记得,咱小时候看过的周星星的《赌圣》么?”

    “记得啊,”高正红一脸迷茫,“可跟这有什么关系?”

    “我有了特异功能,能看穿牌面!你这儿下面不是有个地下赌场么,想在你这儿赢钱了……”方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噗嗤!哈哈哈!”高正红捂住肚子,笑得眼泪都留下来了,“方狗啊方狗,你这中二期早都该过了吧?怎么还这么爱幻想!小时候就说自己能听见鬼说话,现在都……哈哈哈!”

    方铭无奈,摊开手:“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对你今后的人生非常重要,作为兄弟,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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